第一百一十二章準備前往
“你可以殺了我，但這封印德古拉伯爵的職責也將落在你一人頭上。”阿瓦隆·信抬起頭，棕色的發梢垂落，發絲間，那雙眼睛堅定而又淡然。
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解脫。
嗬嗬，早已掙紮於摯友的背叛與教廷的陰謀中無可自拔的可憐蟲啊。
範海辛收回長劍，神情冷漠:“真是可鄙的家夥啊，不敢麵對過去的摯友便來尋找我這把早已不堪重用的劊子手了嗎？”
“昨夜我親眼所見，汝之利刃依舊鋒利，仍不愧是飽受樞機主教稱頌的最強獵魔人。”教廷特使誠懇道，“當初我們雖然沒有見過麵，但我想你我都曾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德古拉的墮落已經於事無補，我們隻能送他解脫，這是最好的結果。”
“但德古拉可未必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再者說了，當初你不是已經封印過他一次了嗎？”範海辛嗤笑道。
教廷特使的臉上升起了一絲愁緒:“今時不同往日，當初聖殿騎士與醫院騎士傾巢而出，七位地區主教，六位宗教審判官聯手，才封印了德古拉。”
範海辛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然而現如今，四大騎士團都已日薄西山，一些教堂的神父主教更是連半點聖光都沒有掌握，教廷真的是毀在他們手裏了。”
阿瓦隆·信沉默了片刻，誠懇道:“無論你對如今的教廷作何看法，一旦讓德古拉伯爵擺脫重歸人間的虛弱期，這世界上將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他們，撒旦會接踵而來，魔鬼將統治世界，世界將沉淪於黑暗。”
範海辛沉默了片刻，點頭道:“黑暗時代即將到來，這是屬於它們的時代，沒有人能夠阻擋它們。這是很久以前，我便看到的預言，如今正是應驗。所以你還為什麽來找到我頭上？想讓我和你一起去送死？”
“不是送死！你說的預言的確沒錯，沒有人能夠阻擋黑暗時代的到來，但你我不是人。”教廷特使的神情堅毅，“隻有我們才能挽救上帝的榮光。”
範海辛沉默了片刻，在教廷特使充滿期待的目光中，他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道:“盡管你說得很動聽，但是我依舊拒絕。”
“為什麽？”阿瓦隆·信簡直無法理解，倘若對方已經墮落，那麽那純粹到極致的聖光力量又是從何而來？
但若對方沒有墮落，那麽怎麽可能坐看魔鬼降臨世間，褻瀆上帝而無動於衷？
“要挽救上帝榮光的是你而不是我，你最親密的朋友墮入黑暗，淨化他是你的職責所在。”範海辛冷笑道，“而且上帝的榮光早在那場陰謀發生後便已經葬送在你們手中了。”
“一萬個弗羅林金幣。”教廷特使伸出了一根手指。
範海辛冷笑道:“相比較德古拉伯爵的強大而言，我認為這個價格實在低得可憐，當初兜售贖罪券，教會一天所獲取到的財富都遠遠不止一萬弗羅林。”
教廷特使再度伸出了一根手指:“兩萬。”
範海辛的笑容變得更加冷漠了:“不是錢的問題.……”
教廷特使再度伸出了一根手指:“三萬。”
範海辛深吸了一口氣，三萬弗羅林是怎樣的概念？足以武裝一支數目為五百，裝備鏈甲與長劍的精銳部隊。
然而他仍舊輕蔑地搖了搖頭，盡管這輕蔑的眼神已經微微閃爍了起來。
“五萬。”教廷特使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讓人相信下一刻，倘若範海辛再不答應，他立刻便會爆發。
“十萬。”範海辛伸出了拳頭。
教廷特使果斷道:“成交！”
範海辛微微一怔，神情陰沉道:“這麽爽快？”
阿瓦隆·信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我活了上千年的時光，在如此漫長的時間裏，像你這樣的窮鬼還真是少見，十萬弗羅林不過是我的采邑一年賦稅罷了。”
範海辛有些惱羞成怒，指了指門口:“滾蛋。”
阿瓦隆·信果斷掏出了兩張紙丟給了範海辛。
範海辛怒道:“拿兩張紙便糊弄了老子嗎？”
教廷使者離去的腳步微微停頓，啼笑皆非道:“威尼斯銀行的存款單，十五萬弗羅林，比你要求的還要多一半，任何人都能去取。”
範海辛語塞，哼道:“滾吧。”
眼看著乘上馬車的教廷特使漸漸遠去，範海辛忍不住嘀咕道:“我討厭那些散發著銅臭味的威尼斯人。”
他將存款單收好，另一張紙則是關於本次剿殺德古拉伯爵的隊伍與集合時間。
大略一掃，他便丟到了一旁。
“神聖秩序騎士團主力盡出，結果隻有三個大騎士，二十五名正式騎士以及三十名初步掌握聖光力量的騎士侍從。”
“嗬嗬，樞機教團估計已經爛到根兒了吧，不然也不會隻派這些騎士，還有那些隻會拿著銀樁裝模作樣，隨隨便便就把人綁在火刑柱上燒的裁判官，到這時也原形畢露了吧。”
“隻是就憑這樣的力量就像對付德古拉……”
範海辛的眼前漸漸浮現出當年他所看到的場景，那手持鮮血凝成的騎士劍，張開遮天蔽日的黑色蝠翼，掀起血海，吞噬成千上萬十字軍戰士的德古拉伯爵。
他歎了一口氣，將懷中珍藏的銀色手槍放在了桌上，認真擦拭著每一個角落。
他沒有準備那些多餘的東西，無論是銀樁，大蒜，十字架，聖水，對付普通吸血鬼或許還能派的上用場，但若用來對付德古拉，簡直就是個笑話。
而對付普通吸血鬼，一個人，一把劍便已足夠。
半晌，做完這一切的範海辛推開門，將診所的門關好，貼上“主人外出”的字樣，隨即提著昨晚那一袋金幣徑直出了門。
……
第二天，當一身黑色長風衣，頭戴漁夫帽的範海辛輕裝出現在神聖秩序騎士團駐紮在城外的營地裏時，阿瓦隆·信沒有任何詫異。
他道:“準備好出發了嗎？”
範海辛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這些曆經數百年，盔甲早已由鏈甲升級為板甲，腰間還佩戴短柄火槍，估計也是填充秘銀子彈的高級貨的神聖秩序騎士們。
“如果他們的聖光力量就是這麽虛弱的話，那麽我恐怕要說沒準備好了。”範海辛冷笑道。
騎士們麵色不變，看起來寵辱不驚，唯獨有幾個年輕氣盛的騎士侍從氣得滿臉通紅，盡管他們很年輕，但作為能夠掌握聖光，自忖為虔誠信徒的預備騎士團成員，實力早已超越凡人很多倍了。
他們當然有驕傲的理由。
範海辛譏諷道:“怎麽，不服氣？”
下一刻，一道宛如太陽般的熾烈光芒驟然間席卷了整個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