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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直抒胸臆

  李白進門並沒有吸引太多人的矚目,想來也是,酒過三巡,一幫子人圍在桌子前推杯換盞,氣氛正酣,隨便進來個人哪有人會去注意。


  而且他雖然近日在長安聲名鵲起,但平素比較低調,堪稱是深(晝)居(伏)簡(夜)出,認得他的人終究還是不多。


  至於那個白衣士子此刻正宛如眾星捧月,和許多同年坐在一起,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眼裏哪還能看得到李白?


  不過也好。


  李白隻是來吃飯,能少點事就少點事,他終究不是龍傲天的性情,最怕麻煩事纏身,也不想來吃頓飯享受享受還壞了自己的心情。


  對他而言,那白衣士子不過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跳梁小醜。


  打這種人的臉麵,太過無趣。


  找了張靠近堂口的座案坐定,便看著櫃上掛的水牌點了份蒸羊肉,來了疊麵餅,又盛了盤醃菜。


  酒倒是不用點了,雖然在異界過得久了,漸漸真沾染了幾分好酒的習氣,但他還真沒見過在這王者大陸有比無盡的酒葫蘆中的酒還要來得更好的。


  正吃著,李白便聽到那桌人放肆地不約而同大笑了起來,忍不住側目看了過去。


  一青衣士子道:“子山兄,聽聞今日朝會上陛下斥責了碎葉監軍李恪,國公大人出言維護,反倒遭到痛斥。”


  被稱作“子山”的白衣士子忿忿不平道:“我簡直不明白了,區區一介武夫,倘若立了大功也就罷了,偏偏還把長城給丟了。”


  “結果居然有功無過,其父直接被授勳縣男,還有那李太白,不過一莽夫耳,居然攀上了那酷吏家的高枝,弄虛舞弊,還堂皇進了科舉考場,簡直有辱斯文。”


  白衣士子義正言辭道。


  一士子道:“怎麽可能?難道說是察舉官徇私枉法了?”


  青衣士子連忙道:“玉甫兄慎言,此次科舉的察舉官為吏部尚書,切不可背地裏謗議上官。”


  “是小弟失禮了,不過我曾聽聞,前些日子裏吏部尚書的家的小娘險些遭難,結果是被那李太白救下的,想來也有這原因。”


  白衣士子冷笑了一聲:“且看看吧,倘若那莽夫真若高中,那我定然要讓我父親參他一本。哼!一想到今後要與這等豎子為伍,我就感覺恥辱。”


  一名士子皺眉道:“子山兄口口聲聲稱其為莽夫,但我可曾聽說他有過幾首詩作,一者是將進酒,還有一者不全,但聽來也是大氣磅礴,聞詩而識人,我看子山兄這麽說有些過了吧。”


  白衣士子麵色一寒:“此時姑且不提,單說那花家,明明證據確鑿,私通外敵,結果卻被赦免,還得到了不少賞賜與擢升,這又作何解?”


  那名士子搖了搖頭,緘口不言了,心中卻是打定主意,此後再也不與這等人物來往了,心胸未免太狹隘了些。


  不就是因為這些日子被那李太白搶了風頭,心高氣傲之下便要狠狠貶低對方,這又有什麽意義?

  能比得上多讀幾本聖賢書,填幾道機關題解,然後再做一本魔道真題,三年科舉五年模擬?


  見他不說話了,白衣士子冷哼一聲,繼續道:“尤其是授爵之事,豈能亂開先例,我等祖輩皆有功於社稷,才得了這爵位,他那小門小戶,鄉下的泥腿子也能得一世襲罔替的縣男,此事簡直可笑。”


  一人笑道:“嘿,聽說那花弧是個老軍官,家裏兩個女兒個個都頗有一番姿色,若是以後納入房中,也不失為一番佳話。”


  白衣士子不屑道:“哼,小民小戶家的女子沒個規矩,連戰場都上得,定然野蠻又凶悍,豈能入吾等家門。”


  “哈哈哈,這才別有一番滋味嘛!”


  “是極,倘若要找乖巧的,平康坊的舞姬三十六種花樣隨你挑選,正是有這股野味兒,才帶勁。”


  “哈哈哈!”


  一桌人便哄笑了起來,之前說話那士子豁然起身,冷哼道:“在人後謗議女子,毀他人名節,爾等小人哉,吾不屑與爾等為伍!”


  “這.……”


  桌旁一群人麵色微變,一人強笑道:“子美性情耿直了些,大家不要在意。”


  “嗬嗬,他杜子美裝什麽清高。”有人陰仄仄道。


  白衣士子麵色冷淡,輕哼一聲道:“不過一小小縣令家的土鱉,真當這長安是他奉天了,我們不用管他,繼續吃酒便是。”


  繼續吃酒?


  一旁的李白放下筷子,輕拍著肚皮,將酒葫蘆裏最後一滴酒水喝下,臉上沉浸著危險的笑意。


  【嗬嗬,這幫人是真的皮。】


  【我已經忍不了這些傻逼了,小白我打賞你一盟主,你給我揍他們這些狗東西!】


  【搞事!搞事!搞事!】


  李白深吸了一口氣,道:“倘若擱三十年前我還年輕的時候,像你這麽作的人我上去就是兩嘴巴子外帶一套素質三連。”


  【啥意思,你忍了?】


  【這你都能忍?】


  【媽蛋,老子棄坑了啊!】


  【能不能別這樣,這麽嘴賤的人為什麽不打?劍道不應該講究寧折不彎嗎?】


  【我覺得不應該打,人家到底也是國公家的公子,地位那麽高,假如真惹了後果很嚴重的。】


  【嗬嗬,樓上的跪久了站不起來了吧。】


  李白隨手從鄰桌上拎起了一盞未來得及收起的酒壺,向著漸漸氣氛重新熱烈起來的酒桌走去。


  “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剛才國安兄說到那花家小娘子,別有風味啊,哈哈。”


  白衣文士大笑道:“國安兄所言甚是,若收了一對姐妹花,日夜笙歌,也算是佳話一樁,且等這次回府,我便向我父親提……”


  砰——


  白衣文士愣住了。


  冰涼的酒水順著他的頭頂嘩啦啦流了下來,血水混合著碎瓷片掉了一桌子。


  他隨即暴怒,回過頭怒吼道:“誰偷襲我!”


  砰——


  一腳踹出,白衣文士直接被踹翻到了桌案上,杯盤狼藉,幾乎所有人都被糊了滿頭滿臉,一桌人呆若木雞般望向了那個背負劍匣的男子,有人當場就要發作,卻被同伴悄然拉住。


  便聽到李白悠然自得道:“二十年後,我會更直接些。”


  “耶耶沒偷襲,打得就是你這狗種。”


  【666】


  【幹死這個狗東西!】


  【就是要懟!】


  【小白太帥了。】


  白衣文士氣得渾身發抖,陡然間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嘶吼:“你……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打!打死他算我的!”


  李白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氣,在場那些文人大多都是白衣文士的同年,雖說家境也尚可,一般都屬於官宦子弟,但本身實力卻很一般,此刻一個個被他的氣息嚇得渾身瑟縮,哪裏有半個人敢為他出頭。


  李白笑容凜冽,冷漠地向前一步,踩住了對方的頭顱:“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某在長城浴血奮戰,三千子弟戰死過半之時,汝等在長安酒樓裏抱著歌姬風花雪月,吟詩作賦。”


  “北夷大舉寇邊,某與花都尉浴血奮戰,殺敵過千,流血漂櫓,積屍成山,汝等在家中抱著侍女大被同眠。”


  “魔種來襲,成千上萬,險些吞滅北庭,直搗河湟,是某與花都尉不惜犯險,親自回到被破的長城,直麵覺醒者。”


  “當初我提議要花木蘭撤離長城的時候,她險些落淚,對他們那些人而言,長城比他們的生命都重要,私通敵人?笑話!”


  李白狠狠一拳砸下,頓時在白衣士子那英俊的五官上開了個醬油鋪子,青紅皆出。


  “你憑什麽侮辱長城的將士!”


  “你憑什麽侮辱花木蘭!”


  “你也配?


  一句一拳,三拳砸下,白衣士子隻剩下喘息的勁兒了。


  “李太白……你居然當眾行凶傷人,這次就是狄仁傑要保不住你!”他怨毒道。


  李白嘿嘿一笑,提起桌上擺放的精美酒壺,哢嚓一聲捏了個粉碎,流淌而出的清冽酒水轉瞬間便化作了一道道鋒利的冰錐。


  他隨手取了一柄,放在了白衣文士的麵前。


  “莽夫?廝殺漢?賤命?”


  “沒有這些賤命,哪來的你等安逸?”


  “這一劍,我替你長城千千萬萬背井離鄉的守軍送你。”


  “啊!”白衣文士發出了一聲慘叫,“住手!我爹不會放過你的,快住手!”


  旁邊的士子們麵色微變,有些悄然離開,去找巡邏的兵丁,更多的則退到了一旁,沒一個人敢插手,畢竟,那可是長安劍道第一人。


  李白笑了:“你爹?”


  “你爹在這兒,我也照打不誤。教出這種兒子,我倒要問問他,哪還有臉麵坐享國公厚祿,所以.……這一劍,我替你爹送你。”


  一劍直接穿透了白衣文士的琵琶骨,將他狠狠釘在了地板上。


  白衣文士此刻哪裏還有之前半分囂張的模樣,痛哭流涕,白眼一翻,硬生生昏了過去。


  李白微笑著再度抽出一柄冰劍,拍了拍他昏過去的臉,冷笑道。


  “這一劍,我替被你侮辱的滿門忠烈,花家送你。”


  一劍下去,他愣是給痛醒了,繼續哀嚎著,這下也不嘴硬了,開始痛哭流涕,哀嚎著祈求李白住手。


  李白笑著搖了搖頭:“木蘭是我李太白的女人,你敢出言侮辱,這一劍,是我自己送你的,不用謝,你應得的。”


  他笑著,不含絲毫煙火氣地一劍刺下,穩穩當當穿透了他的襠部。


  他拍拍手,看著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已經開始發散的白衣文士,滿意地點了點頭。


  “運氣好還能留一命,運氣不好,便去凶肆買棺材吧。”


  李白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他默默地轉身離去,突然高聲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東方十九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諸位士子,書生意氣不是壞事,但請尊重那些你們應該尊重的人,而不是戰士邊疆效命,爾等長安淫樂,到時大廈將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須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聲畢,劍光起。


  李白踏劍而去。


  整個酒樓宛如徹底被冰封住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清晰可聞,也再沒有人關注那個之前還高居酒宴上座,儼然小群體核心的白衣文士。


  他已經廢了。


  可想而知,此詩一出,這白衣文士連名聲都臭了,從此以後,誰沾惹上他,名聲都有被汙的可能。


  在大唐,軍人的地位可遠不像南宋那樣低微!

  【那麽問題來了!】


  【裝逼打臉哪家強?】


  【藍色大便歡迎您!】


  【噗嗤,藍色大便是什麽梗?】


  直播間裏好一番熱鬧,正禦劍而行的李白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修劍道就應該這樣,不然連直抒胸臆都做不到,那還修個屁的劍道。


  他徑直飛回狄仁傑家的府邸,站在屋頂,感覺非常愉快,至於會招惹一係列的麻煩?

  怕啥!


  誰怕誰是孫賊!

  青蓮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為什麽修行?”


  李白一怔,脫口而出就想說是為了自由。


  但又覺得這個答案實在是太大了,大得沒有邊際,連神都稱不上絕對的自由,也有需要遵循的法則。


  神話中,天地間至高無上的天帝尚且要高居淩霄殿,不得肆意,誰又敢說自己能夠得到真正的自由?

  李白猶豫道:“姑且可以算是貫徹自己內心的信念吧。”


  “什麽信念?”


  李白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娶花花!懟讓自己感覺不爽的人!”


  青蓮的聲音有些發澀,想來也沒料到李白的答案會是這個。


  愣了許久才道:“後者我能理解,但是前者.……也能作為修行的理由?”


  李白笑道:“廢話嘛,木蘭的實力很強,天賦也很強,現在想想,應當距離突破武道宗師不遠了,我總不能被拉下。”


  青蓮過了許久才回道:“姑且.……算是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他的聲音頓了頓,又道:“從明天開始,我教你青蓮劍歌。”


  李白笑了,你看,青蓮大佬對自己很滿意啊!

  所以說,對那些應該被懟死的人,絕對不能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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