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死而複生
無法回歸。
“臥槽！！！”
王林張口對天咆哮，又發現另一個奇怪現象。
天空中那輪鮮紅的血月，位置一直沒變動。
月亮不下去，那太陽會升起來嗎……
太陽不升起來，植物又是如何生長的？
這個世界是在開玩笑嗎？
但是天上連個星辰都沒有，有沒有太陽還真不好說。
“唔……太深奧了！”
王林發一陣牢騷，“老油條，推一下.……這個世界為什麽沒有太陽？”
“咳咳.……”
這是探長給麵子的回應。
過了良久，探長還是說上幾句。
“虛空的召喚總是在日出之前，而降臨是在日落之後。假設召喚的目的是為了避開日出，那麽是不是可以認為這裏沒有日出，或者日出很久以後才會到來，所以召喚沒有出現？”
“我還認為我們來到這裏並非偶然！自從醫生透露幽靈城堡裏有八字胡這種道具，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誰能夠證明另外一個你已經不存在？假如他被布娃娃控製，再配合八字胡道具的話……我們來到這裏肯定與他有關。”
“你的衣服還有你的手杖.……我更加相信是布娃娃故意不小心‘送’給你的！你們曾經和它交過手，這水放的嘩嘩響，不是嗎？它為什麽不殺了你們？如果擔心規則的懲罰，它的身邊不是還有這套衣服的原主人，說不通吧？”
“沒有手杖，我們是無法來到這裏，手杖是必要條件！來到這裏無法回歸……證明了什麽你應該猜得到。”
醫生和王林沉默了。
良久，王林歎氣道：“它和他，想要灰霧空間。殺了我，是害怕灰霧空間消失掉，所以.……放逐才是最好的辦法。我也不知當時為何鬼使神差地將手杖戳上那麽一下，這個想法是突然出現，而且意願很強烈。”
“我們會死在這裏嗎？”
醫生似是感覺表達不夠完整，又補充道：“我的意思.……他們沒有殺我們，是不是意味著這裏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凶險？或者凶險但不致命？”
探長奇道：“如果剛才沒有我們幫忙，你的小先生還會不會活著？”
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什麽叫“你的小先生”？
王林是對大洋馬感興趣，但是兩人之間缺少那道電火花，這樣開玩笑隻會帶來尷尬。
“好了，我們應該直接去村莊的.……可能是我們沒有按照規矩出牌吧！”
王林感覺有必要強調一下階層，現在這些人說話，都沒大沒小的！
“手電、手槍準備，兄弟們給我上！”
上個屁！
這一嗓子吼的氣勢十足，可惜三人都靜靜飄在那裏，誰不知道槍打出頭鳥？
“吭吭！醫生跟在我身後手電掩護，老油條隨時準備開槍，我們去村莊吧。”
王林親自帶隊，三人這才小心向村莊飄落。
“你們說，這裏會不會是血族的世界？他們能利用獻祭拿到手杖……會不會有辦法來到這裏？而且……至少到現在，這裏是沒有太陽的！”
聽到王林這麽一說，兩人都覺得很有可能。
“我說王老板，如果猜測屬實，那你是不是該登台表演了？你這身打扮和手杖.……這不是電影裏高等血族的象征嗎？而且你的皮膚夠白……”
“老油條！！！我去你大爺的！”若不是身體隱形中，他真想狠狠踹上一腳，“說了多少次，不要在小爺的頭頂上打算盤！”
“噓！”醫生提醒道，“安靜，注意觀察！”
身在半空還覺得村莊小，臨近降落時才發現這個村莊頗具規模，應該是個城鎮。
縱向三條鋪著石板的大馬路，筆直地將村子劃分為四個長塊區域，再由橫向四條略窄的碎石小道，將其分成20個獨立區域。
挨著路邊是一排排不規則石塊砌成的低矮房子，屋頂是用青石板拚接而成的，屋脊很高，上麵有著小石塊砌成的大煙囪。
三人落在圍牆外的石橋上。
貿然降落在別人家的屋頂上，可能會遭受到本該招呼野獸怪物的攻擊，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如果能用溝通解決問題，又何必動粗呢？
顯現身形，腳下的石牆帶點拱形，橋下的水流居然沒有嘩嘩聲。
“是血！”
醫生看了一眼河水就判斷出來，讓三人停住正要進入圍牆大門的腳步。
石塊砌成的圍牆高約6米，厚度約有2米，圍牆上的大門似是用鐵板做成的，正大開著。
圍牆上到處都裸露著帶倒鉤的鐵刺，有的鐵刺上還掛著一團團黑乎乎的不明物體。
“是肉！”
醫生指著圍牆上的黑塊狀物體，那些東西還在不停蠕動。
“這麽邪門？.……還要不要進去？”
饒是探長膽大，碰到這種見所未見的情況，也拿不定主意。
“進吧！難道我們還能到森林裏去？或者這一生就飄在高空中？”
王林拍拍探長的肩膀，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自覺地站在中間。
“瞧你那出息……臥槽！”
終於抓住機會，王林對著探長屁股就是一腳踹過去，將探長直接踹飛到大門口。
“咩咩！”
“咩咩！”
這是什麽聲音？
不會是.……羊？
從鐵大門後麵兩側同時閃出兩道魁梧黑影，它們拿著什麽東西指著撲倒在地上的探長。
醫生摸出手電隨時準備解救，王林卻已向前走了一步，高舉起手杖。
“本還擔心這些鬼東西說鳥語……就看這次裝13能不能混過去！”
血月下，手杖上的鑽石閃耀著微弱緋色光華，看上去美得驚心動魄。
“咩咩，咩咩？”
……
鬼知道這些東西說的是什麽.……
一個黑影向王林走幾步，脫離圍牆門洞的陰影後，眾人才看清它的外貌。
這不是羊，也不是羊頭人，而是管子蚊？
細長的腿上全是倒刺，它立起來身高約兩米，腹部一層層、一節節地不停伸縮著，整個橢圓形的腹部直接連在腦袋上。
為什麽它偏偏有張人臉？奇怪的是嘴巴又變成長長的口器，就像嘴裏叼一根中空的鋒利尖刺一樣。
人臉的眼睛很紅，看上去像紅眼病晚期。
它的後腦勺很尖，像個錐子從腦後伸出。
不管它是不是人，又該如何進行溝通？
口器發出的聲音，不應該是“嗡嗡”聲嗎？
橢圓形的腹部後背上，還耷拉著兩片透明狹長的翅膀，若不是那翅膀不經意地動了一下，根本難以發現。
“那個.……你會說中文嗎？”
它也不回話，一直走到王林身前，舉起手中帶倒刺的魚叉？向地上猛一頓，鋒利的口器幾乎抵住王林的臉，這才滿眼謹慎地看著舉起的手杖。
認識？
王林盡可能地挺直胸膛，努力幻想著自己是一名貴族，或許這根手杖在這裏很吃香。
“嗤！”
毫無征兆地一叉從王林的後背透出，鋒利的口器直接刺入王林的腦部，瘋狂吸取著他的能量。
早有準備的醫生幾乎同時打開手電照射過去，將這名奇怪的東西固化。
“乓！”
探長那邊也同時開槍，配合完美。
他隻來得及跑到王林身邊，就聽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咩咩”聲密集傳來，不知何時天空中全是這種東西，鋪天蓋地向他們席卷而來。
真的很痛！
當鋒利的口器刺入三人頭部後，他們隻能感受到無窮無盡的痛楚，將他們徹底包圍。
痛楚很尖銳，像一把鋒利的刀，反複切割著腦部的神經，連哀嚎都變成了奢望。
斷斷片刻，三人不知道昏迷過去多少次，又被這種發自靈魂的痛楚喚醒多少次。
那尖銳的口器更像燒紅的洛鐵，在腦海中不停攪動。
留下不甘、憤怒、遺憾.……
三人就這樣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中。
……
明媚的陽光灑向大地，湛藍的天空漂浮著幾朵悠閑的白雲，鳥兒清脆的叫聲是那麽婉轉、好聽。
王林第一個醒來，醫生和探長一左一右躺在他身邊，但是他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
“砰……砰.……”
這是心跳的聲音。
他舉起雙手放在眼前，滿眼震驚。
這.……是人的手！
不，是活人的手。
皮膚很白，修長細膩的手指看上去非常秀氣。
握在一起的手掌互相感覺到溫度，他沒死，卻真正的活了。
努力支撐著坐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平緩山丘，身旁有幾顆大樹，身下是茵茵綠草。
安靜地坐立一會兒，轉頭看向醫生和探長。
探長和醫生的服飾沒變，隻是尺寸小了太多。
他們.……看不出年齡，仿佛十一二歲，又像是十三四歲。
手杖就在身旁，那顆鑽石已經變成血紅色。
他還是那身考究的貴族服飾.……兒童版。
“唔……”
醫生看上去比探長的狀態要好上很多，她比探長更早一點坐起來。
“這裏，是哪裏？我們.……怎麽活了？”
“不知道……”
王林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像電視被突然插廣告一樣始料不及。
一隻手搭在王林肩膀上，探長另一隻手捂著腦袋，沉吟道：“你的灰霧空間.……應該沒了吧！”
王林點頭，因為他現在活著。
“被那些怪物吸走負能量.……是活過來的主要原因嗎？”
探長詢問醫生，醫生不確定道：“這種情況用醫學無法解答，而陰陽學說倒是可以解釋一下。比如.……”
“好了，別比如了！”王林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醫生腦海，嚇了她一跳。
“我懂了！”醫生被嚇得靈感一閃，“靈魂擁有正能量時，人體就是正常狀態，我們可以通過飲食獲得相關能量；而靈魂擁有負能量時，我們依靠吞噬負能量來維持靈魂存在狀態。”
“簡單說，就是靈魂超脫於能量，卻又依賴於能量，不管能量是正是負。”
“嗯，聰明！”探長適時打斷道，“那個世界時間相反.……所以，負負得正嗎？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王林撿起手杖站起來，一陣顫抖後，說出三人都不喜歡聽到的話：“如果我們現在正常死亡，那麽一切都會結束！”
“是的，”探長也站了起來，“尤其是我們都變成小孩子，毫無抵抗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