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身後
雲耿耿為了此事,已經一晚上沒合過眼,在外與司臨澈搜尋了一夜,也沒瞧見個人影。她此時明明是可以撒手不管的,但終究是一條人命,良心難安。正是鬱悶的時候,又叫那姑娘不分青紅皂白的一激,也不由得有些惱怒,起身便要回擊。
“耿耿,”司臨澈趕緊拉了雲耿耿一把,現在福滿樓出了事,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雲掌櫃的的一舉一動,是最不可以掉以輕心叫人抓把柄的時候。輕輕搖了搖頭,將她拉到一旁去,低聲道:“不可衝動。”
那姑娘見二人嘀嘀咕咕的似乎在盤算什麽,以為又是想用錢財打發她雲雲,更加氣憤道:“我是絕對不會被你們給收買的!要麽現在就去將小六救出來,要麽我便去報官,將你這個沒良心的押到大牢裏去!”
雲耿耿昨夜好不容易從大牢裏讓人給撈出來,這次若是再進去隻怕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見那姑娘神色認真,的確不是開玩笑的模樣,隻得轉身詢問司臨澈道:“現在該怎麽辦?”
“找個要緊的東西做擔保,”司臨澈垂下眼來,明知二人麵前站著的這姑娘隻怕也是司文遠找過來壞事的,卻別無他法,隻得道:“小六不似家仆,是名正言順過來打工的,又是在福滿樓失蹤,按理來說,的確是該由福滿樓承擔大半的責任,為今之計便是不能再讓她鬧開,否則更不好辦。”
“可我現在住著的宅院是司家的,名下唯一的東西便是”雲耿耿動作一頓,無奈道:“福滿樓?”
司臨澈點點頭,沒再說話,全憑雲耿耿定奪。
說是定奪,雲耿耿卻隻覺得自己半分選擇的權利都沒有。見司臨澈麵色陰沉,又根據以往對司文遠的了解,心道這人怎麽就能如此可惡,如此不擇手段,像個癩皮狗似的,躲都躲不開。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勉強下定決心,拉了那姑娘進來,將福滿樓大門關上,雲耿耿這才道:“姑娘,你的心思我能理解,我既然是小六的掌櫃,那我自然不會見死不救。”
“隻是你要我現在去把這案子破了,實在是有些太過勉強,”雲耿耿很是哭笑不得道:“畢竟這事情跨度不小,已經有半年之久了,你看,連衙門現在都束手無策,一點進展都沒有,我又不是神仙下凡,怎麽可能說破就破,說救就救的?”
雲耿耿指了指一旁坐著的司臨澈,又道:“就在你來之前,我與這位司公子剛從城外回來,我們看到了小六留下的標記,跟了一晚上,後來發現實在是找不到了才折回來的。”
那姑娘聽雲耿耿說了些軟話,麵色這才好了些,又問道:“那你想怎麽辦?”
“依我看,不如先這樣,”雲耿耿給她倒了杯茶,沉下氣來道:“我呢,就先將福滿樓擔保給你,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性命了,姑娘你呢,也先別去報什麽官,我定會好好琢磨一番,將小六與那些姑娘給救出來的。”
姑娘見雲耿耿語氣誠懇,再加上現在的確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隻得點了點頭,又道:“口說無憑,我們就簽一紙協定罷。”
聞言,雲耿耿不再多說,去取了筆墨紙硯過來。又伏在案台上細細寫了,署名時手卻一頓,正是司臨澈在一旁道:“耿耿,你可想好該如何應對了?”
雲耿耿向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放心。早在研墨的時候雲耿耿便做好了打算,半是哀求半是脅迫的說通了楚楚那廝,叫他給盯好了這協議,這才敢胸有成竹的落筆的。
司臨澈見她有分寸,便低低應了一聲,不再多加阻攔。雲耿耿將紙遞給那姑娘,確認無誤後,這才把她給送走了。
三日後,雲耿耿帶領著眾人將福滿樓重新整頓了一番,製定好了計劃,這才重新開張了。
這三日裏,清遠城果然又丟了一位姑娘,也是個年紀不大的。賊人此時行動,正中雲耿耿下懷。做戲便要做全套,她便按著計劃,與在福滿樓做活的幾個小丫鬟吵了一架,又故意把事情鬧大,將她們都辭退趕了出去。
待到第二天,雲耿耿又親自將之前吩咐好的另一批人帶了回來。這幾位姑娘長相不凡,年紀小,懂事聽話,是花了她一番心思搜羅過來的。對外隻說是雲耿耿自己從別處招來的,內裏卻都是為了抓那賊人設下的陷阱,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一日正午,正是食客多的時候。好在前些日子福滿樓連連出事,惹得些膽小的人一時不敢過來,人數清減了些,雲耿耿在樓下走動的才方便。隻是因著不知道那人究竟長什麽模樣,雲耿耿也隻得挽起袖子,去充當了個端菜跑堂的,倒也熱鬧。
福滿樓菜碼大,東西齊全,雲耿耿這樣身板小的端著卻費勁。一個沒注意便撞在了一人身上,雲耿耿趕緊收回手,沒叫那湯湯水水撒到那人身上,連連賠笑道:“實在抱歉,實在抱歉,人太多了,有些手酸。”
那人看了雲耿耿一眼,一句話也沒說,擦過她的肩便快步走了。
雲耿耿是做廚的手藝,嗅覺與味覺最為靈敏,當即便聞到一股清淺的異香。再抬頭一看那人的打扮,果然與之前小六說的幾條線索一模一樣,正是她苦苦找了數日的賊人!
那人步子走的快,奔著二樓的幾間客房便去了。司臨澈雖然在福滿樓盯梢,但並未見此人露出真麵目,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看著雲耿耿跟著上樓去了。
福滿樓畢竟是酒樓,用來吃飯喝酒的地方。因此客房都是窄小一個,東西也粗陋了些,平日裏沒多少人會住。那人看著卻絲毫不嫌棄一般,上樓後換了身衣服便離開了。雲耿耿看準時機,便悄無聲息的混了進去。
隻見這屋子幹淨異常,連個裝換洗衣裳的包袱都沒有。雲耿耿又四處看了看,拿起擺在床頭的小瓶子一聞,這香幽幽的,不刺鼻,也不知是有什麽用處。
“怎麽什麽東西都沒有。”雲耿耿暗道一聲,剛關好門打算離開,便又聽一陣腳步聲,原來是那人又回來了。
“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