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消失

  “都死絕了嗎!誰是在這兒當官兒的!”外麵那人中氣十足的一吼,大門沒落鎖,隨即便被他給強行破開,帶著幾個人衝了進來。


  在屋外巡邏當差的幾個衙役見狀不好,趕緊快步上前去,想攔住那人,語氣不善的威脅道: “你是何人,官家之地豈能容你放肆,還不快快站住!”


  聞言,那人倒真是收住了腳步,不過卻看也沒看那衙役一眼,態度極其的傲慢與囂張。那人隨身跟著的仆從上前一步,白了衙役幾眼,語氣輕蔑道:“就憑你也配和我們主子叫囂,早就通報了我們是過來報案的,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們非但不作為,反而還怪起我們了,怎麽?清遠城當官兒的都不做事,是個空拿白銀的?”


  此事也怪不得這仆從嘴毒,本就是衙門這邊的過錯。那衙役方才一通說,現下卻是被這話一噎。一時沒反應過來,全然忘了阻攔,眼看著那人帶著仆從氣勢洶洶的衝進了內堂。


  司文遠見這人麵生,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大人物,默默在心裏罵了幾句,恨不得甩這礙事的東西幾個耳光。


  不經意瞥見一旁的縣官臉色也不太好,司文遠頓時又起了些巴結的意味,一挽袖子,狐假虎威的喊道:“堂下是何人?也太沒有規矩,不知我們大人今天已經休息了嗎?你們如此做派,那便是罪加一等!”


  擅闖衙門對於縣官來說自然是頗為丟臉的事情,司文遠這一通假仗人勢雖然有些刻意,但縣官多少還是受用的。便自顧自的到一旁坐下,沉著臉沒有言語。


  那人又嚷嚷著說了幾句,大有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縣官見這是真躲不過了,才勉強正了正身,敷衍的問了幾句。得知這人原來是個從外地過來的富商,上個月才到清遠城,沒想到原本的生意沒做成,倒是攤上了這檔子糟心事。


  而這富商家中丟的人,便是他一向得力的貼身丫鬟。此事接連半年,始終沒有轉機,縣官原本就有些歇的心思,再一見那富商不是清遠城的,更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想著草草了事,叫他直接回去等消息便罷了。


  富商卻是將縣官的意思看的清清楚楚,知道明擺著的敷衍他,緊緊一皺眉,狀似無意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質地通透,雕刻精良的圓形玉件在手中把玩,也不惱,反而頗為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大人的意思,這消息我要等到何時?”


  縣官與司文遠二人見著這玉件,對視一眼,齊齊的都是大吃一驚。先不說這玉成色上等,那是千金都買不來的好東西。縣官早些年在外應酬時,也是有幸見過幾位大人物的,他記得異常清楚,這東西便是朝廷中一大臣的貼身信物,可見這富商當真是個惹不起的。


  想及此,縣官暗暗出了不少冷汗,如今朝中關係複雜,他在清遠這個小地方都如履薄冰,哪裏還敢再拖,頓時便順著台階下了,笑道:“這女子失蹤案查了也有一段時日了,現在的確是沒有什麽線索,若是實在著急,我再想想辦法便是了”


  “那大人請說,是什麽法子?”


  縣官想起方才司臨澈談過的線索,迫在眉睫,也顧不得那麽多。總得先把眼前的大爺對付好了,否則惹了他不快,到外頭說上一句,他這仕途便是徹底完了。便隻得深歎一口氣,派人去請。


  待那獄卒垂頭喪氣的再過來叫人,司臨澈這才明白雲耿耿的意思。雖然也沒想通雲耿耿是如何預料到這些的,但情況緊迫,便也沒再深思。正想起身離開,忽然見一旁的雲耿耿突然耍起脾氣,理了理衣袖,揚眉道:“方才不還是拿我說話當做耳旁風嗎?這說抓就抓,說放就放的當真是隨性,可你姑奶奶我倒真不太想走了,就在這兒待著罷。”


  司臨澈素來知道雲耿耿的行事風格,倒也沒怎麽驚訝。自然而然的便也收住腳步,一副頗為配合的模樣。縣官見自己連著兩次被駁了麵子,心中也隱隱有了怒火,啪的一拍桌子,道:“她若不肯出來,那便關上十天半個月!”


  雲耿耿冷哼一聲,最是看不起這樣的勢利眼,擺明了的欺軟怕硬。索性不再與他多加糾纏,直接道:“若想知道線索,還需得到我福滿樓來,據我所知,那賊人來了福滿樓數次,下一次興許便是明日了,你們若要破案,少不得我。”


  司臨澈聽到此處,心中了然。雲耿耿此番話一說,便是擺明她是知道些內情的,日後縣官與司文遠若是反口不想再叫她參與,也是難辦,可謂一舉兩得。


  那富商一聽這話,果然容忍不住,再三催促縣官,極為沒耐心道:“你們衙門辦個事怎麽如此窩囊,連個姑娘都對付不了嗎?”


  縣官隻得親自到了大牢去,也顧不上擺什麽架子,直接詢問道:“雲姑娘,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出去?”


  雲耿耿也是知道見好就收的,抬眼笑了笑,故裝大度道:“大人既然都親自過來了,我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隻等一會兒大人向我賠個禮道個歉此事便翻篇了。”


  話畢,便抬眼示意一旁的司臨澈,二人都憋著笑,看也沒看縣官的臉色,大搖大擺的回到公堂之上。隻見司文遠仍舊在一旁坐著,與這二人對上視線,臉色極為不快。也不知是低低罵了一句什麽,一甩袖子走了。


  那富商欣賞雲耿耿的率性,司臨澈的涵養,對他們說話倒是客氣了些,得知了線索後,也不再多留。又將一旁戰戰兢兢的縣官冷嘲熱諷一番,算是出了氣,也隨即離開了。


  待一切處理完畢,司臨澈將雲耿耿送回福滿樓。心疼她又受此牢獄之災,拉著手正想再囑咐幾句,卻見雲耿耿蹙著眉,臉色有些發白。司臨澈擔心是她的身體不舒服,忙問道:“這是怎麽了?”


  雲耿耿一指自己身後涼著淡淡燭火的酒樓,司臨澈這才反應過來,今夜的福滿樓,的確有些太過安靜了。


  “怕是出事了。”雲耿耿趕緊衝進去,與司臨澈挨個屋子的找了個遍,卻一個人影都沒見著,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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