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糊塗
眼見著一個人影落下來,司臨澈下意識一接,便與自己心心念念的雲耿耿對上了目光。
司臨澈送林氏回去後越發覺得心中鬱悶,索性開了幾壇酒,獨自一個人與明月對飲。他一向奉行著若是有事那便去解決,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是會借酒消愁的人。萬事總把持著一個度,就連飲酒都是如此,時間久了,也就不由自主的累了。
明知道自己隻喝了大半壇就,可見著懷中的雲耿耿,司臨澈還是有些難得的糊塗了起來,真以為自己今日是喝醉了,才能再見到去而複返的心上人。
雲耿耿也怔愣了一下,隨即趕緊起身道:“抱歉,我”
雲耿耿話未說完,便見司臨澈一把又將她拉了回來,狠狠錮在懷中。察覺到雲耿耿細微的掙紮,司臨澈這才低下頭,忽然在雲耿耿額頭上親了親,似做安慰。
二人雖然心意相通,可所做過的親密之事也就止步於牽手擁抱雲雲。司臨澈從小到大總是被束縛著,性子內斂,對雲耿耿也是格外的珍惜,生怕自己動作大了再將她嚇跑。因此,每每就連親吻都帶了些情不自禁卻又自持的味道,向他今日這般主動的,雲耿耿還真是沒見過幾次。
雲耿耿隻覺得身上熱浪翻湧,忘卻的所有記憶全然重新活躍了起來。眼前一時恍惚,看不清什麽東西,索性便一頭紮在司臨澈懷裏。司臨澈的身上一向有一種清冷寡淡的熏香味道,此時混著酒氣,卻又格外的柔和下來,半分的凜意都沒有了,最為讓人安心。
楚楚原本正按著老樣子通過雲耿耿窺視外界的,忽然也連帶著被衝擊的一陣紊亂,耳旁都是呲呲的電流聲,竟然短暫的失去了與雲耿耿的聯係。
“耿耿。”司臨澈低低叫了一聲,抱緊了雲耿耿的細腰,越發覺著這夢做的怎能如此真實,順水推舟的問:“你怎麽來了?”
雲耿耿自然看得出來司臨澈的不正常,但也來不及解釋,拉了他一把便要起來。沒成想方才那下摔的太狠,力氣還沒用出來便又倒了回去,實在是連她自己都要誤會的欲拒還迎模樣。
司臨澈果然有些疑惑的看著她,隨即便將她緊緊擁進懷中,這次卻是一絲一毫的縫隙也不給雲耿耿留了。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隻輕歎了一口氣,哄道:“耿耿,你不要生氣,母親把我和小慧拉扯長大,她的不容易我是知道的,我尊敬她,卻也不會一直委屈了你。”
“耿耿,明日我便去找母親理論,我的妻子這輩子隻有你一人,什麽胡媛媛李媛媛,我都不要。”司臨澈蹙著眉,大抵是真的覺得自己醉了,難得的有些孩子氣道。
雲耿耿揉了揉他,笑道:“你已經娶過我一次了。”
“那次沒有禮成,不能算數的,”司臨澈悶悶道:“我要八抬大轎把耿耿抬進來,親手把你接過來才算數。”
聞言,雲耿耿心中一陣酸澀。那日大婚,多少人在慶賀,多少人來迎客。就連林氏,都撐起笑臉,點頭同意將她雲耿耿迎進司家門。明明是那般真實的事,到頭來卻猶如大夢一場,讓雲耿耿徒留水中月,什麽都撈不起來。
可到頭來,這不是司臨澈的錯,不是林氏的錯,不是祝奎的錯,也不是黑虎寨的錯。總有些東西就是這般說不清道不明,似乎這世上的每個人都背負著苦衷,正如司臨澈從前說過的,沒人願意做一個惡人。
雲耿耿不願意做,那點恨意也漸漸的隨著一件件事情的了結散去了。從早些時候告別了侯毅,再到送走黑虎寨眾人,再讀祝風那封信件時,心中早就毫無波瀾。唯一留下一些的,便是與司臨澈的遺憾與無奈。
“臨澈,”雲耿耿抬起眼來,回抱住他,道:“許多事情是勉強不來的,但若是你不放手,我也不會撒手離開。”
司臨澈掀起眼來看她,像是終於安心下來,笑著答複道:“那便好。”
又小坐了一會兒,見司臨澈仍舊沒有要起身的跡象,雲耿耿擔心叫人發現。再也等不住,又拉了他一把,把司臨澈拽起來,小聲道:“臨澈,現在是這樣的,我與小慧”
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雲耿耿話未說完,便聽後院隔廊的門叫人敲了敲,畢恭畢敬道:“公子,你可在嗎?夫人喚你過去一趟。”
雲耿耿心下一急,趕緊捂住司臨澈的嘴,向那後門走了幾步,示意道:“把這門打開,我們趕緊出去。”
司臨澈有些茫然的點點頭,找了鑰匙打開。還沒將腿邁出去,就是被雲耿耿帶著一路奔跑起來。
風不大,在耳邊刮過也舒服。司臨澈看向前麵緊緊拉著自己的身影,忽然就放鬆了下來。他大概知道了,他的人生中恰好就缺了這樣的一場奔襲,而雲耿耿總能在最合適的時候,將這些對於司臨澈來說近乎是奢望東西通通塞進他的懷裏。
雲耿耿倒是沒有什麽心理活動,隻想著得找個能躲過那些司府家丁探查的地方。腳步一頓,帶著司臨澈穿過兩條巷子,又回到了那片聚集地中。
雲耿耿一回首,見司臨澈的神情仍舊是有些發木,擔心他的情況,心下一急,到一旁的井邊打了些冷水便潑在司臨澈身上。他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下一刻便徹底清醒了過來。
不是夢,不是喝醉了,是真的雲耿耿,就好端端站在自己麵前。
“臨澈,你方才是怎麽了?沒事吧?”見他神色有所轉變,雲耿耿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問道。
司臨澈抿緊了嘴唇,因著方才自己的那些舉動有些難為情,隻淡淡搖了搖頭。所幸雲耿耿也沒多在意這些,到底還沒忘記自己此番出來的目的。將司臨澈帶到一旁坐下,好好措辭了一番,這才開口道:“我方才詢問了小慧的意思,她既然如此喜歡那蘇文豪,我想著不如就想辦法撮合他們在一起,你這個做兄長的對此事是如何想法,盡管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