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擔保
蔣大廚有些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不知道雲耿耿此番話是什麽意思，隻得又上前一步，問道：“掌櫃的，那你的意思是?”
雲耿耿認識的人大多都是些商人之類，與文人倒沒有多少接觸。但轉念一想，方才與他們幾人一同用膳的，不就有個現成的嗎？想到此處，雲耿耿稍稍側過了頭，對一旁的司臨澈道：“臨澈，那位蘇公子，現下可有在學堂之類做教書先生?”
司臨澈與蘇文豪認識多年，雖然不算熟絡，但他人脈甚廣，消息靈通，自然還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蘇文豪文采過人，乃一謙謙君子，雖然與司臨澈比較起來稍有遜色，但好歹也是清遠這些文人中的毛麟鳳角。隻可惜時運不濟，家中又貧寒，既沒有司家這般的背景，又沒有得到大人物賞識，到底是走不了多遠的，便如此漸漸沒落了下來，淹滅在這世間的新舊更替中。
如今蘇文豪就在這清遠城的梧桐書院做教書先生，雖然利薄，但好歹能補貼家用。畢竟清遠城不比京城，能中秀的才已然是不錯了，因此蘇文豪名下不少學生，都接受他的教導，很是有他的風範。
將這些與雲耿耿說了，便聽她又悄聲問道：“那學費如何?蔣大廚如今囊中羞澀，若是學費太過昂貴，隻怕也是去不得的。”
司臨澈自然知道這一點，隻安慰的對她點了點頭，道：“梧桐書院中都是些尋常百姓家的孩子，蔣大廚自然是付擔的起的。”
雲耿耿這才放心下來，將梧桐書院對蔣大廚說了。有雲耿耿加以幫襯，蔣大廚自然是喜不自勝，但隨即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忽然沉下臉色來，有些無奈的對雲耿耿道：“掌櫃的，梧桐書院的名號還是很響的，我早些時候也去打聽過，隻是這書院如今位置不多，得有個擔保人才能進去。”
這規矩倒是定的雲耿耿聞所未聞，奇怪道：“擔保人?擔保什麽?”
“自然是擔保要進去的孩子天資聰穎，是個可以教導的，否則若是孩子是快朽木，就是擠破了腦袋，也是進不去的，”蔣大廚連連搖頭，深歎了一口氣，見雲耿耿好奇，又道：“那擔保人也不是隨隨便便找個人便可以的，需得是榜上有名的，學識淵博的才行。”
這話說的不錯，擔保人有的是，可在清遠城中，能滿足這些要求的，倒真是不多了。也正是因為這些，要求嚴格了，送進去的都是些謹遵教誨的孩子，這梧桐書院才能愈發出名。
雲耿耿神色一沉，繞是她再厲害，也不能頂著名頭送蔣大廚家孩子進去的。隻是都到這一步了，若是放棄自然會覺得可惜。
這沒法子的僵持著，忽然想起自己身邊坐著的司臨澈來。若說學識淵博，司臨澈自然是擔待的起這四個字的，若說榜上有名，司義早些時候也說過他家公子年少便中了秀才，都說司臨澈的難得的人才。
這麽一想，擔保人不也有了著落。雲耿耿眉眼一彎，也不說話，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轉過頭去看他。蔣大廚站在一旁，看著雲耿耿的動作隻覺得她越發不明所以，但又不敢上前詢問，隻得閉著眼，倒是看也不看了。
司臨澈清淺一笑，有細碎的陽光透過樹影斑駁的灑下來，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眸色照的越發淺亮，如同融在水中的墨汁一般，帶著舒適的倦怠。
他自然是明白雲耿耿的意思的，卻還是明知故問道：“耿耿是想讓我做擔保人?”
雲耿耿也頗為配合的點點頭，小聲誇讚道：“司公子博覽群書，滿腹經綸，做這個擔保人再好不過了，最為合適。”
司臨澈這才低低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下來。蔣大廚這才鬆了一口氣，見自家孩子的事情有了著落，頗為喜笑顏開。司臨澈想了想，又補充道：“做擔保人自然可以，但更為重要的事是那孩子需得合格才行。”
這是梧桐書院的規矩，也是司臨澈的規矩，哪怕是雲耿耿開口，他也是斷然不會做欺瞞哄騙之事的。
話說至此，蔣大廚連連點頭，明白司臨澈的意思，好在他家孩子頭腦並不愚鈍，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隻是他與雲耿耿是有些糾紛的，見這二人還願意幫忙出手相助，倒是有些出乎蔣大廚的意料，心中一陣感動，趕緊道謝道：“多謝掌櫃的，司公子，明日我便將我家孩子蔣魚生帶來，二位的恩德我也會一直記在心上，有勞二位了。”
這些都是客套話了，雲耿耿也不想再多說，她的本意便是給祝風之事做個了結，雖然又牽扯出來些別的事，但好歹是有個結果。
“行了，此事就這麽辦罷。”雲耿耿伸了個懶腰，對蔣大廚道。
司臨澈壓迫感太強，蔣大廚原本不想多待，正想著告辭出去，便見門簾一掀，有另一個人過來了。
原來是樊童端了新的茶水給二人送進來，剛好與蔣大廚打了個照麵。樊童不是個愛嚼舌根的，倒也沒問他來做什麽，而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目光落在桌上尚且溫熱的叫花雞上。
樊童打小就在清遠城，沒去過外地，自然也就沒見過叫花雞這道名菜。算起來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新奇的做法，聽蔣大廚的解釋後很是喜歡，不由得道：“耿耿姐，若是把這菜加到菜單裏，定然會有很多食客喜愛。”
雲耿耿方才也在想此事，便同意道：“也好。”
一旁的蔣大廚卻連連搖頭，神色有些為難：“掌櫃的，這叫花雞的工藝複雜，若想要口味正宗，從雞肉的挑選到入烤爐，那都是要費許多功夫的。”
“再加上醃製處理等等工序，一隻叫花雞要花費四個時辰有餘，若是有專人看著便罷了，若是沒有，很容易便會烤糊。”
蔣大廚比了比手指，又道：“福滿樓的爐子一次隻能烤三隻叫花雞，隻怕到時候會供不應求啊。”
這些問題都是最為實際的，雲耿耿皺眉想了一會兒，倒是有了個辦法：“那麽不如就讓想買叫花雞的食客提前預定，每日隻做出來二十隻，既可以給你們減輕些壓力，也可以抬高些價格，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