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丟信
雲耿耿打圓場道：“臨澈的才能做不做官都能謀出一條路來的，倒也不急於這些，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罷，小慧這些天舟車勞頓，要不就先回去歇息一番?”
司小慧雖然是坐著馬車從京城過來的，但到底在路上折騰了許久，連個軟些的床榻都沒有，隻得在馬車上打地鋪過來。雲耿耿如此一說，才漸漸覺出來腰酸背痛。隻是又不想就這麽放了蘇文豪，連連抬頭瞟了他幾眼，一時有些猶豫。
蘇文豪在這兒坐的的確有些拘謹，推脫了數次後總算才起身告別道：“時候不早，我們也該走了。”
司小慧這才不情不願的站起來，到樓下時，見蘇文豪等在門口與她道別，心中不禁一動，問道：“蘇公子，你家在何處，我這裏正好有馬車，不如送你回去?”
蘇文豪住的不遠，不過是幾步路的距離，正想笑笑開口拒絕，便聽一旁的司臨澈皺眉道：“還想到哪裏去，母親已經在家盼了你許久了，還不快快回府，到時若是她罵你，我這次可不攔著。”
司小慧一聽，到底還是怕司臨澈和林氏的。司臨澈到底是兄長，最多說幾句便罷了，隻是那林氏，若是發起火來，怕是要鬧的司府幾日不得安寧的。聞言，當即便蔫了下來，被司臨澈硬是給塞進馬車中送走了。
蘇文豪對他們兄妹二人倒是頗覺有趣，上學時司臨澈雖然待人溫和，卻很少表達出自己的真情實感來，隻讓人覺得淡陌，覺得警惕。但他現在卻看得出，司臨澈對這福滿樓的掌櫃雲姑娘，很是上心，也大概是因為她罷，倒是變得活生生的，比以往更有人氣兒了。
正想著，肩膀被人一拍，原來是雲耿耿已經吩咐人打包好了菜品，將兩個食盒遞給他，有些好奇司小慧的眼光，笑道：“蘇公子覺得福滿樓如何?”
“甚好，清遠第一酒樓的確當仁不讓，雲姑娘將這裏經營的很好，可以看出廢了一番心思，”蘇文豪也欠身有禮道：“雲姑娘不必再送，告辭。”
雲耿耿與他到底不熟，自然不會再留蘇文豪，隻點了點頭：“蘇公子慢走。”
另一邊，馬車上。
司小慧撩開簾子，見司臨澈的確沒跟上來，這才鬆了一口氣。方才有雲耿耿和蘇文豪在場，也不知道司臨澈是否是真的有了脾氣。但不管怎麽說，既然林氏已經知道她回來了，總是要回去看看的，若是再拖下去，反而更加不好。
這一番下來，司小慧卻真的覺得林氏目光並不可靠，胡媛媛同自家兄長不算相配，倒是雲耿耿性子更有趣些，意外的有些合眼。
林氏之前還特意傳信叮囑，叫她留在臨縣好好照顧著胡媛媛，司小慧天性貪玩，此次正巧被司臨澈抓了個正著。林氏若是知道，多半是要怪罪的。
躊躇一番，司小慧掀開簾子，對外麵駕馬的車夫道：“到前麵停下，我買些東西再走。”
林氏不管怎麽說到底是女子，喜歡的東西無非就那麽幾樣，胭脂水粉司小慧是不用買的，那就挑幾支發簪給林氏討個歡心也好。
司小慧在攤鋪上挑挑撿撿，便見那攤位的夥計盯了她一會兒，似乎有些猶豫：“這位姑娘，你可是司小慧司姑娘?”
司小慧不常待在清遠，倒是沒有多少得，如此一問，也是有些驚訝，本以為好歹是個自己見過的，抬頭一看，卻完完全全是個生麵孔，很是疑惑道：“你認得我?”
那夥計是司文遠的手下，見過司小慧的畫像，方才隻是一時不敢確認。此時見的確是司小慧，又不想暴露自己身份，隻點了點頭，隨口說了幾句，含糊過去算了。
司小慧多年養在京城，並沒有參與到這些紛爭中，又不常常回清遠，到底不清楚司臨澈與司文遠之間的種種瓜葛。因此便沒有多想，隻當做是自己沒記住的哪家小廝罷了，不再過問。
那夥計見司小慧沒注意著自己，趁機踱到後頭去，對那掌櫃的說了幾句，趕緊派人將司小慧回清遠的消息給自家公子快馬加鞭送出去了，端的倒是一派忠心耿耿。
那掌櫃的經營多年，是個最有眼力見的，見司小慧年輕，又是富家子弟，便回身拿了一旁架子上剛送來的珠寶首飾，給司小慧殷勤打開一看，頗為諂媚的介紹道：“姑娘，你看看這些，都是剛做好送過來的，全是些上好的料子，與姑娘這等身份最為般配了。”
司小慧一看，果然不是凡品，樣式和顏色也落落大方，想必林氏會喜歡。拿起來擺弄了一番，目光又落在一旁紅木盒子上，這盒子做的精致，又打磨的極好，看著便價格不菲，不由得好奇道：“那盒子裏放的是什麽？”
“姑娘可真有眼光，”掌櫃的一笑，將那盒子打開，隻見一環上好的羊脂玉手鐲盛在裏頭，泛著溫潤的光澤，的確不是俗物：“這是塊百年的老玉料了，戴著最為養人，這玉也通透，難怪姑娘會喜歡。”
見司小慧拿了這手鐲看了又看，掌櫃的笑道：“不如姑娘戴上試試?這手鐲圈口比尋常的少一些，興許姑娘正是它要等的有緣人呢。”
“你倒是會說話，”司小慧一笑，擼起袖口一戴，手腕卻還是粗了些，隻得輕歎一口氣可惜道：“看來我不是它的有緣人了。”
那掌櫃的並不強求，正和她說著，隻見司小慧袖口一翻，掉了個東西在櫃台上。
趁著司小慧背對著自己，掌櫃的趕緊撿起來一看，見是書信，猶豫了一下，還是意味不明的將那信藏在櫃台下，收起來了。
另一邊，送走了二人，雲耿耿看著人潮洶湧，深吸一口氣，感歎道：“小慧倒的確是個惹人喜歡是性子，她一來，我感覺比平日熱鬧了許多。”
司臨澈在一旁給她捏肩，不由得笑道：“我早說了你們會處的來。”
外麵秋風吹來，帶進屋內幾片落葉，雲耿耿一陣恍惚，想起今年盛夏經曆的種種，又是一陣有感而發：“不知道祝風他們如何了。”
靜坐了半晌，雲耿耿忽然想起祝風之事還沒算完全了結，一拍大腿，起身道：“我還有一件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