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臨縣
站在外麵畢竟不方便說話,司臨澈隻得帶著司義回房中坐下,端起熱茶喝了幾口。顯然是在思索事情。
司義不敢打擾他,就退到一旁站著,等了有一會兒了,才聽司臨澈道:“昨晚家宴來的人不少,再算上他們帶來的家仆等等,人數頗多。”
雖然司府一年也就是置辦寥寥幾次家宴,但扛不住司家家大業大。雖然司臨澈一脈是在清遠城,但是還有其他的脈支在別的地方。往往隻有家宴時才會來一趟,人數甚多,有些不認識的那都是常事。
司府管事嚴格,若祝風所說的信件真的送進來了,那多半就是混入前來赴宴的那些人中。
若真如此,倒不是不能查,而是司臨澈與司義難免有些麵孔是不認得的,再去問別人隻會讓他人起疑,到時候隻怕是更不好查了。
司臨澈無法,隻得搖搖頭,對司義道:“你去管家那裏把昨晚赴宴的名冊拿過來。”
司義點點頭,將那厚厚一遝冊子取過來了。其中既有拜帖也有些其他的,二人光是整理分類就花了一個時辰,這才將那名冊一一對上。
兩人細細看了一番,對著拜帖將來人都回憶起來,這才發現這名帖上有一個極為潦草的簽名,是二人從未見過的。
司義撓了撓頭,疑惑道:“這人是誰?字跡如此不清,根本看不清姓甚名誰。”
司臨澈啪的一聲將那名冊合上,再看也看不出來其他的了,隻道:“恐怕就是他了。”
好歹真找到了蛛絲馬跡,起碼可以證明司臨澈猜測的方向是對的。心裏漸漸放鬆了一些,擺擺手,叫司義將昨晚在宴席上服侍司文遠的侍女帶過來。
司文遠與司臨澈的對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林氏知道許多隱情,也是極為討厭司文遠的。
心知他一肚子壞水,手段狠毒,林氏昨晚安排人手時一定會派遣個靠得住的過去。這樣也好時刻監視著司文遠,免得他再生事端。
等那侍女來了,司臨澈抬頭一看,果然有些麵熟,大抵是林氏過的。便點了點頭,問道:“昨夜可是你跟在司文遠身邊?”
“是。”
這侍女就恭敬的站著,司臨澈問什麽她便答什麽。沒有半分諂媚獻殷勤的樣子,倒是舉止落落大方,不會讓人心生厭惡。
司臨澈又問道:“昨日他都帶了什麽人過來?”
侍女略略一回憶,答道:“隻有司忠和一個平日裏總跟著他的貼身侍女,沒有其他人。”
這倒是司臨澈沒有料到的,按理說應該還有個祝風才是,不由得一皺眉,問道:“那有沒有人是宴會已經開始後才被司文遠帶過來的?”
“有,是個生麵孔,”侍女點點頭:“昨晚宴會進行到一半時,門口的人過來通報,說是有個男人來找司文遠公子,後來司文遠公子出去了一趟,回來時便將那人也帶進來了。”
“你有沒有看清,那男人長什麽樣子?”司義一聽有戲,有些激動道。
“是個高大的男人,看著像是常年習武的,身上帶了兩把刀,但生的卻不凶神惡煞。”侍女回憶道。
她這番描述,就是祝風無疑了。一把尖刀一把砍刀,雖然生在黑虎寨,卻沒有匪氣,都正好可以對上。
司義起身將那侍女送走後回來,見司臨澈不知道獨自坐在桌旁琢磨什麽。沉默片刻後,司臨澈歎了一口氣,神情說不上好,也算不得壞,隻清了清嗓子,道:“果然又是司文遠。”
司義氣道:“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總是在背後做此等下作事。”
司臨澈撂下茶杯,正了神色,看著一旁的司義:“你去盯住他,依司文遠的性子,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你在那裏,興許他還不敢輕舉妄動,知道收斂一些。”
司義點點頭,起身走了。
司臨澈也是折騰了一晚上,很是疲累。卻隻在塌邊坐了一會兒,換了身衣裳,這才抬頭看向門外,笑道:“既然來了,怎麽不進來?”
門外那人果然聞言動作一頓,半晌才有些心虛的捂著眼睛進來了。正是雲耿耿,因為心裏惦記著司臨澈查的這事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偷偷從後門溜進來了。
沒成想碰巧撞見司臨澈換衣服,嚇的她趕緊又將腳給收了回去。雲耿耿捂著眼睛,弱道:“你換好了嗎?”
司臨澈看她這幅樣子,走上前好笑的拉了拉她:“換好了,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這麽快就過來了。”
“我睡不著,在床上躺著也是浪費時間,”雲耿耿搖搖頭:“這事還沒了結,我便想著過來幫幫你。”
雲耿耿不愛來司府,這些司臨澈都是知道的。此時見她如此,司臨澈不由得心裏一動,隻覺得連那些疲乏都減輕了許多,心情頗好道:“此事與你我猜的不二,司文遠卻有參與,我已經讓司義過去了,若是他有下一步動作,我便立刻過去阻止。”
雲耿耿附和的點點頭,又問道:“衙門那邊審問的如何了?”
“這我倒還不知,”司臨澈拉了她一把,道:“不如一同去看看。”
雲耿耿想也是,兩次事件自己都被牽連其中,也虧得自己命大,這才活到了現在。與其自己在這兒瞎猜,還不如去看看自己的對立麵是如何說的,這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兩人正說著走到廊外,見林氏竟然就站在不遠處等司臨澈。大概是沒想到雲耿耿會在,林氏一時有些驚訝,改了口風,道:“阿澈,媛媛的馬車已經到臨縣了,你若是不忙,不如與我一起商議一番。”
司臨澈皺眉看著林氏,又聽她道:“你表妹是舟車勞頓過來的,我們應該好好招待才是。”
這話明顯就是林氏想搪塞雲耿耿的話了,意思就是讓雲耿耿顧全兩家的顏麵,想必是還把雲耿耿當做傻子糊弄。
隻是雲耿耿早就知道內情,將林氏那點心思看的明明白白的。此時當真是一陣怒氣一陣委屈,恨不得當場就與她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