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發言
兩人正說著，便見門口有個人鬼鬼祟祟的站著，似乎猶豫要不要進來有一會兒了，司臨澈見雲耿耿沒有拒絕的神色，便轉過頭朗聲道:“進來。”
這不是別人，正是剛被雲耿耿抓包不久的蔣大廚。他在後廚聽到雲耿耿被氣的流血，將司臨澈都叫來了，很是嚇了一跳。又生怕雲耿耿因著自己這十五兩再急火攻心，趕緊煮了蓮子湯端過來，也不敢看雲耿耿，心虛道:“掌櫃的，這蓮子湯可以安神去火，你喝一些罷。”
雲耿耿嗯了一聲，讓他放下:“有勞，你先出去。”
蔣大廚自然也是不願意留下再與雲耿耿相處的，趕緊應下，也不怪雲耿耿的冷淡，用圍裙擦擦手出去了。
司臨澈這才轉過頭來，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雲耿耿麵無表情的嚴肅樣子，上前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和他也有關係?”
“是我低估了他們，”雲耿耿搖搖頭:“都說人為財死，這些本來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們怕我回不來想找條後路也是對的。”
“隻是”雲耿耿歎了一口氣，便聽司臨澈接話道:“隻是難免心寒。”
雲耿耿愣了一下，抬頭去看司臨澈。他眼裏總是很平靜，沒有過多的神色，雲耿耿卻覺得少了一些什麽。
他是在泥潭裏生長出來的蓮花，是黑暗處綻放的光明。雲耿耿這等酒樓中的小事，遠遠抵不上司臨澈所見過的那些爾虞我詐。雲耿耿抬眼看他，想必他當年，也是寒心過的。
司臨澈倒是沒注意雲耿耿想了這麽多，反而是好奇的翻了翻放在桌上的賬本，這本上字跡雖然工整，卻有好些字體是司臨澈見所未見的，不由得有些疑惑。
其實原本是雲耿耿寫不慣繁體字，平日裏便還是順手寫著現代的簡體，這個時代與現代相差太多，也不怪司臨澈覺得奇怪。
而司臨澈哪裏知道雲耿耿不是這個文明的人，想起她從小便在鄉下，恐怕是沒上過學堂。便認為自己不認得的這些字都是雲耿耿不會寫的緣故，便道:“耿耿，正好我今日也閑下來了，不如就教你一些東西。”
雲耿耿對司臨澈博學多才的名號可謂仰慕許久，沒想到今日竟然還有機會聽司大衙內親自授的課。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趕緊站起身，笑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司臨澈也笑著看向她，鋪了一張宣紙，從運筆開始一步步的教導雲耿耿，雲耿耿並不是半分底子都沒有的，短短幾個時辰過後便是小有所成。
“洗洗手，沾到墨汁了。”雲耿耿拿著一塊打濕的帕子過來，幫著司臨澈收了筆墨，又細細擦幹淨手，道。
“耿耿果然冰雪聰明。”司臨澈笑道。
“我這哪裏算是聰明，”雲耿耿心知自己能有進步都是靠著方才司臨澈的提點，他的才識的確是普通人比不了的。見司臨澈要起身，雲耿耿拉了他一把，小聲道:“我等下要去外麵說些話，大衙內留下來聽聽。”
司臨澈原本就沒要離開，被雲耿耿逗的一笑，道:“好，那我這就出去，恭候雲姑娘。”
雲耿耿也是哈哈一笑，拍了拍司臨澈，拉開簾子出去了。
剛過中午，正好此時是福滿樓食客最少的時候，雲耿耿便叫樊童去把所有夥計都招呼到大堂來，宣布道:“福滿樓能有今天，承蒙各位的努力，我宣布，從今日開始，大家每個月的薪水都漲一百文！”
一百文對於普通人來說也算是一筆可觀的收入了，夥計們沒想到會有如此好事，連樊童都直接便愣在了原地，沉默了半刻後才像反應過來般大呼起來，歡笑聲一時震天響，將門口路過的行人都給驚到了。
“我說兩句，”雲耿耿難得在這麽多人麵前講話，聲音有些不穩，但還是清了清嗓子，大聲道:“福滿樓從我接手到今日，都是大家一步步走過來的，這裏麵的辛苦大家都清楚，所以我相信大家也一定非常熱愛福滿樓這個地方。”
“以後的日子還有很長，我說不準清遠第一酒樓還能繁榮多久，但隻要我們大家一條心，共同努力，就一定可以共渡難關！突破所有阻礙！”
眾人認真聽著雲耿耿的話，氣氛很容易就被帶動了。大家或是熱淚盈眶，或是發憤圖強，都湧起一股子力量來，要把福滿樓一起做大做強。
雲耿耿也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淚，耍寶道:“但是那些讓我生氣的都記住了啊，你們可都在我雲耿耿的名單上了，幹不好活不許回家！”
那幾個私藏了銀兩的都是無奈一笑，被雲耿耿的玩笑話一說也是釋然了。一時間氣氛甚好，雲耿耿便又講了幾句，很是氣到了振奮軍心的效果。
“掌櫃的說得好！”
也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眾人紛紛鼓起掌來，激情昂揚。
雲耿耿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忽然瞥到那些夥計中竟然站著非常格格不入的司臨澈，竟然還跟著眾人一起鼓掌。
雲耿耿說不明白這是什麽感覺，隻覺得有些違和又有些好笑，自己方才有些緊張，也沒注意到那邊。
司臨澈的確是有些佩服雲耿耿這番言論的，這個時代不比現代崇尚人人平等自由，許多女子都是從小便養在閨中，甚至一輩子都沒出去過府邸的大門。像林氏那般的是少數，雲耿耿這般的也是少數，鮮少有人能像她如此率性勇敢又有見識。
聽了司臨澈的話，雲耿耿哈哈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如此多，很是緊張。”
兩人走在街上，司臨澈便自然而然的牽起雲耿耿，笑道:“耿耿方才說的很好，我都有些被你帶動了。”
“那都是誆騙之法，”雲耿耿說完，見司臨澈有些疑惑的神色，想起自己是因為想到在現代時反傳銷的宣傳才獲得啟發，有了這麽一番話，便解釋道:“我說的都是一些空殼子，沒什麽用的。”
司臨澈又回想了一番，見的確如此。驚歎之餘也不在多思，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今日上午許辰龍派人前來傳話，說是找到了曾與祝風交談過的香料商人，據那人所說祝風生前與羅大舟交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