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信件

  肖未難得的遇到司義這個對手,二人皆是用了全力不留後路,這一架打的酣暢淋漓,是許久未有過的舒爽,索性在雲耿耿府上用過了早膳才離開。


  肖未離京許久,多是住在驛站當中,雖然舒適,卻總有些漂泊無依之感,好在他在清遠遇到了雲耿耿眾人,還算是有了幾個夥伴。


  驛站此時沒什麽人,那掌櫃的原本正在低頭記賬,見肖未進來,笑道:“客官昨晚怎麽沒回來?”


  肖未雖然與他不過泛泛之交,卻還是一笑,在堂下喝了一壺茶,這才緩緩道:“昨夜有事,怎麽了?”


  “有一封公子的信,”掌櫃的在桌上找了找,大抵是猜到了肖未不尋常的身份,熱切的起身遞過來,頗有些諂媚的意思:“昨晚到的,公子沒回來,才留到了現在。”


  “有勞了。”肖未擺擺手,那掌櫃的便下去了。


  肖未在外辦案時間居多,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所以沒有什麽急事會給他寄信的人並不多,數來數去也不過就那麽幾個。


  雙指一撚,信封上果然有暗印的花紋,肖未拆開來看,果然是侯毅讓人送過來的。


  肖未與侯毅相識多年,在京城時也算是情投意合的交情,隻是侯毅的身份畢竟特殊,總不能如同和司義般造次。此番寄了書信過來,恐怕也不是問他是否安好,而是詢問清遠城的事情處理的如何。


  果不其然,肖未悶笑一聲。侯毅與那位孟不花孟姑娘已經北下,途徑多少北方壯麗山影,浩瀚長河。簡短的描寫過後,便是照例詢問是否有什麽變故,是否有何難處。肖未心道一聲每每開頭都是如此,若是將這往來信件再頻繁一些,隻怕都要讓他背下來了。


  話至第二篇,侯毅所寫便是已經知曉雲耿耿司臨澈之事,準許他在此將此事全部了結後再回京述職雲雲。


  還特地補充了讓肖未回京後第一時間進宮探望與侯毅的生母當今皇後,侯毅身處距離京城遙遠之地,此番孝心也隻好叫肖未這個下屬代為傳達了。


  所幸這些事肖未已經是做過不知道多少次的了,甚為熟練,倒也沒感到驚奇。隻是侯毅是從小便養在京城皇後娘娘身邊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皇後也甚為掛念他,不知此番侯毅毅然決然要北下,是何原因。


  肖未官職並不算高,倒是許辰龍深得侯毅信任多年,興許會知道一些內情。


  草草思索過後,已經是兩站茶的時間。肖未將那信展平收好,走到櫃台道:“掌櫃的,有馬嗎?我想租一匹。”


  那掌櫃的是吃準了肖未身份不低,很是熱情。趕緊出門到後院牽了一匹過來,這馬毛皮亮麗,倒是不遜於乘風。隻可惜乘風被養在衙門,他現在去牽回來恐怕也要些時候,肖未輕歎一口氣,隻好點點頭,笑道:“多謝掌櫃的。”


  付好了錢,肖未利落抬腿上馬,絕塵奔著城門而去。


  另一邊,福滿樓。


  雲耿耿不知道現在傳言傳到了什麽程度,她雖然不在意那些話,但也不會湊上去聽給自己找不快活。索性貓進庫房,既陰涼,又方便清點貨物。


  昨日她便答應給許辰龍送一些便宜的茶葉過去,早上雖然吩咐了樊童,可福滿樓生意太忙,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動靜。雲耿耿眼看著又要到中午了,幹脆自己動手,用了大把時間,將那倉庫翻了個底朝天。


  “怎麽都壞了。”雲耿耿皺著眉在木箱裏一翻,這茶葉雖然是福滿樓賣不出去的陳年東西,但味道也還是可以入口的。隻可惜大抵是三伏天裏保存不當,在這潮濕陰暗的地方發黴了,打開蓋子入目的一層都是不能再喝的,不由得一陣無奈。


  卷起袖子將發黴的都挑揀出來,隻剩下兩箱左右,雲耿耿深歎一口氣。見外麵正好過了飯點,食客隻有零星幾個,便去外麵拉了一個小二進來,吩咐道:“你去再多拿一些柴火,送到許大人那裏,當心些別撒出來。”


  那小二點點頭,去外頭拉馬車去了。


  一件事情已了,雲耿耿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想著將這日天不在時積壓下來的賬本清算了。


  無奈那自己花大把積分兌換來的太陽能計時器多日沒用竟然沒電了,按了幾次都不能開機,雲耿耿無法,隻好又硬著頭皮重操舊業,充當起賬房先生,一支筆一張紙,開始計算起來。


  司臨澈當時救自己出來時便交代過一切正常,雲耿耿回來這幾天也沒看到有什麽經營不善的問題,樊童待人憨厚熱情,又有拔刀相助的義氣,在這些食客中也有些讚譽。


  雲耿耿雖然是這福滿樓的掌櫃的,但畢竟不能日日守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有個像樊童這般的夥計幫襯自己總是好的,見福滿樓的營業記錄上一切正常,不由得更對他刮目相看了幾分。


  可這賬本再反到後麵,雲耿耿就蹙起了眉來。隻見這賬本上白紙黑字的寫著一筆十五兩的支出,卻並沒有在後麵標明花費在了什麽東西上。


  福滿樓的肉菜供給乃至茶盞桌椅,都是雲耿耿先前一一去談妥的,每筆賬都在心裏記著。這十五兩對於福滿樓來說不是個小數目,基本上已經可以算是淡季時三分之一的收入了。雲耿耿有仔細核對了一番,確認無誤,不由得因這去路不明的的銀兩一陣肉痛。


  樊童不是個粗心的人,雲耿耿當即便去將他叫了過來,把賬本給他看了,問道:“這十五兩的銀子花到哪裏去了?福滿樓並沒有添置什麽昂貴的東西,為什麽沒有標明用途?”


  樊童難得的顯得有些猶豫,但他不是個會撒謊的人,沒一會兒便敗下陣來,隻好道:“耿耿姐,這銀子是蔣大廚支出的。”


  雲耿耿疑惑道:“他支錢做什麽?”


  “那時你被綁架了,蔣大廚便找我要支二十兩銀子,說要去霍刀匠那裏打一把好一菜刀,說是切菜的時候可以用的更順手些,我去那裏壓了價,才到十五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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