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吃醋

  肖未雖然並非如司臨澈一般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對洗碗這等雜事的次數一隻手也是數的出來的。


  司義動作倒是比他麻利許多,片刻便已經將碗筷收拾好放入櫃中了。見肖未還拿著一個碟子在水池旁愣著,便上前順手接過,有些疑惑道:“大人,你們平日都不需要洗碗嗎?”


  司臨澈是司家公子,從小就被林氏當成眼珠子疼,那必然是不用做這種事的。但肖未看著並不是嬌生慣養長起來的,按理說不會如此才是。果然,肖未動作滯了一下,轉過身來道:“我平日裏執行任務都是在外麵,帶些幹糧就足夠了,無需使用碗筷。”


  司義啊了一聲,心道這麽解釋倒是的確如此。此番二人相處下來,司義並不覺得肖未與從前他見過的那些官家人一般有什麽官威,倒是還算很平易近人的,不由得膽子大了一些,有些好奇道:“大人,你一會兒要去哪裏,回衙門嗎?”


  肖未聞言,卻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把手上的水漬擦幹淨,轉身,纖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點:“不如先說說,你們一會兒要去哪兒?”


  “我們?”司義也沒什麽可瞞的,實誠道:“耿耿姐想查祝風之事,應當是要去找許大人的。”


  肖未能有清遠此行,說白了就是侯毅給安排過來的。而許辰龍大抵也是侯毅借著陳大人之手,多年之前便安插在黑虎寨的內應。


  那許辰龍雖然與肖未接觸不深,但既然可以在黑虎寨那種虎狼之地安然無恙多年,還做上了二當家的位置,那就說明這個人的能力不容小視,絕對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計劃既然是在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那就可見這件事有多麽龐大。肖未還從未見過侯毅如此認真細密的計劃什麽,而清遠一個小城,黑虎寨再厲害不過就是城外的一個的土匪窩子,按照肖未對侯毅的了解,他絕對不會浪費許辰龍這樣的人才在如此的小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一定有更深的東西埋在了黑虎寨這件事之下,侯毅並未與他說明,肖未不由得好奇起侯毅給許辰龍安排的真正的任務。


  “肖大人?”司義見肖未沒有應答,上前一步問道。


  肖未這才回過神來,拍了拍司義的肩膀,笑道:“正好我也好奇祝風之事真相究竟如何,不如讓我也一起去,野外若是遇到危險我們幾人也好相互照應。”


  肖未這理由說的冠冕堂皇,司義一是找不出來理由拒絕,二是不知道該不該拒絕,索性也不猶豫,點點頭:“我們即刻就要啟程,大人要快些準備。”


  肖未沒再說話,吹了個長長的口哨出去了。


  待雲耿耿和司臨澈準備得當出來,便見著司義在往馬車裏搬東西,肖未站在一旁幫忙,幹活幹的的很是熱火朝天,半分錦衣衛的影子都沒有,連二人走到身後了都沒察覺到。


  司臨澈直覺不對,上前一步笑道:“肖大人還沒走,特意留下來幫忙的?”


  “正是,”肖未還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樣子,頗有些嬉皮笑臉的意味,道:“祝風之事也是困擾我許久,不如司公子就帶我一起?”


  這下雲耿耿算是聽明白兩人話裏帶刺的原因了,司臨澈這醋味兒活像是打翻了幾十個醋壇子一般,想讓人裝作不明白都不行。


  雲耿耿偏過頭去悶笑一聲,拉了拉司臨澈的袖子,小聲道:“臨澈,多一個人便多一雙手,調查時的機會也會更大,讓肖大人一起吧。”


  司臨澈偏過頭去看雲耿耿,隻見她正抬頭看著自己,眉目見都含著笑意,眸子中仿佛蘊藏著浩瀚星河一般,倒是很久沒見她如此高興的笑過了。


  在這一瞬間,司臨澈特別希望雲耿耿能像現在這般下去,永遠都無憂無慮的嬉鬧,帶著世間最耀眼明媚的笑意。


  這樣的人都在自己身邊了,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好。”司臨澈輕輕錯開雲耿耿的視線,被她看的耳廓有些淡淡的發紅。


  雲耿耿一直盯著司臨澈,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變化,一時玩心大起,拉了拉司臨澈的長袖,抬眼在他耳邊低聲打趣道:“臨澈,你怎麽這麽容易害羞啊。”


  話音剛落,司臨澈更是撇過頭去,聲音帶著隱忍,有些低啞:“先上馬車。”


  雲耿耿哈哈一笑,隻覺得自己真是撿到寶了,也不再逗著讓司臨澈別扭,強忍笑意,轉身跟上坐進了車中。


  車中光線昏暗,雲耿耿清了清嗓子,正要再說,便見眼前一亮,原來是肖未掀開了車簾。


  “肖大人?”雲耿耿看了看車外,原來司義已經駕著馬開始走了,出城的路不近,想來肖未也是要進來擠一擠的。


  “我這裏有蜜餞,雲姑娘應該會喜歡,嚐嚐?”肖未勾唇一笑,看也沒看司臨澈沉下去的臉色,將一個紙包遞給雲耿耿,便要俯身坐進來。


  偏偏雲耿耿又是個會暈車的體質,每次坐馬車的時候都不會太舒服。胃裏不舒服的時若是能有個蜜餞吃著那是最好的了。打開一看,竟然還是自己最喜歡的鹽津白桃,不由得驚喜道:“肖大人怎麽還隨身帶著這東西。”


  “我在路上買的,”肖未抬眼看了車外的司義一眼:“雲姑娘喜歡就好。”


  見雲耿耿沉默不語,肖未一笑,正要再說,眼前卻忽然被一隻手擋住。肖未向後退了一些,隻見纖細幹淨的手指橫在眼前,指甲夾著的赫然是一張銀票。


  司臨澈還是沒什麽明顯的神色,語氣也還算翩翩有禮:“肖大人,車中太擠,勞駕您去租一匹馬再一起走。”


  “這是要趕我走?”肖未漸漸冷下了神色,道。


  兩人正僵持著,司義倒是探過頭來,熟悉無比的折中做老好人道:“這馬難馴,有些不好駕馭,肖大人不如過來幫我一下?”


  肖未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真的惱了還是裝的,隨意的撩了一下外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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