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澄清
雲耿耿這一路都是心緒不寧，此時就算回了府邸想來也沒法好好休息。倒不如去看看此事如何了了結，索性點點頭，上了馬車，回身吩咐翠竹道:“翠竹姑娘，你先回去吧。”
司義駕起馬車，見翠竹走遠，這才回頭壓低了聲音道:“耿耿姐，此事與羅大舟那廝脫不了幹係，隻怕全是他的算計和陰謀，今日升堂，咱們去衙門看著，別叫他再陷害誰。”
雲耿耿抬起眼，她知道那日黑虎寨裏闖進了一個黑衣人，卻不知道那人竟然是羅大舟。當時情況緊急，雲耿耿便沒有多問，現下聽司義一說，疑惑道:“是羅大舟?”
“祝風的屍體是他帶回來的，羅大舟一個日日在水上過活的，怎麽會那麽巧去了一趟荒無人煙的野外?”司義搖了搖頭，又道:“若我猜的沒錯，隻怕祝風本就是羅大舟殺的，隻是我們不知道他的目的，現在無法進一步下結論。”
“還有司文遠，羅大舟與他關係甚是親密，二人相互勾結，之前所說的決裂隻怕也是逢場作戲，此事雖然不能確定有他插手，估計也是不離十。”司義數了數手指，推測道。
“否則耿耿姐你和羅大舟無冤無仇，他陷害你做什麽？此事多半是司文遠的授意。”
司義這麽多年跟在司臨澈身邊，沒少遭到司文遠的陷害，對此人厭惡的是咬牙切齒，多看一眼都不願意，又道:“聽聞司文遠前幾日還去找了司陵，要求讓他參加族長競選，當真是陰魂不散居心回測。”
雲耿耿低著頭，靠在車壁上，想仔細的捋一捋思路，卻頭腦昏沉毫無力氣。知道是因著與司臨澈婚事的事，心裏憋悶不已，隻得長長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耿耿姐?”司義等了半天見她沒有聲音，便撩起簾子看進來，見她臉上愁雲遍布，大約也猜到了雲耿耿是因為什麽事情苦惱，勸道:“耿耿姐，你不必擔心，公子對你的真情實意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林氏的事情他一定可以處理好的，耿耿姐你不妨多信任他一些。”
雖說女兒家的心思司義哪裏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此番言語倒是正中雲耿耿下懷。
她並不是急切的要將司臨澈鎖在自己身邊，也不是非要討一個名分。而是覺得自己不被承認的難堪，仿佛是給雲耿耿當頭一棒般，將她砸成了個害怕不已。
沒有人可以容忍看著自己的心愛之人成為別人的夫君，雲耿耿是為著司臨澈才踏足司家，擔了林氏那麽多的磕絆，事已至此，她雲耿耿絕不會放棄。
“我知道。”雲耿耿點點頭，開口道。
司義聲音帶著笑，少見的安慰起人來:“耿耿姐，公子無論如何都會選擇你的，放心吧。”
雲耿耿歎了一口氣，淡淡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坐直了身子閉目養神起來。
待兩人到時，羅大舟還沒來。雲耿耿便在司臨澈身旁坐下，勉強笑了笑，看起來有些低落。
司臨澈仍舊是一襲白衣，不似凡人，倒勝過謫仙。雲耿耿打量著他，不合時宜的想，當年不就是因為看了司臨澈一眼，便淪陷了麽？
司臨澈自然是不知道雲耿耿在想什麽的，隻是覺得她臉色憔悴，想必是沒有回去好好休息。便拉了雲耿耿的手握著，正要開口，隻聽堂下一陣喧嘩聲，顯然是羅大舟已經到了。
祝奎侯在下麵已經有些時候了，他不是個癡傻的，也大概猜到了羅大舟的手筆。不僅痛心疾首自己失去了義子，也是傷心失去了原以為還不錯的朋友。大夢初醒，一切皆在層層算計之中，皆在人心的險惡之中。
羅大舟卻是沒理會祝奎，分毫不見得有什麽情誼，被肖未押著行了禮，跪在堂下。
“羅大舟，此事你有什麽要說?”縣官道。
羅大舟卻是麵色不改，一副疑惑的神情，見雲耿耿和司臨澈坐在一起，笑問道:“雲姑娘?不知你在黑虎寨過的如何，那些土匪都是野蠻人，沒有欺負你吧？”
雲耿耿抬眼看他，與羅大舟直直對上目光，眼裏說不清是什麽神色。偏偏羅大舟還要再問，這;無疑是對女子莫大的羞辱。一旁的肖未皺著眉，兩腳踢在羅大舟身上，直直將他踹翻在地，狠厲果斷。
羅大舟也不惱，哈哈一笑，又道:“黑虎寨的土匪都是什麽德行，你一個女子進去，難道還能清清白白的出來不成！”
“放肆！”肖未一怒，一拳打在羅大舟的胸口，直逼著他吐了幾口血出來。
司臨澈一直注意著雲耿耿的神色，一皺眉，轉身將雲耿耿護在身後，側過頭去低聲問道:“耿耿，沒事吧？要是覺得不舒服我讓司義帶你回去。”
雲耿耿雖然白了臉色，但怎麽說也是見過風浪的，還不至於為了羅大舟這兩句話就忍不住了，便搖了搖頭，淡定道:“我沒事，別擔心。”
司臨澈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緊拉住了雲耿耿，道:“不必擔心。”
兩人在一旁說著，祝奎在堂下看的卻是真真的。他雖然實在牢裏，但也聽到了一些關於雲耿耿的風言風語。現在一看，這些話隻怕都是羅大舟傳出去的了。
既然祝風之死真的不是雲耿耿所為，那麽下山搶雲耿耿一事便是祝奎的過錯。他不僅壞了兩人的婚事，還牽連雲耿耿受了這滿城風雨。祝奎故然是個土匪，但也是知事故的，實在良心難安。
沉默了一會兒，祝奎才開口道:“雲姑娘，此事實在抱歉，是我祝奎對不起你，壞了你與司公子的婚事。”
“那日羅大舟來與我說起我兒的死，謊稱是你殺了他，我一時急火攻心，才有了此事。”
雲耿耿一愣，沒想到祝奎還會說這些，沉默著沒有說話。
祝奎又稍稍高了一些聲音，對眾人道:“雲姑娘被綁到黑虎寨後便一直被關在柴房，並沒有被什麽人欺負，羅大舟，你這樣口中都是謊言之人所說的話實在不能讓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