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意外
黑虎寨經曆了這一個晚上的風波,可算是熬到了天亮。陣陣微風透過窗子刮進屋內,帶動了衣角的薄紗。
雲耿耿和司義神經緊繃了一個晚上,在得知那黑衣人被擒住後才倒頭睡去。可誰知雲耿耿一向是個運氣不太好的,祝奎忙了一個晚上,現下更是煩悶不已,碰巧見雲耿耿睡得舒服,氣不打一處來,想起羅大舟之事與她脫不了幹係,索性硬是讓人把她推搡起來了。
“把她弄醒,讓她立刻去後山挖墳。”
雲耿耿迷迷糊糊的聽著祝奎這句吩咐,神遊天外的才清醒了過來,心裏暗罵祝奎真不是個東西,自己有氣還往自己身上撒,可偏偏雲耿耿又沒有法子,隻好深歎了一口氣穿戴整齊出門了。
雲耿耿被領著到了後山,四處打量後不禁感歎。這黑虎寨果然盤踞在此多年,地盤甚大,她在此待了這麽多天,也算是去過許多地方了,但現在一看,竟然連整個寨子的二分之一走沒走到。
“大當家的他們就在前麵,你自己過去。”領路的土匪推了她一把,雲耿耿沒注意一個踉蹌了幾步,翻了個白眼過去了。
後山後山,背陰的地方才叫後,而山背陰的地方又多建墳墓,黑虎寨傷亡不在少數,就更是給這地方平添了一股陰寒之氣。
雲耿耿猶豫著走了一會兒,隻覺得越走越冷,仿佛四周都被寒氣包圍了,心裏害怕,趕緊加快了腳步,不敢停下,唯恐撞鬼。
祝奎冷冷等她走到跟前來,揮揮手把鋤頭一扔,沒好氣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怕什麽?”
雲耿耿見身邊有人了,膽子大了不少,想起自己今日受得氣,不由得還嘴道:“害怕和害人還有關係了?那膽子小的是不是都殺過人?”
祝奎哪裏被人如此頂撞過,眉毛一皺正要開口,便被許辰龍及時的攔下,勸道:“大當家的,還是先驗屍吧。”
祝奎點點頭,退到一邊,示意雲耿耿過來。
雲耿耿雖然是個從現代來的,知道很多在這個時代迷一樣的東西可以用科學解釋,但她畢竟還是第一次接觸死人,更何況還要什麽開棺驗屍。
雲耿耿平日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女子,此時見眾人紛紛退後,不由得心裏打顫,隻刨了幾下就沒了力氣。
許辰龍擔心她吃不消,便帶著幾個人站在近處,見雲耿耿神色有異,回頭低聲吩咐了幾句,上前問道:“怎麽了?”
雲耿耿見到他仿佛是見到了救星一般,趕緊道:“二當家的,我真的不行了,你能不能找人幫我一下,我頭暈眼花實在沒力氣了。”
許辰龍見她臉色發白,不像是裝的,為著司臨澈也害怕她出事,又因為顧忌這祝奎,低聲道:“你先裝模作樣的挖幾下,一會兒我就派人過來。”
許辰龍說完便退了回去,見祝奎坐在遠處,為著祝風的死悲傷難抑,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暗暗放鬆下來。
“大當家的!你快過來看!”雲耿耿原本正低沉著,現在倒像是突然醒神了一般,對眾人招招手,顯然是發現了什麽。
祝奎那袖子草草擦了擦眼睛,匆匆過去,卻沒見到什麽棺材,依舊是一片厚厚的泥土:“怎麽了?什麽都沒挖出來鬼叫什麽?”
雲耿耿不理他的嗬斥,繼續道:“大當家的,你看這土,草根錯雜,卻沒有草梗長出地麵,顯然是被人新翻過換來的土,有人先我們一步來過這裏。”
“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人來動過風兒?”祝奎眉頭一皺,回頭問眾人道:“你們誰近日來過這裏?”
黑虎寨眾人紛紛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疑惑。
祝奎心裏的不安愈盛,隻覺得恐怕要出事。正想著,祝奎趕緊從雲耿耿手中奪過了鋤頭,三下五除二的把土刨開了,隻見那棺材還好端端的放在土裏,這才鬆了一口氣,對雲耿耿怒道:“你裝神弄鬼做什麽!”
雲耿耿無心和他辯解,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暫且拋下鬼神之說。待把棺材打開,雲耿耿一臉吃驚,祝奎這口氣又跟著提了上去——棺材是空的。
祝風好歹是祝奎養在身邊這麽多年的,別說是人了,就算是草木都會培養出情感。更何況祝奎雖然凶狠惡毒,卻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原以為祝風死去便已經是莫大的痛苦,現在竟然連死後的屍首都不見了蹤影,一時憤怒悲傷至極。
雲耿耿隻好道:“大當家的,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啊。”
雲耿耿不說話還好,她一開口祝奎便想起此次事件與雲耿耿脫不了幹係。先不說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她,祝風實在雲耿耿大婚前一天下葬的,現在雲耿耿身處黑虎寨,祝風的屍首便沒了蹤影,實在是死了也不能安生。
想到這裏,祝奎便遷怒於雲耿耿,紅著眼睛道:“你和毒婦,害死了風兒不說,現在又連屍首都不給我留下,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死了都不肯放過風兒嗎。”
“我早晚要殺了你,給風兒報仇!”
祝奎正在氣頭上,雲耿耿見他情真意切,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隻是再這樣下去恐怕祝奎真的牽連到自己,她一個要身手沒身手的弱女子,能在這黑虎寨裏活這麽多天已經是萬幸,再說連司臨澈的麵還沒見到呢,自然是不能死的。
無奈之下,雲耿耿隻好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許辰龍,擠眉弄眼的讓他趕緊把祝奎帶走。
許辰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上前對祝奎道:“大當家的,小風已經走了,你現在這樣悲傷也隻會讓他更加不好受,小風是個懂事的孩子,一定會希望你快樂開心才好的。”
見祝奎的確好了一些,又再接再厲道:“小風素來喜歡野味,大當家的不如帶人去獵捕一些回來祭奠小風,剛好現在的野兔肥美無比,小風一定喜歡。”
祝奎這才收斂了悲傷,頗有些無力的點點頭,道:“也好,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