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憤怒
司義同許辰龍暫時躲過了眾人的視線,深夜的草叢被風吹的窸窸窣窣,帶來一陣涼意。
眼見著那群人越走越近,深知黑虎寨殺伐血腥的許辰龍皺了皺眉,對不遠處的司義道:“如今隻有一計可以脫身了。”
既然已經確定了許辰龍的身份,司義自然也就不在懷疑他:“你說。”
“若想保命,最要緊的事便是與官府劃清界限,隻要讓土匪們知道你並非有意出逃,而是同那位姑娘一般是被黑衣人脅迫綁架,那事情就好說了。”許辰龍冷靜分析道。
司義附和的點點頭,下一刻便覺得後腦一痛,栽倒在草地中昏了過去。
許辰龍把手中的石頭放下,有些想笑道:“不好意思了兄弟,出其不意的痛感最低。”
隻可惜司義已經失去了意識,否則是非要爬起來同許辰龍這個背後陰人的東西一較高下的。
祝奎已經是今夜第二次被吵起來了,他脾氣向來是不小的,上一次便已經是萬般忍耐,再加上近日事情頗多,怒火攻心,竟是直接把桌上的酒壺摔了出去。
大家都是許久沒見過祝奎發這麽大的火了,嚇得身邊的黑虎寨眾人不敢言語,隻好一言不發的站著。
最後還是許辰龍清了清嗓子,上前低聲道:“大當家的,我看此事恐怕不簡單。”
祝奎正在氣頭上,語氣不好道:“還用你說,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此事不簡單。”
說完,看著眾人又是怒道:“在自己地盤上一個人都抓不住,我要你們有何用!”
末了,平複了一下氣息,才擺了擺手,對許辰龍道:“又怎麽了?你說。”
“是那個被關起來的富商,”許辰龍低下頭:“有一人稱那富商是官府派來的探子,可後來弟兄們發現那富商也同雲耿耿一樣被綁住暈倒在地,並未出逃,想來是那黑衣人被追捕的脫不開身,才出此言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趁機逃走了。”
“我們把他抬回來後他就一直未醒,現下正在雲耿耿那屋裏一同被人看管著。”
祝奎一點頭,有問道:“你與那黑衣人交過手了嗎?”
許辰龍道:“他逃得快,我還沒有機會與他交鋒。”
祝奎回頭看了看自己這屋子,雖然算不上雜亂,但也遠遠比不上山下那些書香人家的幹淨整潔,不由得疑惑道:“這黑衣人不顧危險來闖我黑虎寨,究竟是為了什麽?我黑虎寨並沒有什麽寶物,那便是奔著雲耿耿和那富商來的了?”
“可是搶他們二人,又有什麽用呢?我綁雲耿耿上來是因為我以為她是殺害風兒的凶手,綁富商來是因為他的錢財。”
“難道那綁匪也是為了錢嗎?”祝奎拍了拍桌子,問道。
眾人不敢說話,隻低著頭沉默著,祝奎沉默了一會兒,擺擺手道:“也罷,抓到那黑衣人一切便都知曉了,許弟,你的身手好,現在你便去將他捉回來。”
“是,大當家的。”許辰龍握刀離開。
方才與祝奎答話時許辰龍便已經想清楚,這黑衣人既然是為了雲耿耿而來,那就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隻是他恐怕沒有想到在黑虎寨中還會遇到司義這般身手矯健的人,這才不得已暴露了行蹤,隻好計劃離開。
許辰龍深知黑虎寨的道路難走,樹林遍布,如果不是常年生活在這裏的人很容易就會迷路。再一算時辰,這黑衣人應該已經摸索到了黑虎寨的側門,便直接抄近路直奔側門而去。果然見烽火台下站著一高大之人,一身黑衣,想來就是那位攪弄了一晚上渾水的不速之客了。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闖我黑虎寨?”
話語一出,那黑衣人也迎了過來,動作幹脆利落,果然如司義所說,是有一些功夫在身上的。
隻見那黑衣人一言不發,卻步步都在給自己鋪下後路,隻要許辰龍稍一鬆神,這黑衣人便能在自己眼前逃脫。
“我在問你話!你若告訴我緣由,我們可以既往不咎,黑虎寨一向大度,說到做到放你走便是。”
那黑衣人仍是理也不理他,提了力氣衝過來,許辰龍無法,隻好也拚盡全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另一邊,黑虎寨的屋中。
司義隻覺得後腦陣陣鈍痛,一睜眼便是躺在一處床榻上,雲耿耿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見他醒來了,鬆了一口氣道:“你終於醒了。”
“耿耿姐,我怎麽了?我怎麽會在這裏?”司義抬手按了一下後腦,果然腫起來一個大包,痛的嘶了一聲,趕緊又把手收了回來。
“你被打暈了,”雲耿耿站起身,對門口喊道:“各位大哥!這富商醒了!正嚷嚷著頭疼的很,你們趕緊找個郎中來看看,出了事你們可擔待不起啊。”
門口的幾個土匪一聽,隻好又跑去找那位土郎中來了。司義這才逮住機會,低聲對雲耿耿道:“耿耿姐,外頭那個許辰龍,你可認得?”
“認得,他是這裏的二當家的。”雲耿耿點點頭。
“他不止是這裏的二當家的,他還是陳大人手下的人,來黑虎寨埋伏已久,是一個臥底。”
雲耿耿一陣驚訝,又不由得喜道:“他之前說可以保住我的性命,我還全然沒放在心上,現在看來我這小命的確是有驚無險了。”
司義點點頭,兩人正要再說,隻聽門口一陣嘈雜,那土郎中便被推搡了進來,老先生一臉菜色,顯然是已經被這些土匪嚇壞了。
雲耿耿過去把他帶到司義跟前,道:“老先生你不用怕,我們不是壞人,勞煩你看看他頭上的傷有沒有大礙,需不需要上藥?”
老先生見雲耿耿麵色和善,這才放鬆了一些,扶著司義的腦袋仔細看了一圈,搖搖頭道:“隻是被硬物磕碰腫了,沒有大事,注意休息等待消腫就可以了。”
雲耿耿正要道謝,卻聽那老先生又道:“這是這歹人著實奇怪,對待姑娘你便是迷暈,對待他一個男子卻是直接打昏。”
雲耿耿和司義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了些笑意,打趣道:“這便是男女待遇不公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