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懲罰

  “司文遠,你此事做的當真不厚道。”林氏一拂袖子,冷哼道。


  司文遠還是一貫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沒有辯駁,陰沉著臉色,一言不發。


  司陵是一向看不慣司文遠的作風的,抬手把茶杯放在桌上,臉色有些不快,道:“你來之前我們已經研究過了,司家有家規明確規定禁止惡意競爭,你壞了規矩,我們便是要懲罰你的。”


  司文遠哪裏想到還有這一條,被他一噎,卻還是強硬道:“那你們想怎麽處置我,直說就是。”


  林氏這才開口:“司家決定收回你名下幾家酒館的打理權,派你去鄉下監督司府的佃戶勞作,阿澈大婚當日才能回清遠城來。”


  司文遠名下產業不算多,平日裏就是靠著那酒館掙油水,到了如今直接被人折了左膀右臂,又聽到要把自己派遣出去,不由得怒道:“你們這是假公濟私!就算我犯了家規,你們也不該如此對我!你們憑什麽要把我派走!”


  司陵一言不發的看著他,顯然是沒把司文遠的幾句掙紮話放在眼裏,笑道:“那你便永遠不用回來了。”


  司文遠麵上一僵,之前他有恃無恐是因為吃準了司陵為了花魁的事不會和自己動手,現在司臨澈競選在即,卻是真的保不齊司陵會如何對他。


  原本司臨澈就打算找個理由將司文遠支出去,沒想到卻是他自己撞在了槍口上,司陵也自然樂得順水推舟一番。


  “司陵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的。”司文遠狠狠瞪了幾人一眼,一甩袖子,眼神陰惻,極為憤懣的走了。


  眼看成婚在即,雲耿耿這幾日有些心緒不寧,想來是被這繁複的規矩弄昏了頭。常常天不亮就起來,夜深了才睡下,精神有些疲憊。


  林氏倒是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將裏正夫婦從村裏接過來送到雲耿耿府上。雲耿耿的性格歡脫,平日裏也是喜歡熱鬧的,見府邸有了生氣,心情不由得也好了許多。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裏正手捧書卷,在院子裏踱步沉吟道。


  他雖然隻是個小小的村官,雖然現在被生活所迫變得多少有些勢利,但年輕時也時常讀書,是個還算知書達理之人。裏正在教子方麵也小有成就,兒子小小年紀就中了舉人,做了個小官,去了位樸素純良的女子陳氏為妻。


  陳氏正是裏正為兒子選妻時一眼相中拍案定奪的,她從小被養在鄉下,自然是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此番帶著八月大的孩子與裏正夫婦一同前來,給雲耿耿倒是幫了不少忙。


  雲耿耿自然看的出來陳氏的質樸,知道她不是同唐嫣然那般心機之人,便與陳氏親近了許多。


  平日裏有不懂的女子之事便去詢問陳氏,一來二去,兩人竟成為了關係還算融洽的朋友。


  陳氏的孩子天性頑皮活潑,常常趁著雲耿耿閑下來的時候找她纏弄玩鬧,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


  雲耿耿也正覺無趣,便每日與這孩子玩的不亦樂乎,頗有一番樂不思蜀的感覺。


  司臨澈便在一旁看著雲耿耿和一個八個月大的孩子胡鬧,眼角的笑意和溫暖幾乎要溢出來,緊緊的黏在雲耿耿的身上。


  雲耿耿倒是沒注意到司臨澈的眼神,和一個小孩子玩的有趣,笑道:“這孩子真可愛。”


  司臨澈壓下身來,在雲耿耿耳邊低聲道:“那我們以後多生幾個可好?”


  雲耿耿被他的聲音激的一愣,打心眼裏覺得這話不應該是從溫文爾雅的司臨澈嘴裏說出來,竟然有一種反差的性感。


  於是,雲耿耿紅了臉推他道:“瞎說什麽呢,害不害臊。”


  司臨澈悶聲一笑,沒有離開,繼續逗她道:“夫妻之禮,有什麽可害臊的,耿耿是妻,這些東西也要知道才好。”


  雲耿耿趕緊掙脫開他,見陳氏在不遠處站著,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司臨澈說的葷話。想至此,也不敢再讓司臨澈多說什麽,推了他拉開一些距離,支吾道:“你,你不是還有事嗎?趕緊回司府吧。”


  “這是說不過便攆人了?”司臨澈還是第一次見把雲耿耿逼急了的樣子,好奇的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走了。


  雲耿耿獨留在樹下,摸了摸滾燙的雙頰,輕輕歎了一口氣。


  “雲妹妹,那位就是你的夫君?”陳氏這才過來,她平時一直留在府中,倒還是第一次見到司臨澈,不禁感歎道:“還真是一位玉麵郎君,和說書先生故事裏的一模一樣。”


  雲耿耿聽了她的比喻也是一笑,道:“這位玉麵郎君可壞著呢。”


  “我聽到了,夫妻之禮嘛,我懂的,你不用害羞。”陳氏已為,倒是開明,拍了拍雲耿耿的肩,語氣歡快道。


  “怎麽樣,雲妹妹,這些東西你還不懂吧?用不用姐姐我教教你啊。”陳氏向她一眨眼,笑道。


  雲耿耿倒是恢複了平靜,從一旁的書籍中拿了一本出來,扔進陳氏懷裏,陳氏翻開一看,竟然是一本畫工極好的春宮圖。


  “妹妹,沒想到啊,你竟然還看這東西。”陳氏的逗她道。


  “以前不小心買到的,”雲耿耿一低頭,見陳氏頗為認真的翻看著書籍,有些好笑道:“送給姐姐吧。”


  陳氏倒是沒推讓,這等之事再做推讓未免顯得刻意。隻向雲耿耿道了謝,便仔細收了起來。


  再回頭,見雲耿耿正坐在一旁對著手裏的針線活發愁,陳氏不由得熱情道:“這針線活我從前也不算熟練,成婚之後倒是學會了不少,每日縫縫補補的手藝也算過得去,我教教你罷。”


  雲耿耿感激的一點頭,又問道:“每日都做,不會厭煩嗎?”


  陳氏一笑,體現出一種為後的賢淑來:“原本是厭煩的,但是一想到是給自己夫君縫製,便不覺得了。”


  雲耿耿一邊注意著她的針腳,一邊遐想日後自己給司臨澈縫補衣服的模樣,心裏一暖,眼中都帶了許多溫和和暖意。


  大概愛意就是如此吧,溫柔了冰冷,中和了苦澀,哪怕不如蜜糖,卻也讓人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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