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修葺
雲耿耿在馬車裏伸了個懶腰,自從水災來後她就一直住在客棧裏。客棧的設施倒是齊全,店家的服務也還算周到,隻是那床鋪下麵就將將一張木板,夏季的被褥薄,硌的她後背疼。
雲耿耿對這些也沒什麽要求,便對付著住了這麽些時日,現在一聽到能回去了,著實懷念起自己柔軟的床榻來。
“我先去客棧把東西取回來吧,今晚我就回府住了。”雲耿耿撩開簾子看了看外麵的行人,轉頭對司臨澈道。
司臨澈到像是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麽說,微微一笑:“好。”
結算好了近來在客棧的花銷,雲耿耿打開房門,將衣裙都收入箱中。正打算轉身離開,忽然見門口的櫃子上放著一物,定睛一看,竟是那電擊器。
“奇怪,這東西不是丟了嗎?”雲耿耿有些疑惑的拿起來看了看,早在半年前電擊器就遺失了沒有找到,難道是司臨澈派人給尋回來了?
雲耿耿心裏一陣嘀咕,但也沒有細想,她的記性實在算不得好,福滿樓的賬目都總會忘,這樣一比倒是算不得什麽。
興許是哪天尋回來自己忘了也未可知。想至此,雲耿耿便將電擊器一同收好,失而複得的心裏總是高興的,更何況是用積分兌換來的。
雲耿耿拎著箱子到樓下,對司臨澈道:“我方才在櫃子上找到了之前丟失的電擊器,可是你尋回來的?”
司臨澈也是有些疑惑:“並非是我。”
那就是記錯了罷,雲耿耿點點頭,隻當做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並沒有放在心上。
“耿耿,你前些日子忙,那院子是我畫了圖叫他們改的,沒有找你商量,若是有不喜歡的地方,你提出來便是。”司臨澈見雲耿耿愣神,捏了捏她的鼻梁,笑道。
雲耿耿雖然不懂得什麽小型園林,房抵修葺之類,但司臨澈的眼光她是知道的,那都是一等一的大氣與斐然。此時見他竟然還有些擔心的樣子,湊過去了一些笑道:“本來就是要好好感謝你幫了我這麽多忙的,你的眼光若是都不喜歡,我還能喜歡誰的?”
司臨澈搖了搖扇子,笑道:“你我之間,不必說感謝之類。”
雲耿耿心裏一陣感動,拉住他的手,小聲喃喃著:“我這是多好的運氣能遇見你啊。”
司臨澈沒聽清她的話:“什麽?”
雲耿耿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解釋,就聽外麵的司義道:“耿耿姐,公子,到了。”
雲耿耿心裏實在想知道自己的破院子成了什麽模樣,於是第一個拉著簾子跳了出去。司義在外麵被她嚇了一跳,短促的啊了一聲。
“司義,你要和你家公子多學學,像他一樣臨危不懼才行,知道嗎?”
司義連忙板好一張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一副再也不發一言的模樣。
雲耿耿被他逗笑,笑聲傳進了車內,司臨澈正想掀開簾子的手一頓,嘴角也跟著雲耿耿輕輕勾起。
在門外再怎麽想象都抵不上親眼一見,司義按照司臨澈的吩咐推開剛漆好的大門,院內的景致映入眼簾,著實讓雲耿耿大吃了一驚。
雲耿耿剛買下這府邸時便是已經被荒廢已久的,院內雜草叢生,梁上還窩了幾窩野貓,夜裏擾的人頭疼。她一介女子,平日又忙著福滿樓的事,甚少有時間著手修葺庭院,日複一日便也習慣將就著住下了。
此時的院子卻與印象中大不相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考究的假山和整齊的青磚路,原本肆虐縱橫的雜草再也沒有了一絲痕跡,倒是在路邊種了許多容易養活的花木。走到門口,竟然還立著一座小涼亭,亭裏擺著木製的桌椅,倒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地方。
“這”雲耿耿有些驚訝,以為司臨澈隻是派人草草修葺一番,沒想到如此大動幹戈,道:“費了不少心思吧?”
司臨澈拉著她繼續往裏走,笑道:“你的屋子太過單調,我差人買了幾副文人畫掛上,你一定喜歡。”
雲耿耿抬頭一看,果然見牆上掛著兩幅潑墨畫,筆勢渾厚蒼芎,一股氣勢油然而生。她點點頭,道:“甚好,甚好。”
再走進屋內,一股清香迎麵而來,不濃,卻如晨霧一般纏繞住了兩人,雲耿耿好奇道:“這是什麽熏香?”
“並非熏香,”司臨澈抬手敲了敲桌麵:“是這木料的香。”
雲耿耿走過去一看,原來她早先的榆木家具都已經被替換掉了。如今的木料觸手絲滑,木紋波濤洶湧,黑線底疊,倒是讓她有些拿不準是什麽料子,便問道:“這是什麽木料?”
司臨澈解釋道:“這是黃花梨木。”
雲耿耿聽說過黃花梨木的昂貴,不由得一驚,又注意到一旁的置物架上新添了幾件擺件,雖然不是什麽名家所製,但做工精細,也不是個便宜物什。
再一回頭看向西側的茅廁,竟然都比原來的不知高了多少個規格。司臨澈甚至還引了一條清泉的水渠流入此地,雅致是雅致,隻是昂貴也是真的昂貴。
雲耿耿一陣頭痛,隻感覺荷包一緊,默默換算起來若是將福滿樓賣了能不能還清這些東西的價錢。
司臨澈一直注意著雲耿耿的神色,見到雲耿耿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思索什麽。司臨澈自然記得雲耿耿的自尊心一向很強,也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子,心裏暗自慶幸好在考慮到了這一點,便道:“耿耿,這些東西你不要擔心,那黃梨木家具是早年司府使用過留下來的,擱置了多年,早就大不如前了,並沒有多少價值。”
見雲耿耿的麵色緩和了一些,又拿起一旁的花瓶,道:“這些東西也是從司府的庫房裏淘出來的,都是些小物件,並不值錢。”
雲耿耿過去仔細一看,果然有使用和磕碰的痕跡,心裏這才一鬆。
司臨澈有意逗她:“可是這修葺費”
雲耿耿麵帶驚恐的看他,司臨澈悶笑一聲,正色道:“便拿在福滿樓的夥食費抵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