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教導
雲耿耿的睡眠一向淺，又時常做夢，夜裏哪怕是輕微的響動都會驚醒她。所以哪怕再忙再累，睡的不安穩都是她的一大苦處。可昨夜看著女則入眠，竟是一夜無夢，晨起時隻覺得精神舒爽，倒是很久沒有過的感覺了。
雲耿耿把那本女則又翻了翻，喃喃道:“不愧是古人的書，治失眠比高數還強，佩服佩服。”
來門口接她的司臨澈見雲耿耿這幅神遊天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倒是沒太注意到雲耿耿話中自己沒聽過的什麽詞語，隻是笑道:“昨晚睡的不錯?”
“還不錯，這書催眠效果太強。”雲耿耿豎起大拇指，滿臉都是敬佩。
“那就好，”司臨澈細細看了她的臉色，的確比之前好了許多，一減疲憊之態。
司臨澈昨晚還擔心雲耿耿會不會身子不適，現在放下心來，便伸手從袖中抽出幾張紙，遞給雲耿耿:“這是女則心得，你先看看。”
雲耿耿把紙展開一看，那紙上的字竟然和她的字跡不差分毫，仿佛是她親手寫下的一般。心裏一陣讚歎，好奇道:“你怎麽做到的，和我的字簡直一模一樣。”
司臨澈又拿出一張小紙條來，笑道:“你昨日把字寫在了這上麵，我便估量著仿寫的。”
雲耿耿不由得一陣敬佩，心道若是在自己原來的世界遇到這麽一個人，代寫作業還不會被發現豈不是妙哉！不由得一抬手，逗司臨澈道:“我可真是撿到寶了，這寶物還樣樣都會，真是老天待我不薄。”
司臨澈拍了拍她的頭，麵色有些無奈，又笑道:“這心得我隻大概寫下了，你先仔細看著，司義今早打探後才知我娘昨夜也研究了許久這《女則》，一會兒多半是要問你，你便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答了就是。”
說完，又怕雲耿耿像昨日那般緊張，安慰道:“蒼天樹木並非幾日就可長成，以後的日子還長，無需心急，慢慢來即可。”
雲耿耿心裏一暖，拉住他的手，笑道:“道理我自然都懂，隻是還想為了你盡力一試。”
司臨澈笑著點點頭，帶著她走到樓下。
雲耿耿其實早早估摸著林氏的性子，心裏就猜到林氏興許會來這麽一招。索性她記憶力還不錯，司臨澈便趁著用早飯的時間給她講了一些，都被雲耿耿默默記在心裏。有疑惑的也都提了出來，讓司臨澈一一解答了。
走到司府門口，司臨澈果然又被林氏支了出去。
有林氏身邊的侍女在旁，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麽，瞧見雲耿耿有些不明的臉色，司臨澈有些擔心道:“耿耿，若有事情便讓翠竹去找我，不必緊張，放寬心即可。”
雲耿耿點點頭，鬆開了他，向門內走去。一邊走還一邊不合時宜的想自己現在這幅樣子簡直就是活生生的羊入虎口。
待雲耿耿被帶至堂上，林氏已經坐在椅上等了有一會兒了，正端著茶杯喝茶。
“雲姑娘來了，那就先去那邊的回廊上走五圈吧。”林氏好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淡淡道。
“是。”雲耿耿笑的倒是不勉強，想著昨日的提點走了幾圈，拿出帕子擦了擦薄汗。
林氏端著茶杯，一直注意著雲耿耿的一舉一動。見雲耿耿今日乖順沉穩，行走時儀態端正，這才大發慈悲抬手道:“雲姑娘，坐吧，別累壞了，今日練習坐姿便是。”
“多謝林伯母親。”雲耿耿一笑，好不容易得以落座，又得時刻板著自己的坐姿，隻覺得後背和雙腿都在陣陣發麻酸痛。
林氏頓了頓，道:“雲姑娘的心得寫的如何了？”
雲耿耿把紙交給身邊的侍女呈上去:“林伯母，已經寫好了。”
林氏打開細細看了一會兒，這心得雖然所寫的都是些表麵文章，並沒有深寫。但文風斐然，文筆也是極好，字字句句都透露著文采的清雅才雋，仔細一品便知這心得該是一位有所小成的詩書之士所寫。
林氏想起司臨澈的文風倒是一向如此，不由得開始懷疑起雲耿耿來，皺了皺眉，問道:“這心得可是雲姑娘所寫?”
雲耿耿自然是不能答不是的，隻好硬著頭皮道:“是我所寫。”
“那便將這心得複述一遍吧。”林氏道，這是注意著她的反應，吃準了雲耿耿會一問三不知。
哪知雲耿耿是早就記下來了的，一字不落的背誦下來。林氏有些訝異，又翻了翻女則，問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問題:“那雲姑娘不如再說說《女則》的文題吧。”
這樣一問，正中雲耿耿的知識盲區，雲耿耿支吾了一下，隻好搖了搖頭，被這問題問的啞口無言。
林氏搖頭道:“雲姑娘在經商方麵的確有些天賦，但若是像寫這心得一般經商，投機取巧，早晚是會被假機靈誤了真本事的。”
雲耿耿見林氏還是了解過自己的，見她提起經商，不由得也來了興趣，問道:“那林伯母可是懂得經商之法?”
林氏點點頭，侃侃而談道:“經商的成功之法無外乎有三點，古諺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天下之大同行眾多，更別說天外有天的成就之末，多觀察他人的言行舉止，將他們的疏漏之處與自身比對，方可以知道自己的不足。”
“再者，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經商之法成百上千，各不相同，但成功之法隻有一，便是態度端正，不弄虛作假。”
林氏說到此處，用手指點了點雲耿耿，雲耿耿低頭認真聽著，沒有說話。
林氏又道:“最後一個，便是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沒有什麽商品是永垂不朽的，舊的事物總會被新的事物所代替，這是萬物之常理，一個商人若想抓住商機，必要時刻關心眾人所需的究竟是什麽，隻有如此，才能成就一條經商之明路。”
雲耿耿一直在反複咀嚼林氏的話，隻覺得非常有理，甚至還解答了她心中的不明之處，為她捋順了一條思路，讚歎的同時隻想拿本子抄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