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獄
“既然你說孝道,那我就問問你。”雲耿耿閑庭信步的走到司文遠麵前。
“若是你爹臨終前叮囑你,死後葬禮定要風光大辦,而你又身無分文窮的叮當響,此時隻有我肯給你銀子,讓你給我磕個響頭,你做是不做?”
司文遠瞬間麵露怒色,斥道:“荒唐!我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向你一個黃毛丫頭低頭!”
“那你就是選擇讓你爹的屍體曝屍荒野,日曬風蝕嘍?你可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啊。”雲耿耿眼角眉梢盡是得意的笑,敢瞧不起我,我就要你下不來台。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偷笑的聲音,司文遠回過味來得知自己被耍了,頓時肝火大旺,想要回嘴,卻發現自己掉入陷阱怎麽說都不合適。
司臨澈對雲耿耿投來讚許的目光,看著司文遠如此吃癟,心裏莫名的疼快。
司文遠冷靜下來,不懷好意的看著雲耿耿。
“就算你與司家的婚約作數,你畢竟還不是司家人,理應對家中長輩尊愛有加,可你剛剛卻在朝堂上公然頂撞,如此不懂禮數,若不施加以懲戒,怕是以後嫁入司家也是頑劣不堪!”
雲耿耿不以為然,司臨澈卻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感覺司文遠接下來又要耍什麽花樣。
“本朝律例,不孝之過需仗責八十,若雲耿耿接受懲戒,我就同意她嫁入司家,否則我斷不會任她玷汙司家門楣。”司文遠挑釁的說道。
司臨澈眉頭一皺,八十仗別說是柔弱的女子,就算是男子也要受莫大的苦楚,他分明是想要雲耿耿半條命。
司臨澈剛要出言阻止,不料雲耿耿突然戲精上身的往地上一倒,聲淚俱下的哭訴起來。
“青天大老爺!你要為民女做主呀!我在雲家吃不飽穿不暖,三天兩頭還要挨打,人都說父慈子孝,這樣的前輩讓我如何尊敬愛戴?!”
這突然的一哭把眾人都看愣了,司臨澈也沒料到有這一招。
“你胡說?我們何時虐待過你?!”李氏急吼吼的上前爭辯,生怕雲耿耿先入為主對他們不利。
“公堂之上我豈敢胡說,我有裏正和連嬸兒兩位人證,是真是假叫他們來一問便知。”
雲耿耿底氣十足,裏正和連嬸兒可是向著她的,這場官司她穩勝無疑。
雲福清與李氏相視一笑,絲毫沒有懼怕之意,不會兒裏正和李氏一同上了公堂,結果卻是大大出乎雲耿耿的意料。
“回稟大人,雲家老二早年去世,耿耿一直是雲老大撫養長大的,雲老大的兒子一直遠行在外,耿耿就如同他親生女兒一般,怎麽會虐待她呢。”裏正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
“是啊!民婦也沒有聽說過雲老大虐待一事,倒是耿耿總是闖禍惹麻煩,還時不時的頂撞長輩,雲老大也沒有衝她喊過。”連嬸兒也隨著附和。
“裏正伯伯!連嬸兒!你們怎麽能說慌呢!?前幾天我還被關起來差點餓死了呢!”雲耿耿萬萬沒想到自己找來的證人竟然反水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上了。
“大人,雲耿耿找的證人怎麽會反咬她呢,我看此事必有蹊蹺,這二人的話不可信。”司臨澈急忙上前辯解,如今局勢不妙,想必這二人早已經被收買。
“我們對耿耿怎麽樣大家夥都看在眼裏,這就是事實!雲耿耿目無尊長,屢次衝撞,求大人懲戒她,打她八十大板。”雲福清火上澆油上前請求。
一聽說要被打八十大板,雲耿耿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渾身的汗毛都倒立起來了,一雙眼睛急切的看著司臨澈,司臨澈急中生智朝雲耿耿眨了眨眼睛又緊緊閉上了,雲耿耿瞬間會意,哎呦一聲倒地不起。
李氏瞧見了又操起了響亮的大嗓門,“大人,這丫頭肯定又是在裝暈,打她一頓就好了。”
“大人,這昏倒之人如何接受懲戒,不如等她清醒之後再做處置吧。”司臨澈說是請求,語氣裏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縣官既不想得罪司文遠也不想得罪司臨澈,既然已確定行刑便不在乎早晚。
“那就暫且將犯人押入大牢,等明日午時開始行刑,退堂!”驚堂木一拍,縣官做出了判決,雲耿耿被衙役架入大牢,臨走前偷偷給司臨澈使眼色要他一定要快快想辦法。
司文遠笑道:“再拖一日又能如何,一樣是要挨打,這樣劣跡斑斑的女子實在配不上你。”
司臨澈懶得理會他,叫上隨從司義尾隨裏正和連嬸兒出了門,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分頭行動。
司臨澈堵截了裏正,裏正心虛強壯著膽子問道:“大衙內找小人有何吩咐呀?”
“我要說什麽你心知肚明,雲耿耿在雲家如何境遇,鄉民們一清二楚,你也出麵做過調停,今日在朝堂上你又為何要說慌?”司臨澈冷著一張臉,氣勢逼人。
“鄉……鄉裏瑣事繁多,我又不止單盯著雲家,他……他家裏什麽情況我如何得知。”裏正被嚇得閃躲其詞,說話都結巴起來。
“你既不知他家的情況,那我便去找知道的人,隻是身為裏正卻連伯嬸虐待侄女這種事都不知道,也該退位讓賢了。”司臨澈湊近裏正耳邊略施壓力,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大衙內且慢!老朽是被逼無奈啊!是司文遠威脅我,如果我替耿耿那丫頭說話我一家老小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呀!”裏正攔住司臨澈無奈的說道。
“即是如此你不必擔心,司文遠交給我來解決,你明日再去公堂實話實說即可。”
司臨澈允諾裏正會護裏正家人平安,與裏正談完話,司臨澈趕往與司義的約見之地,眼見司義早已等候在此。
“那婦人如何說?”司臨澈急切詢問。
一個裏正還不夠,必須兩人同時推翻證詞才有說服力,為了雲耿耿必須做到兩手準備。
“那婦人起初閉口不認,我都想動粗了想想此舉不妥,回來肯定要挨公子罵,我就跟她說此時如果有什麽隱情,放心大膽說出來,我來替她做主她才肯說,少爺你猜怎麽著,竟然是司文遠橫插一腳,威脅理她,她沒有辦法,今日才做了偽證,”
司臨澈讚許的拍拍司義的肩膀笑道:“司義,你這榆木腦袋終於開竅啦!”
第二日公堂之上一切已準備妥當,裏正和連嬸兒供出雲福清和李氏,司文遠來看熱鬧卻不想是如此反轉。
縣官依律法要判決雲福清及李氏服苦役一年,司文遠琢磨著這二人以後用的上,便刻意拉攏為其求情。
“此事雖是你雲家的私事,但我看雲氏夫婦年事已高,畢竟養育你多年,不如就原諒他們吧。”
司文遠難得語氣和軟的說話,司臨澈都有些不習慣了。
“讓我放過他們也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從此以後雲家不得幹涉我的任何事情。”雲耿耿想了想若借此擺脫掉雲家也算劃得來。
“可以,可以,隻要能免除苦役,你說什麽我都答應。”雲福清早沒了當初的囂張氣焰,隻求雲耿耿能不計前嫌。
於是在司文遠的調停下雙方立字畫押,從此各不幹涉,司臨澈帶雲耿耿離開縣衙,司文遠在門口盯了許久。
“一個小丫頭片子都能掌管一座酒樓,我身為司家家主卻連一點油水都撈不到,都是司臨澈這個絆腳石啊!”司文遠有感而發喃喃自語道。
“主子,前段時間我去福滿樓吃飯,聽店小二說換了新掌櫃的,福滿樓應該就是被雲耿耿買去了。”仆人司忠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急忙報告。
不說還好,一說司文遠瞬間氣紅了眼。
“狗奴才!你怎麽不早說,就知道馬後炮!她一個窮丫頭哪來的錢,想必都是司臨澈的手筆。”
司文遠氣急敗壞的打了司忠一頓,發誓要將福滿樓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