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爭端

  下山後,雲耿耿送走了司臨澈,這才去河邊清洗一番,打算拿著銀票去鎮上各個酒樓吃一頓,多攢些積分以備不時之需。


  鎮子離小村不大遠,雖然規模不大,可到底算是個小小的交通樞紐,熱鬧非凡,酒樓也格外多,大街小巷都飄蕩著美食的香味。


  雲耿耿先去綢緞莊買了一身新衣服,隨後大搖大擺得在各個酒樓大吃大喝,每次都點了很多的菜,卻吃的很少。


  外人自然驚奇此人古怪,殊不知這些美食都被她拿來兌換了積分,小金庫越來越豐富,她盤算著得自己做個生意,便幹脆盤下了一間衣鋪,打算再尋摸一處院子住下。


  一天的功夫,雲耿耿‘不知名有錢人家的大傻子’身份頓時名揚整個鎮子,每家酒樓的店小二都集中在門口等著拉這位傻金主進樓消費,好話說盡。


  “好了好了,今日便到此為止,有何美食,我明日再來光顧。”雲耿耿被他們吵得頭疼,摸了摸肚子,一上午點了這麽多菜,即便每一樣隻吃一點點,也夠她撐的了。


  正要往出走,兩名衙役模樣的男人忽然攔在酒樓門口,上下打量她一眼,衝身後問了句:“是她嗎?”


  雲耿耿蹙眉,心底頓生不詳的預感,往後退了一步,隻見雲福清凶巴巴衝進來,震驚得打量她一眼:“你……你哪兒來的錢在這裏大吃大喝,還買了新衣服?”


  李氏看著容光煥發的雲耿耿,眼底頓生嫉妒憤恨之色:“還能是哪兒來的?肯定是偷了家裏的錢。”她一嗓子吼起來,“好你個小賤蹄子,我們眼巴巴在山裏找了你一天一夜,你居然在鎮上海吃海喝!”


  雲耿耿瞅了她一眼:“你有什麽證據嗎?”


  她心中還有些惋惜,一天的功夫,她已然積攢了37個積分。若非是很多相似的菜,或者一般的菜,都無法再獲得積分,她應當攢的更多才是。


  隻是,現下有人搗亂,肯定是沒時間了。


  李氏‘嘿’了一聲,拽著她的手腕往衙役跟前拖:“大哥,快把她抓起來,小丫頭挺能跑……上了公堂,你就知道厲害了。”


  雲耿耿沒來得及便捷,就被衙役用繩子綁著,連拖帶拽地抓上了公堂,直到這會兒她才弄明白,雲福清不是告她偷錢,而是告她不孝,毆打李氏。


  李氏還裝模作樣地出示了傷痕,對雲耿耿指控了一大通罪狀,最後總結道:“這孩子自從她爹死了以後,性情愈發古怪,動不動就動手砸東西不說,還偷家裏錢,毆打長輩跑出去……”


  當朝重孝,不孝是個不小的罪名。


  “雲耿耿,你可認罪?”縣官留著兩撇小胡子,嚴肅的時候還是挺嚇唬人的。


  雲耿耿跪的筆直,膝蓋有點兒疼,語氣卻不卑不亢:“大人,小女何錯之有?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雖然我爹去世,可他老人家在世時給小女尋了一門親事,乃是大衙內,還給我留了一個鋪子作為嫁妝……”


  她娓娓道來,語氣十分平靜,“父親去世後,小女孤身一人,寄人籬下,總是被大伯和大伯母虐待,還不讓自己嫁過去……這般長輩,要小女如何盡孝?”


  她本想安靜脫離大伯一家,可這兩人不識好歹,非得跟她玩這一手,那就隻能破釜沉舟,編一個莫須有的婚約,徹底獨立出這一家。


  她穿越不久,最好的婚約人選,隻能是昨日救下來的大衙內。


  既有身份,能震懾李氏夫妻,又會幫她解決麻煩不做為難。


  一舉兩得。


  李氏揚起嗓門:“好笑!你爹何時給你定了這麽一門婚事?就憑咱們這種身份,也配得上大衙內?”


  “是與非,請正主來看看,不就知道了?”雲耿耿倒是很淡定。


  縣官也有些不信,可雲耿耿信誓旦旦,他也不能妄斷,隻好派人請來大衙內,當堂對質。


  李氏跪在雲耿耿身旁,咬牙輕嗤一聲:“癡心妄想,等會兒正主一到,你就死定了。”


  雲福清卻是擰眉看了一眼雲耿耿,低聲道:“那些銀子,你哪裏來的?”


  莫非雲老二竟然還藏了私?


  “公堂之上,忌私語。”說罷,雲耿耿閉上眼睛,假裝聽不到他們兩人在質問,氣得夫妻二人想發作又不能。


  沒多久,衙役領著一玉麵公子進了大堂。


  縣官抹了抹胡子,客氣道:“司衙內,此女你可認得?”


  司臨澈身上還有傷,可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端的是光風霽月翩翩公子,往堂中一站,便是與眾不同的風采。


  李氏推了一把仍舊閉著眼睛的雲耿耿,得意道:“正主來了才知道裝死害怕?晚了!”


  雲耿耿差點等得睡著,被李氏一推,徹底清醒過來,對上男子雙眸,衝他拋了一個溫和並含有深意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柔聲道:“大衙內,我爹名喚雲福山,臨終前告知於我,你我幼年時曾定下婚約,隻待我成年便成婚,可我爹突然……”


  她哽咽一番,忽然咬唇瞪著李氏夫妻:“我爹去後,留下福滿樓作為嫁妝,若非大伯與大伯母虐待囚禁於我,我早該去尋你的。”


  “這樣麽?”司臨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神說不出的深意,還有些好奇。


  福滿樓是城中四大酒樓之一,雖然地位實力不必其他三家,可市價至少價值三百多兩……


  他隻給了雲耿耿一百兩,剩下的錢,雲耿耿哪來的?

  難道雲耿耿說的嫁妝的事情是真的?

  可他調查過,雲耿耿父親去世後,似乎被虐待了很多年,身無分文,甚至前些日子被趕出門去乞討……


  雲耿耿見他沒了下文,拚命衝司臨澈眨了眨眼睛,心裏沒底。


  這麽點忙都不幫嗎?


  她好歹也是救命恩人!

  二人明目張膽地‘眉目傳情’,縣官咳嗽一聲:“司衙內,這婚約,可是真的?”


  雲耿耿不斷收緊五指,目光盈盈盯著他,咬著唇,眼底不動聲色地透著祈求之色。


  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靈動又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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