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就像過節一樣
夜已經很深了,黑色的巷口沒有燈,隻有微弱的遠處燈火投射在這裏,勉強辨認前方兩三米左右的地方,踏著腳下的石板,空空的腳步聲在黑暗的巷道回響。
阿強沒有想到自己今天踢在了鐵板上,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嘴角露出一絲淫笑,當然他想的不是被槍指著頭,而是右手觸碰到那個渾圓的觸感。
想著想著,下麵某一部分硬了,他媽的,看來今天晚上要去阿玲那裏泄泄火才行,心中打算著,加快了腳步。
不遠處有兩個醉漢歪歪斜斜走過來,嘴裏還大呼小叫著,阿強用鄙夷的目光看了這兩個人一眼,喝了二兩貓尿就認不得自己,阿強心中暗道。
那兩個人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阿強繼續向前走著,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兒,不知不覺腳下慢了。
忽然耳邊感到一陣風聲,緊跟著眼前就是一黑,一個麻袋從上而落,套在了他的腦袋上。
臥槽,阿強想呼救,可是一根繩索緊跟著套在他的脖子上,將呼救聲硬生生的勒了回去,雙手抓撓著脖子上的繩索,兩條胡亂的瞪著,可是那繩索卻越來越緊,他似乎都能聽見喉骨發出的咯咯聲。
阿強已然想到為什麽不對勁,因為那兩個人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沒有聞到一絲酒味。
他們就是專門衝著我來的,而且就是要我的命!阿強已然明白,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能怎麽辦?
使勁扭動著,拚命地踢著腿,用手撓著繩子,可是對方已然死死頂住了他的後背,全然無用,胸口憋悶的感覺簡直快令他的胸膛爆炸,眼前無數的金星飛舞,隨著一陣踢打,身體漸漸沒了動靜,軟軟的。
“差不多了吧?”一個聲音問道。
“嗯!”另一個聲音回答道。
“走吧!”,話音剛落,一道不甚的光柱照射過來,原來有個人騎著電動車過來了,估計是下夜班的。
那兩個人沒有絲毫遲疑,將繩子一鬆,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巷道裏麵跑去,在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後,小巷恢複了平靜,不過在一道光柱下,有個人頭套著麻袋靜靜的躺在地上。
“殺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這寂靜的夜響起,而且傳得很遠很遠。
清晨,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空氣絲絲清冷,清爽恬淡,雲淡風清。灰藍色的穹隆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
街道是靜謐的,當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樹上鳴叫的鳥兒迎來了一個溫馨的早晨,此時,周遭的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樹低垂著頭,柔順的接受著晨光地淋浴;挺拔的楊樹昂首迎接著第一道朝陽;草叢從濕潤中透出幾分幽幽的綠意,晶瑩的露珠從綠色的葉子上輕輕滑落,這應該是個美好的的夏日清晨。
可對於馬德彪卻有些不太適應,從昨天晚上打了一個電話開始,就一直坐在家裏的書房抽煙,一個煙灰缸裏豎滿了雜亂無章的煙頭,而在煙灰缸的周圍落了一層厚厚的煙灰。
他有些後悔了,真的有些後悔了!也許周欣妍隻是碰巧路過而已,並不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自己卻疑神疑鬼,偏偏打出了那個電話。
不會有事,肯定不會有事,馬德彪自己給自己打著氣,端起茶杯放到嘴邊,可是卻發現到嘴裏的是幾乎已經沒有味道的茶葉。
慢慢站起來,準備倒點水喝,卻發現自己的窗簾外麵已經開始泛白,原來一個黑夜已經過去了。
走到窗戶跟前,一把拉開窗簾,一縷金色的陽光照進來,將整間屋子襯托的更是煙霧繚繞,看上去就像一個香火極盛的大雄寶殿。
一把推開窗戶,一縷清風夾雜著清新吹了進來,馬德彪貪婪的吸了一口,越發感覺舌頭上的苦澀。
沒事,我已經都安排好了,阿強不過是個小雜碎,就算有人查也隻是會認為流氓幫派的仇殺,根本想不到我的身上。馬德彪看著漸漸升起的朝陽,心中暗暗說道,慢慢的,本來有些不安的心,隨著金色的陽光變得寧靜下來。
溪口街是一條舊城區的街道,這段時間北海市新城改造,本來這條街道已經納入到拆遷的範圍,可是由於這裏麵有幾個老革命住在這裏,市委市政府投鼠忌器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隻能跟這裏的住戶協商。
可是因為拆遷條件實在有些低,所以一直談不攏,就這樣旁邊左右都已經開始拆建,可是這裏依舊還是老樣子,隻不過周圍的人搬得幹幹淨淨,剩下這裏的人難免有些冷清,可是今天早晨卻和以往不一樣,這條小巷變得熱鬧起來。
警察們現場勘查來來往往,法醫認真細致的做著屍檢工作,旁邊還有不少人指指點點,似乎他們很了解案件的來龍去脈,可實際上他們隻是在痛快痛快嘴,顯示自己知道得多一點。
一輛警車停了下來,從上麵走下來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在隔離帶旁的警察,看見這個女警過來連忙敬了一個禮,將隔離帶打開,女警微微點點頭,邁開步伐向著裏麵走去。
“周局您過來了!”正在領著好幾個刑警勘察現場的老馬,看見周欣妍走過來,連忙迎了上去。
“嗯,情況怎麽樣?”周欣妍問了一句。
“死者叫周國強,綽號賴鬼強,是一個地痞,社會成分複雜,根據傷口來看是被用繩子勒死的,而且現場遺留下一根繩子。”老馬言簡意賅的說道。
“有目擊證人嗎?”周欣妍又問了一句。
“有,有一個下夜班工人看見了現場行凶的人!”老馬連忙說道。
“嗯,走!過去我們看看!”周欣妍說了一句,向著法醫那裏走過去。
秦治中法醫正在翻檢著屍體,全神貫注還真沒有發覺周欣妍已經走過來。
“秦法醫情況怎麽樣?”周欣妍站了一會兒問道。
秦治中這才發現站在身邊的周欣妍,連忙站了起來說道,“周局您來了!”,還打算敬個禮。
“跟我還來這一套,算了,算了!”周欣妍擺了擺手,忽然她的視線一凝,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嘴裏輕輕說道,“怎麽會是他?”
老馬連忙說道,“周局您認識他?”
“我昨天晚上在金柳河街見過這個人!”周欣妍看著麵目猙獰的周國強,若有所思的說道。
“昨天晚上?”老馬有些詫異的說道。
“嗯,你幫我找一下馬德彪!”周欣妍快速說了一句,雙手抱在胸前,右手的大拇指輕輕扣著嘴唇。
馬德彪麵色紅潤的出現在眾人眼中,帶著笑容來到周欣妍跟前,“周局您找我?”
“嗯,你看看這個家夥!”周欣妍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周國強,馬德彪快走了兩步,仔細端詳了一下,微微吃了一驚,抬起頭看著周欣妍說道,“周,周局這是昨天晚上那個……”
“嗯,昨天上我記得你把他帶到派出所了,後來怎麽回事?”周欣妍看著馬德彪問道。
“昨天晚上我是把他帶到了派出所,可頂多是個擾亂公共秩序尋釁滋事,這小子認錯態度挺好,並且主動賠償了店老板的損失,那個教育了一番,我們就讓他走了!”馬德彪看著周欣妍說道。
周欣妍皺了一下眉頭,旋即又鬆開眉頭,底下派出所的事情她也略微聽說過,主要是以創收為主,遇到這樣的事情罰一筆錢也就了事,上麵的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基本上就當沒有發生……
“嗯,昨天晚上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麽異樣?”周欣妍考慮了一下說道。
馬德彪露出思索的表情,過了一會兒緩緩搖搖頭,“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周欣妍點點頭沒有再說,馬德彪站在那裏,用眼睛瞟了一下周國強,發現對方圓睜快要突出眼眶的雙眼,似乎正空洞洞的看著自己,急忙轉移視線,同時一股冷氣從腳底板竄起來,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戰。
他發現周欣妍看了自己一眼,急忙用手搓了搓胳膊,“嗬嗬,還真有點涼!”,接著打了幾個噴嚏,周欣妍轉過頭,馬德彪砰砰亂跳的心漸漸安靜下來。
金柳河街,甜品店老板在自己店門口,擺了一個長條桌子,上麵擺滿了奶茶,他大聲的喊道,“今天本店開張五周年,為了慶祝這個日子,為了回報各位顧客,為了感謝周圍的街坊,我特意拿出二百杯奶茶供大家免費飲用!”
話音剛落,立刻圍攏過一群人,“真的免費?”有人問道。
“我孫英海什麽時候騙過人,免費真的免費!”店老板大聲地喊著,圍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店老板有些忙不過來。
“不要急,不要擠,都有,都有!”在店老板的話語中,很快二百杯的奶茶一掃而空,看著空空的桌子,還有些麵露遺憾的人,孫英海長長舒口氣,心情無比的暢快。
旁邊一個小吃店的老板走過來,手裏端著一杯奶茶,看著孫英海神秘的笑了笑,“我說老孫,你這個店我記得可沒到五周年的日子啊!”
“嗬嗬,提前慶祝一下,提前!”孫英海笑著說道。
“提前?嗬嗬,恐怕是有什麽好消息吧!”
“嗬嗬,你知道了還用問?”孫英海用毛巾搓著手,笑的臉上又多出幾根皺紋。
“草,這種禍害死得好,我特麽的也慶祝一下!”小吃店的老板笑著說了一句,向著自己店走去,過了一會兒他也來了個四周年店慶,歡迎大家免費品嚐。
很快這條金柳河街到處都是免費,或者打折銷售的呼喚聲,同時還有幾個店門口幹脆放起了鞭炮,整個金柳河街變得熱鬧非凡,就像過節一樣。
這個時候一輛警車停在金柳街,下來幾個警察向著甜品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