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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詭異的女屍

  悍吏之來吾鄉,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嘩然而駭者,雖雞狗不得寧焉。


  ——柳宗元《捕蛇者說》


  嶽鬆從烏金子嘴裏得知,那個猥瑣的寶貝竟然有這樣氣勢磅礴的名字——赤陽錐,並且還得知金烏宗差點斷了傳承就是因為修魔者,心中不禁憤慨萬分,當然裏麵也參雜了被冰鎮的主觀因素,不過不管怎樣,俺嶽鬆絕對與修魔者勢不兩立。


  初夏是一個令人愜意的季節。柳樹垂下了碧綠的絲絛,遠遠望去,那柔嫩的柳條就象十八九歲少女柔嫩的腰肢。青青的野草飄搖著展示旺盛的生命力,迎著煦風和朝陽的朵朵野花,搖擺著自己婀娜多姿的身體,為濃濃的綠色添加鮮豔的花紋。


  在池塘小河畔聒噪著的青蛙,似乎用自己單調的歌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在綠色的樹林裏,眾多的鳥兒在自由自在歡樂地飛翔,用自己曼妙的歌喉唱出婉轉清脆悅耳的曲子。


  和煦的暖風吹皺了水麵,在陽光的映襯下泛著粼粼的波光。放羊的皮老漢忽然被一陣悅耳、動聽的笛聲所牽動,放眼望去,一群頑皮的小孩子正用垂柳的莖兒做成柳笛,吹出他們心裏的幸福和快樂。


  皮老漢放了二十多年的羊,此刻正躺在草地上享受著春初夏這富足的陽光。他看見自家的旺財在草地上歡快的打著滾,時不時衝進那些正在低頭吃草的溫順羊群,齜牙咧嘴的恐嚇一番,他笑了。


  自己放了大半輩子羊,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暖被窩的人,村頭的張寡婦對自己挺有意思,可娶人家總得有個像樣的家吧!總得又拿得出手的聘禮吧!

  他笑眯眯的看著那一隻隻來回走動的羊兒,盤算著自己的財產,等到秋天賣掉羊毛,再賣掉一部分羊,再找村長去說和說和,我皮老漢也能娶上媳婦了。


  女人,女人,他看著天上朵朵浮雲,在眼前幻化出張寡婦那肥碩的腰身和滾圓的屁股,身體感到一陣陣的燥熱。


  旺財跑了過來,在他的身畔來回的撒著歡兒,不時的用自己的鼻子拱著皮老漢的身體,又用自己的舌頭舔著皮老漢的臉。皮老漢伸出手撫摸著它柔順的皮毛心中感慨萬分。


  旺財似乎不太滿意主人的愛撫,撥動了兩下身體轉頭又向不遠處羊群跑去。皮老漢看著它笑著罵了一句“這個球囊子貨!”


  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大踏步的向自己的媳婦,不對,應該是羊群走去。


  旺財在幹什麽?皮老漢看見旺財用雙爪在土裏刨著什麽,不時的從喉間發出低沉的吼聲。


  好奇地走了過去,仔細一看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額滴神啊,老漢我放了一輩子羊,可是頭一次見到這東西。


  隻見一隻手,而且是一隻僅剩一層皮的手,向上彎曲著似乎想要抓住什東西。


  皮老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拚命地喊了起來,那聲音就像陝北信天遊一樣十分自由,旋律奔放、開闊,扣人心弦、回腸蕩氣,在這個原野裏久久回蕩,“救命啊!殺人了!”


  周欣妍從車上跳下來,推開圍觀的人們向裏麵走,有個警察伸出手預備攔截,周欣妍揚了揚脖子上的牌子,那個警察連忙縮回手,臉上帶著笑容向周欣妍致意。


  周欣妍也懶得理他,走進黃色警戒線裏,立刻有幾個刑警圍了過去。


  “老馬情況怎麽樣?”周欣妍一邊風風火火的走著,一邊急切地問道。


  “這個,這個事情不好說!”老馬麵露難色,撓了撓頭說道。


  “怎麽不好說?”周欣妍有些奇怪地問道。


  “周隊您還是親自看看吧!”老馬在前麵引路。


  周欣妍看見躺在土坑裏的屍體,眼睛猛然睜大,不禁倒抽了口涼氣,轉過頭看著老馬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老馬聳了聳肩膀將手一攤,做出一個無可奈何地手式,“周隊說實在,辦了這麽些年案子,像這樣的事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死者身份確定了嗎?”周欣妍穩了穩神問道。


  “還沒有,不過我們正在查!”老馬說道。


  “是誰發現這個現場的,我要見見他!”周欣妍看了看在屍體旁邊忙碌的法醫,皺了皺眉頭問道。


  “哦,這邊!”老馬做了請的手勢,“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個放羊老頭,姓皮……”老馬一邊走一邊將皮老漢的大體情況向周欣妍作了個匯報。


  周欣妍用眼睛審視了一下站在自己麵前的皮老漢,就像大部分農村人一樣,白羊肚肚毛巾包在頭上,臉上的溝溝坎坎見證著歲月,同時還有一雙帶著幾絲畏懼神色的眼睛。


  “你能講講事情經過嗎?”周欣妍說道。


  “那個,那個,你說甚?”皮老漢頭一次見官,自然有些緊張,沒有聽清楚周欣妍的話語。


  “你怎麽發現屍體的!”周欣妍指了指不遠處的土坑。


  這次皮老漢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俄還哈勒uff08土話,我明白了uff09,大前日俄和旺財那個狗日的一起去張寡婦家,那油潑辣子麵真的行,俄一連吃了三大碗……”


  “我日你個驢求貨,問你甚你就說甚,什麽油潑辣子麵,什麽張寡婦,信不信俄一腳踢死你個驢日的!”站在一旁的鄉派出所所長秦所長,看見周欣妍眉頭越皺越緊,連忙阻止皮老漢的自由發揮。


  “那個甚,俄還哈勒,還哈勒!”皮老漢總算將話題扯到正途。


  聽完皮老漢的講訴,周欣妍轉過頭看了看那裏忙碌的法醫,轉過身走了過去,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蹲在屍體旁。


  並不是說周欣妍沒有見過屍體,什麽支離破碎,什麽火烤煙熏,什麽開膛破肚,這些事情對她實在司空見慣,可是唯獨這個屍體她看起來真的有些發毛,因為這個屍體實在太詭異了,詭異到常理都無法接受。


  幹癟的身體,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骨頭,黑洞洞的眼眶、半張的嘴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還有一頭黑色的頭發,周欣妍情不自禁打了冷戰。


  “我說有什麽發現?”周欣妍推了推秦治中。


  秦治中摘下手套看了看周欣妍,低聲說了一句到一邊說,然後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秦治中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周欣妍發現秦治中的手在微微顫抖,心中有些奇怪。


  吐出一口煙,秦治中感覺好多了,“我說周隊長,這件事情實在太詭秘了,我覺得,我覺得!”


  “你覺得什麽?”周欣妍追問了一句。


  “根據我推斷死者死亡日期不超過一個月,可是,可是身體卻沒有半點水分,內髒都是幹巴巴的,更令人奇怪的是連血液都沒有,他媽的,我幹了十幾年還沒有碰到這樣的事情,你說,會不會是?”秦治中剛說完這句話,眼睛裏麵露出絲恐懼的神情。


  “別瞎想,目前一定要把死者身份確定,還有剛才的話隻有你和我知道,明白嗎?”周欣妍聽到這句話,心猛地跳了一下,緊跟著告誡了一句。


  “我明白,我明白!”秦治中點點頭,忽然他好像想起什麽問道,“那個周隊,上次,上次你那個朋友怎麽樣了?”


  周欣妍知道秦治中是問嶽鬆,不過她不願意將這個事情擴大化,故意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反問道,“什麽怎麽樣了?”


  “就是,就是那個別墅……”忽然秦治中看見周欣妍眼中警告的眼神,講話咽了回去笑了笑說道,“嗬嗬,瞧我最近記性實在差勁,我弄錯了弄錯了!”


  周欣妍笑了笑說道,“嗬嗬,可能是秦法醫最近睡眠不好,要記得早睡早起啊!”


  “記住了,我記住了!”秦治中很肯定的點點頭,他本意並不是想問嶽鬆是不是消了毒,而是想問問俺那祖傳金針什麽時候還俺,不過早目前的情形看,應該是當做賠償,改換門庭了!

  周欣妍回到別墅,看見嶽鬆圍了個圍裙在廚房裏忙活著,心中不禁有種淡淡久違家的感覺。


  “欣妍你回來了!”李嘉欣看見周欣妍回來,連忙招呼了一聲。


  “嗯!”周欣妍連續高強度工作一天,感覺有些疲憊,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你先休息一下,喝杯水,待一會兒咱們就開飯!”李嘉欣遞過一杯水。


  周欣妍接過來狂灌了一氣,然後用手狠狠擦了一下香腮,正預備說些什麽,聽見嶽鬆在廚房裏喊道,“筒子們吃飯了!”


  坐在餐桌上,說實話嶽鬆的手藝確實沒得挑,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絕對讓人食指大動,可偏偏周欣妍一想到那具詭異的女屍,就感覺沒胃口,扒拉兩口米飯隨便吃了點菜,將碗一推說吃飽了,然後走出飯廳。


  嶽鬆和李嘉欣兩個人麵麵相覷,都覺得有些反常,因為這房間裏有三個人,絕對的吃貨隻有一個,那就是周欣妍。今天一反常態,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嶽鬆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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