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意外之人
第一百四十章意外之人
直勾勾的眼神看著雷嘯,誰也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痛苦,悲憤,迷惘和混沌,或許都不是,只有深深的悔意,在生命的盡頭都沒有報的血海深仇。
他曾經做過很多錯事,可是等他回頭的時候卻已經晚了,他現在已經去面見所有的人,有他的親人也有他殺過的人,這是一種解脫這也是一種結束。
死亡並不可怕,活著才是最可怕的。活著的人不得不和這個江湖繼續爭鬥。
秦洛看見眉頭緊鎖的雷嘯帶著諷刺的口氣問道:「你在為他感嘆?還是在為他惋惜?」
「當一個璀璨的生命消逝的時候不應該感嘆?不應該惋惜?」
「不,因為要死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是多餘的」秦洛已經平淡的道。
死亡在他面前是一件極其自然的事,殺人就像是吃飯一樣不會感受到痛苦,雷嘯突然憎惡起面前的這個人來,他雖然長著一張光鮮的臉卻有這一刻邪惡的心。
雷嘯的臉變得陰沉,索要的微笑都已經消失不見,他冷冷的道:「你能殺得了我?」
這時候的東方無忌也向著雷嘯靠了過來,他們因為有共同的敵人而心照不宣的緊密團結在了一起。
秦洛看著東方無忌的動作並沒有任何惶恐,眉毛一挑道:「有些事必須試試才知道」
就在此刻,一蓬寒雨攢射過來,在雷嘯的眼睛里不斷的放大,可是卻沒有落到雷嘯的身上。
就在秦洛從鐵扇里射出暗器針的時候東方無忌已經挺身而出,長劍揮舞將那些針全部格擋開來,那些寒針轉變著方向打向周圍,有的已經嵌入了牆壁,還有一些落在了畢晨的周圍,釘在了畢晨的琴上。
就在他們不斷交錯的時候畢晨依舊很鎮定,芊芊玉手不斷的將那些寒針拔了出來,她的冷靜讓人感覺到可怕。
幸好的是這時候並沒有人關注他,東方無忌與秦洛越戰越烈,兩道凌厲的身法在空中不斷飛舞,兵器的交錯聲不斷的響在一起。
雷嘯知道必須速戰速決,因為東方無忌並不是秦洛的對手拖延下去只會對戰局不利,打定注意之後,右手一揚,捨命鉤帶著凌冽的勁風狂射而出。
整個人也隨著捨命鉤奔跑向黑衣人,黑衣人的嘴角流露出冷笑,突然間寒光乍現,在這黑夜裡猶如一道閃電。
直直飛來的鉤子居然被一劍變成了兩部分,精鐵所鑄就的鉤子在他的面前猶如無物,雷嘯的眼裡更多的是驚駭,他相信這樣的劍就算是無情刀也不遑多讓了。
他更知道並不是他的劍的威力,而是因為那人武功卓絕,雷嘯感覺到一股凜冽的勁風迎著頭皮而來,來不及思索轟出一掌,龍吟聲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可是那飽含著威勢的一掌卻在頃刻間石沉大海,竟然被那一把劍所抵擋下來,兩個人都已經被震退。
而這時候的東方無忌也已經被飛來的鐵扇逼退,再一次回到了原地與雷嘯並肩而立。
此刻的東方無忌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他從來沒有意識到秦洛是這樣的一個厲害的角色,秦洛的心機和城府深不可測,讓東方無忌纏產生了一種無力之感。
他們交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覺得震撼了,現在他的虎口還隱隱作疼,那一把鐵扇上的力量讓人瞠目結舌,如果這並不是重點的話,那麼就不得不承認靈巧的鐵扇是他最大的威脅。
每一次鐵扇都讓他猝不及防,有時自秦洛的手中脫飛而出,在他的頭頂盤旋,時而射出寒芒,時刻出現在東方無忌的周圍,防不勝防。若不是他有著高超的劍法,此刻即使不會死也已經累得精疲力竭。
雷嘯的眼睛里已經變得凝重,他絲毫不敢輕視對手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那個黑衣人是誰了,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那個人是誰,因為整個天下用劍的高手不多,冷酷的高手並不多。
除了楚飛雲之外也沒有誰有如此快的劍,也沒有誰有如此大的殺氣,雷嘯道:「你就是高翔!」
他說的很肯定,沒有十足的把握雷嘯從不會願意說出來。東方無忌的臉上滿是訝異和驚詫,他實在難以想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江湖上厲害的劍客。
那神秘而又奇特的劍法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盛名之下其實依舊。就在雷嘯和高翔交手的時候他在一撇之中已經窺探得厲害。
此刻當雷嘯說出他的來歷的時候他才真正知道武林的浩瀚,是的,僅憑著那一手劍法就可以稱道武林了。
秦洛依舊不驚不喜,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眼前的人。他正是高翔,早已經在江湖揚名立萬的快劍高翔。
他謙卑的道:「高先生,既然他認出了你,不妨就以真面目見見客人好了」
聽聞秦洛的話之後,他的氣勢提升到了極點,突然之間外圍的衣服破裂爆炸開來,連著頭上的斗笠都已經破碎。
露出了高翔的臉,灰黃的臉,兩道濃眉斜插入鬢,他的身體並不威武高大,被緊身黑衣包裹著,露出了矯捷的身形。他的人就好像他的劍一樣,蓄勢待發。
緊繃的身體傳遞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他時刻準備出手。
「雷嘯老朋友,我們很久不見了」聲音低沉,就像是天邊的雷一樣滾滾而來。
雷嘯這是第一次和高翔交手,他只從楚飛雲那裡得知過高翔的厲害,今天他才真正的領略道到所謂的快劍。
「我們應該並不認識,不過我卻有一件事不明白」
「是的,我們不相識,可是我們卻是中原的人,所以這並沒有什麼妨礙。」高翔淡然的說道:「我沒有為你解答困頓的義務,不過此刻我們在這樣的場合下相逢我卻很願意告訴你想知道的東西」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好像在中原消失了很多年」雷嘯疑惑的問道。
「我在中原消失了多少年,我出現在中東就已經有了好多年」
高翔的眼睛終於收斂了寒芒,變得柔和起來,他說出了事實的真相。
他因為想要習得天下間最快的劍法不禁使用了許多禁忌的偏方,他的武學自然升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可是身體的毒性也已經蔓延全身,就算是走路也有著困難。
就在他殺掉聖手書生徐傑救出滿都海賽音和柔若的時候,他動了真氣,毒性順著身體的經脈流入肺腑,他再也無法控制毒氣了,他的全身也被一層黑氣包裹。
死亡正在一步步向著他逼近,他沒有反抗,他決定用嘴坦然的方式迎接著死神的降臨。
可是上天卻並沒有讓他死去,一個瞎眼的老人將他救活。那人就好像有著神奇的力量,可怕得就算是死神也不得不向他妥協。
所以瀕臨死亡的他被妙手回春的瞎子救了回來,他也終於擺脫了痛苦。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里竟然有著動容,此刻的他因為感動那些寒意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一瞬間的感動是可貴的,雖然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可是對對一個沒有情的人來說是多麼的貴重和遙不可及。
「瞎子就是龍背牆的主人?」雷嘯咬了咬嘴唇問道。
「是」
「他一定有著可貴之處,這樣的一個人難怪可以贏得別人的尊敬」
秦洛插嘴道:「他當然能,他就是一個溫柔的長者,將溫暖不斷的帶到龍背牆,讓所有的人都沐浴在陽光之中。」
因為激動,他的手臂不斷的在空中揮舞。他的美好幻想被東方無忌打斷,「一個心裡裝滿仇恨的人未必是一個善良的人」
這句話就好像是重鎚一般砸在了秦洛的心裡,秦洛道:「住口,你這樣的狗雜碎沒有任何資格污衊龍背牆的人」
他的目光看向了靜靜坐在那裡的畢晨,他多麼想要畢晨說一句話,「我是龍背牆的人,我跟秦洛一樣永遠屬於龍背牆,誰也不能污衊龍背牆」
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聽到,他的眼睛里有著對畢晨的失望和抑鬱。可是他卻並沒有看到畢晨的處境,畢晨此刻也太不尋常了一些,因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長久的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此刻他們因為憤怒已經忽視了這一點。
當然一向驕傲和自豪的她也沒有求救的能力,想要說話卻已經不能張口。
秦洛的扇子出其不意的向著東方無忌打來,東方無忌措手不及之下已經沒有辦法躲避,只得挺身而上,手中長劍劃出一條銀線對上了飛來的鐵扇。
鐵扇卻轉過了一個弧度,在他的肩上帶出了一道血花。這時候的秦洛后發先至手中已經握住了他自己的鐵扇。
他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意,今天他有足夠的信心留下東方無忌和雷嘯,這兩個人他志在必得,他們也不應該活著。
他們兩個人活著就是威脅,將會阻礙到他覆滅正義盟,他從來沒有失敗過,所以這一次他也決計不能輸。
想到這裡他更加激動起來,而雷嘯也已經同高翔交手了手,他只感覺到陣陣寒芒。
無數的劍招在空中劃出虛影,將雷嘯完全包裹起來,雷嘯的退路也已經被完全封住,只得揮掌對抗迎面而來的劍鋒。
龍吟聲不斷,周圍的勁風不斷的刮在這個不大的房間里。房間里的東西也已經被內力擊打得支離破碎。
畢晨只得看著眾人的打鬥,她卻不能有任何的動作,畢晨突然看見東方無忌已經被秦洛推翻在地,隨時都可能被擊斃。
「住手」雄壯蒼勁的聲音隆隆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