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特別的見面
第一百三十七章特別的見面
一番言真意切的話語已經讓東方無忌不疑有他,當然他也沒有辦法推辭,他必須堅定自己的目標,這是在日日夜夜和在艱苦卓絕的歲月中形成的一種意念,那就是正義。
這是他的驕傲,他也苦心孤詣的維繫著這信念。他不得不承認他有過動容,當東方明珠告訴他這個故事的時候他有過猶豫。
嘴唇不自覺的咬在了一起,他實在不願意對著畢晨出手,因為他深切的感受到了那種不可言說的痛苦,沒有家庭的熏養,只有家庭遺留的仇恨。
現在他決定挺身而出,或許從另外一方面保護畢晨,因為他不想看見東方明珠的出手。
那將是多麼痛苦,多麼傷感,多麼蘸滿內心苦悶的一次出手,所以這樣的事情不妨自己來。
所以他已經再一次踏上了去牡丹園的路,當然他也不知道雷嘯此刻也已經在路上。雷嘯的思想在一個夜深風高的夜晚思想變得清晰明朗起來,他知道這樣的事情真相只有在牡丹園才會得到實質性的突破。
飛沙漫天,狂風將滾滾黃沙吹得騰飛起來,細密的黃沙揚在了空中,密密麻麻的已經看不見外面的世界,狂沙夾雜著颯颯風聲在這廣袤無垠的大原野上嗚咽迴旋。
一匹駿馬在這黃沙中滾滾而來,衝破了黃色的帳紗,駿馬馬蹄翻滾,帶起了無數黃沙勾起的弧線,一匹白色的駿馬撕碎了黃色鑄就的天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隱匿不見。
雷嘯的心情是複雜的,就算是在馬背上也忍不住回想感嘆。在感嘆悲傷的同時也感到慶幸,至少他還有機會去找尋事情的真相,此刻他的身上已經鋪滿了黃沙,臉色已經鑄下了深深的疲倦和困意。
他是用他的毅力和強大的靈魂穿過了一條罕有人際的沙漠,他避重就輕的走了一條並不顯眼的道路,而這一切都是物有所值的,只有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的才能夠從那些詭秘的事情中抽絲剝繭找到那些隱藏得極深,從來沒有表現出來的秘密。
現在的阜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那裡是最為繁華的帝都,是所有中東的人最為神往的地方,可以隨意的享受紙醉金迷,當然也會接受別人的冷漠和唾棄,這裡是窮人的地獄,卻是富人的天堂,他們已經被分割開來,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享受這種榮耀。
窮人只能仰人鼻息,接受本不應該承受的磨難和屈辱,儘管那些痛苦已經讓他們熱淚盈眶,可是卻絕對不能哭出聲來,哭聲只能證明自己的懦弱,一個懦弱無能的人不僅不能得到別人的同情,更會受到別人的鄙夷和蔑視。
雷嘯面無表情的在大街上穿行而過,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面對這樣極度奢華的地方,他根本沒有任何錶情應該現在所看到的這一切,武林的爭鬥讓這些市井流民更加痛苦。
懷著一顆大義凜然的心來到了阜陽,他找到了一個客棧住下。
「客官來哪裡?打尖還是住店?」小二殷勤的問道。
雷嘯道:「當然是住店,最好的天字房」
雷嘯並沒有表現出來謙遜,反而表現出了桀驁不馴,這正是虛晃一槍。
因為這這裡明裡暗裡有著不少人盯著這裡發生的一切,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有別人的眼線,所以他表現成了一位財大氣粗的人,雖然此刻他的著裝寒酸極了,可是他卻相信別人有眼力能夠辨別。
因為這樣的人實在太多,就像是陡然發跡的賭徒酒鬼一般,雷嘯的眼睛看向了茶座裡面兩個年輕人,一眼后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最開始那兩個人還在端詳著雷嘯,可是自從雷嘯說話后就覺得索然無味了,沒有繼續觀察雷嘯的雅興,雷嘯此刻樂在其中,他的目光已經被端上來的酒肉吸引。
酒肉飄香,雷嘯已經顧不得了,直接用手撕咬起來。在那兩個人快來的時候更加不疑有他,繼續盯梢其它人。
這時候門外被一個巨大的人擋住了,光線被那個身軀擋住了只留下了黑暗,或許其它人可以不以為意,可是雷嘯卻已經詫異咋舌了,因為這個人正是肖忘。
他的手中依舊緊握住捨命鉤,手臂上似乎有著千斤之力,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生命,他目不斜視的走了進來,看也沒有看雷嘯一眼,或許那一眼對他來說是極其珍貴的,那一眼永遠不會送給別人。
可是雷嘯卻感到了寒意,沁人心脾,深入肺腑。沒有任何徵兆的已經進入了他的身體,就好像是萬千鋼針密密麻麻的刺入了他們的心裡,讓人感覺到汗毛乍立,身上的每一寸每一縷都透露著冷意。
那兩個人的心情更加複雜,因為他們感覺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的後頸,儘管那個人站在那裡如同一座木雕一般,可是他們卻感到了那懾人的威力,他們想要站起來離開,可是自己卻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始終沒有挪動一步,在他的面前挪動任何一步都是奢侈。
雷嘯也依舊面色平靜,他的眼睛也沒有看任何人,可是外界的一切都分明的進入了耳朵里。
那分明是冷汗如注滴答在地上的聲音,在這落地有聲的地方顯得是那麼的特別和明朗。可是就在這一刻,眾人卻感覺到壓力驟減,他們來不及思考原因就已經落荒而逃。
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沒有任何的嘈雜聲,整個酒樓也在一瞬間變得空曠起來,只有雷嘯一個人若無其事的在吃著手裡的雞,他此刻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眼神中全是貪婪,食物的誘惑已經大過咯一切。
兩抹濃密的眉毛已經皺在了一起,他已經嗅到了危險的信號,他的耳朵里也聽見了聲音,雖然很細微,可是卻很刺耳,他終於抬起了頭。
肖忘依舊端坐在那裡,依舊不動聲色。可是他的眼睛里已經噴出了火焰,雷嘯的眼睛觸及到了他的眼睛,那裡面的熱烈和光芒似乎可以將人吞噬。雷嘯感覺到了震驚。
身上的血液已經變得燥熱,身上的骨骼發出了碰撞,身上的毛髮已經乍立。此時的肖忘就如同隨時可以爆發的火山,當火焰蔓延在捨命鉤上將沒有任何人可也阻止。
依舊是靜止的,似乎所有的聲音都已經沉沉的睡去,他們並沒有說話,因為任何一句話都可能將火光四溢的火山引發出來。
「給我十天,我給你一個交代」
「我一刻也不能等」聲音冷漠,就像是沒有溫情一樣。
雷嘯的臉上掠過一絲苦笑,「你可以等一等,因為你並不想殺錯人」
肖忘笑了,笑得近乎瘋狂。「哈哈,你忘記了我是誰」
「是的,你是殺人不會掉眼淚的肖忘,可是你現在並不想要殺我」雷嘯已經面色平靜,可是誰也不知道他的內心波瀾起伏。
此刻的每一句話都好像重如千鈞之力,他們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緒,雷嘯的心更是在害怕,他怕將肖忘推向一個對立面,因為肖忘是一個朋友,只是肖忘還沒有和他站在一起。
雖然他們的目的殊途同歸,可是卻盲目卻造成了此刻是敵人,這些東西只有依靠時間進行抉擇,也只有時間才能擦亮已經被遮蓋的眼睛。
「我憑什麼相信你?殺了你就可以給三娘報仇」他說得言之鑿鑿,他不相信任何人。可是看見雷嘯的那一雙如刀鋒一般的眼睛之時卻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你卻是可以殺了我,因為我根本不會反抗」他的臉上依舊是淡雅和處世不驚的笑容。
一個近乎失去理智的人在某個時刻會表現的相當聰慧,一個極端的人在某一刻也開始質疑。
現在的時刻正是這樣的時刻,而肖忘也正是這樣的人,在此刻他已經相信了雷嘯,這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想法讓他自己都手足無措了。
外面的太陽躲在了雲層,光暈也變得更淡。晴日朗朗的天空也變得灰暗和渾濁,肖忘的臉色也顯得灰黃,布著一層別樣的光澤。
雪亮的眼睛里還有著扎人的光澤,那雙眼睛已經將所有的東西分割得支離破碎,只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痕,不過那雙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對雷嘯的信任。
他已經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向著外面走去。捨命鉤依舊緊貼著他的手臂。
雷嘯看見了他的背影心中也升起了迷惘和悵然,他的路還有很長,雖然雷嘯不能幫助他,可是卻必須將他從無邊的孤獨和痛苦中解脫出來。
任何的一切在肖忘的面前都不是困難,只有深入骨髓的孤獨是他的切膚之痛。一個永遠孤獨的人更渴望溫暖,可是那一切是很遙遠的,就如同夢境一樣。
因為他陰沉的臉已經可以讓無數的人感受到不安和恐懼了,這是他的力量這也是他的不幸。
空氣中還散布著他的味道,雷嘯風捲殘雲般將面前的東西全部裝進了肚子里,這一下確實是酒足飯飽了。
他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也準備向外走去,這時候躲在後院的小二哥怯生生的伸出頭來道:「客官吃好了?」
「是,此刻一隻雞正在我的肚子里翻滾,在撞擊,在搏動」
說著一錠銀子已經落在了小二的手上,雷嘯笑著走了出去。小二哥看著雷嘯的背影不禁開懷大笑。
不僅僅因為雷嘯的慷慨,也因為雷嘯的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