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幸的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不幸的人
周圍的人不斷的說話,這些江湖故事是百聽不厭的,最重要的是每一個人都會加上自己的好惡和情感,講出的故事繪聲繪色,也增添了許多樂趣,當然也能影響到別人。
小二也不由的聽入了神,可是卻被掌柜的叫了出來,他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東方三魔的屍體還在屋子裡,故事的精彩讓小二忘卻了這不得不做的事。
掌柜的也攪亂了所有的美好氣氛,眾人紛紛告辭入睡,只有睡覺才能讓人踏實。
雷嘯依舊靜靜的坐在那裡,知道所有的人都離開,直到整個客棧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月明星稀,透著寒冷和凄清,雷嘯依舊坐在那裡,沒有絲毫動作,因為他在思考的時候任何動作都是多餘,因為思考並不需要肢體的表達,而雷嘯更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絕對不會願意多做一點多餘的事情。
這時候的雷嘯是可以讓無數的女人傾心,俊朗的外形,還有著一雙不可忽略的眼睛,每當他思索時,他的眼睛里就會有著不同於常人的老練和果斷,一個專註的男人可以吸引無數的女人,這一點已經經過無數的驗證。
女人是感性的,他們有著與生俱來的能力也有著感情,這樣的感情沒有人能夠說得清道得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個男人的認真和專註確實能夠引起別人的好感。
此刻,葉三娘正痴痴的看著雷嘯,她本已經上樓,她也已經脫下了衣服,可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力量卻讓她從床榻之上起來,從新穿起了衣服。她很少有時候不能睡一個好覺,她總是認為人活著就是應該及時行樂,而她也正是這麼做的,她從不會讓自己失眠。
可是今天卻失眠了,就在她走下樓梯的那一刻,她就看見了思索著的雷嘯。
門外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投射進來照在了他的頭上,頭上猶如染上一層白霜,一雙眼睛里有著不一樣的光澤。頭髮整整齊齊,額前的短髮很有規律的鋪成在一起,但不至於擋住眉毛,兩道濃密的眉毛幾乎延展至太陽穴,整個人端坐在凳子上,她當然也看見了雷嘯的臉,美至絕倫的臉,很少有人能夠比雷嘯的容貌更清秀。
即便是有,也沒有雷嘯身上的那一種氣質,至於是什麼樣的氣質
葉三娘說不出來。
她相信雷嘯並沒有注意到她,因為她腳步壓得很低,當然她對她自己的輕功也很自信,自信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沒有人會認為她的自信是一種狂妄和無知,而是因為她的輕功本就罕有敵手。
她練習的是江湖上一種少見的武功,再加上她的身體輕盈,落地無聲,就算是江湖上最老練、最敏捷的江湖好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在腳程上勝過她。
可是她卻錯了,因為她面對的是雷嘯,幸好的是她並不知道這一點,否則她就會為自己的自信難過了,她雖然在中東可是卻聽過他們的大名。
他們用他們的行動得到了所有的人的認可,不過這並不值得炫耀,他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
就在葉三娘下樓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覺察到了,當然他也知道是誰,體態輕盈,落地無聲,就在下午的暮色中雷嘯就已經見識過她的厲害。
一個有著勇氣和膽量撩人的人一定有著不同尋常之處,看著她走路的方式就已經能夠知道她的輕功了,雖然是一瞥而過,可是卻已經足夠,有些東西並不需要看太久。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大晚上的坐在這裡看月亮」聲音清幽,如同琴瑟和鳴,雖然不能讓人沉醉可是卻可以讓人酥了。
雷嘯皺著眉頭道:「你不也一樣,還不是下來看月亮?」
她聽著雷嘯的回答,可是她的眼睛卻看著雷嘯,她想要從雷嘯的
臉上看出隱藏在心裡的秘密,可是卻看到的是皺紋。
「我只不過是來看看你」她的手搭在了雷嘯的肩上,她說話總是帶著一種特別的笑意,任誰都無法知道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自顧自的走在酒櫥後面,拿出來了一壺酒,輕輕一拍就拍掉了封泥,一股酒香隨著寒風飄散開來,「這裡的地方很偏遠,可是這裡的酒卻不錯「
「這裡的酒確實不錯,至少是這裡最好的酒」
葉三娘吃驚的問道:「你懂酒?」
「不懂,我只會聞酒香」雷嘯平靜的回答道。
「那你是一個酒中高手,能夠聞到酒香就知道酒的人」
「事實上,我確實不懂酒,只要是一個有鼻子的人都能夠聞到酒香」聲音很緩慢,不悲不喜。
葉三娘笑了笑,喝了一口酒,遞給了雷嘯,說道:「今天,我們就聊聊江湖」
「你很懂江湖?江湖太深,誰也沒有辦法了解清楚」雷嘯詫異的問道。
「我雖然不懂江湖,可是我卻是江湖中人,比你這個不會武功的人強」她說著的時候不由的跳了起來。
雷嘯也喝了一口酒,他不由的覺得葉三娘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一個敢想感做的人往往會很不錯。
「你可知道天機老人?」
「不知道」
「你當然不可能知道,因為他出現在江湖數十年,誰也不知道他的來歷,他的本身就是一個謎,他也在江湖上有著顯赫的地位,無論是誰都會給他面子」
「哦」
「你不感覺到很詭異?」她迷離的眼睛看著雷嘯。
「我為什麼要感覺到詭異,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總會有那麼幾個奇怪而又帶給人迷茫的人」
她的手指著雷嘯道:「你這人雖然不會武功,可是江湖經驗卻很老道,你叫什麼名字?」
「肖雷」
「你姓肖?那個拿著捨命勾的人也姓肖」
捨命鉤雷嘯是記得的,他們差不多是同一個時候到來的,他從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毫不在意,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是冷漠和無情。
冷漠得讓人沒有絲毫的接近的勇氣,他不僅將別人隔離在門外,也將自己鎖在屋子裡,沒有人進得來也沒有人走得出去,這樣孤僻的人很少見,也因為很少見所以更可怕。
「你可知道他的來歷?」雷嘯第一次發問道。
「你對很關心?」
「不,我只是好奇」
原本臉上綻放出笑容的她,此刻卻冷峻如鐵「我勸你還是不要關心的好,因為知道得太多對自己的危害也越多」
「這是教訓還是警告?」
「都不是,這是對你的關心,因為她也是一個愛殺人的人」
一個愛殺人的人是可怕的,他們的血液都是堅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融化,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溫暖。
而捨命鉤的主人正是這樣的人,如果說他的兵器是捨命鉤倒不如說是忘情鉤,而他也是捨命鉤唯一的繼承者。
他們肖家正是一個無情之所,當然他們也擁有著中東最顯赫的地位,而這樣的一個地方被人叫做捨命崖。
捨命崖每一年都會有著無數的枯骨,每一年都會在外面招收幾萬人的弟子。
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殺人,不管你殺死誰,在這裡沒有朋友,沒有兄弟,只有對手。
整個肖家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培養人才,當然培養的人也是精英,每一年幾萬人中只有數十個人能夠活下來,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的人實在太過可怕。
當然他們的武功也無可估量,他們不斷的給捨命崖灌輸新鮮的血液,為的就是在江湖上建立空前絕後的江湖地位。
他們成功了,不少人都匍匐在他們的腳下,可是捨命崖卻有著巨大的威脅,那就是人才的缺乏。
他們想要找一個最具有慧根的人,打造成為江湖第一高手,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真正的雄霸天下,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天賦異丙,十年的尋找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
肖家家主最後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這個決定讓人欣喜也讓人擔憂,因為他們找到的是自己的兒子,唯一的骨肉。
有過徘徊也有過思量,可是感情依舊沒有勝過對地位的追求和渴望,他們還是將他送入了訓練營。
從踏入的那一刻,他的生活就受到了徹底的改變,原本衣食無憂,可是自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必須依靠自己。
以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從那一刻他就已經斷卻了所有的希望,從那一刻他就真正的改變了自己,雖然很殘忍,可是為了活下去卻不得不那麼做。
訓練營的人越來越少,他活了下來,他殺的人也越來越多,到最後他成了最優秀的人。
「這個人就是他?」
「是的,就是肖忘」
雷嘯沉痛的道:「忘掉自我,這是一種無奈」
「據說這也是他自己取的名字」葉三娘眯著眼睛道:「那一天,進行最後的考核,還有五十個人」
「他一定活了下來」
「他當然能夠活下來,所有的人都就將他當作最危險的敵人,形成了一種默契,四十九個人不約而同的向著他出手」
她喝了一口酒繼續道:「他只露出了冷笑,捨命鉤發出寒芒,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殺了所有的人」
「你說的很好,就好像你在現場一樣」雷嘯對著她道。
她就好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一般,不斷的抽搐。雷嘯看著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已經猜出了什麼。
一個跟著事情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可能會為別人的痛苦感到悲傷而心痛流淚,可是卻永遠不會有著那樣真摯的情感流露。
或許他們之間有著神秘的聯繫,而這樣的事情是從來沒有人問津的,而今天卻在雷嘯面前表露出來,這樣全是因為無意,也是感情的壓抑在一經點燃之後便不分場合的爆發了出來。
「我累了」她說完就走上了樓,沉重的腳步傳了出來,響在雷嘯的耳朵里。
雷嘯默默的注視著她遠去,喝了一口酒將心裡奇怪的心情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