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朝夕相處
第一百二十二章朝夕相處
冬天的大雪將天地簡化為柔和和雪白。一片無暇的世界,一種樸素,一種寧靜和一種親近。
一間不知名的客棧,而公子就宿在這裡。原本不規律的生活一下子變得有節奏,也變得充實。
「你不擔心?」齊英走到公子方白的面前,擋住了公子看向窗戶外面的眼睛。
「我為什麼要擔心?」
「三日之後就是大戰了,你應該努力準備才對,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臉上流露出擔憂和關照,不管如何公子方白是他的靠山,她不能讓她倒下去。
一個女人如果可以忍受一個男人慢慢的變得蒼老,也可以忍受一個男人的呼吸變得孱弱,那麼只能說明即將死去的那個人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有關係的人自然不用擔心,也用不著焦慮,一切都順其自然。可是齊英不同,因為齊英已經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了,只有一個公子的疼愛。
她還年輕,同樣她對美好的生活充滿了嚮往,只要她願意她還可以俘獲其它的男人。用美色換回來生活的享受這並不羞恥。
可是她卻不願意這麼做,因為她得到了公子的真心,在她最落魄的情況下得到這樣的情感的確是一件難得的事,她已經感動,她也已經陶醉,她上了鎖的心也已經被公子打開。
公子笑了笑道:「我沒有任何機會,從李長弓死的那一刻就沒有了任何機會」
「難道李長弓的身上留下了什麼秘密」她疑惑的問道。
「是,我的武功的秘密,他用他的性命為徐玉龍換回了勝利」公子依舊平靜,這件事情他早已經明白,所以他並不著急。
「可是他練出了剋制你的刀法了嗎?」
「他當然能,因為他是徐玉龍,就在我們以為他墮落的時候,他就已經練出來了,他聲東擊西就是為了掩蓋真相罷了」公子舉重就輕的說道。
一種泰然,一種悠閑,一種寬舒。這樣的神情就自然的從公子方白的眼睛里流露出來,齊英以為他一定是困頓、煩躁而又不安的。可是齊英卻錯了,公子鎮定的可怕。
這樣的鎮定出乎意料,讓齊英的心緊繃起來。這樣的表現只是一種掙扎,一種安於天命的妥協,一種無可奈何。
房間里的木炭在嗤嗤的燃燒,深藍色的火焰在跳動,溫暖在這間屋子裡彌散。可是齊英卻感覺到寒冷,就如同手上握著的一團堅冰一樣,孱弱的火焰並不能讓那堅冰融化。
「你確定要去?你明明知道結果的」齊英的聲音無限溫柔,眼神中也流露出哀求。
她的意思公子很明白,那就是不要去醉鄉居,他們可以走得很遠很遠,只要公子願意就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們。
公子的手臂一揮阻止了齊英繼續說下去,他道:「我不能不去,我並不是一個好人,可是我卻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捍衛我的信條和堅持」公子內心想要說的是「虧欠只能用鮮血償還」
他已經一無所有,或許這是他的解脫方式,他殺了很多人,他也不懼怕死亡。死亡是神秘而又自然的事,就如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不過。
公子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的手已經扶上了盈盈可握的細腰,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歡愛了。
冷峻的眼神里也燃燒來了激情,如同火一樣炙熱,如同烈日一樣光芒萬丈,齊英自然也看懂了他的眼神。
她已經將只自己完全的奉獻給了她,她任憑著公子方白的索取。
厚重繁雜的衣服被利索的褪去,兩個人身上沒有一絲片縷,赤裸相對的兩個人沒有任何的嬌羞,他們已經習以為常,無論是誰在一起這麼多年都不會感到陌生。
他如同一隻飢餓的狼,而齊英則是他豐盛的食物,他的嘴唇已經貼上了薄唇,毫無憐惜的在那片土地肆掠和開墾。
齊英的手已經撫摸上了結實的後背,寬厚的膀子給了她自信和驕傲。她享受公子給予他的一切,愛的粗暴和愛的溫柔。
有力的大手已經爬上了她的胸膛,手中之物在蹂躪之下不斷的變化著形狀,如同火一樣熱烈的激情在不斷的燃燒,她已經淪陷在公子愛的火焰中。
雙眼迷離,她在等待著公子最後的安慰,公子帶給了她充實,也給了她安慰。一陣顫抖之後公子就如同死了一般,他也將齊英送上了高潮。
齊英明顯的感覺到公子的力不從心,今天時間特別短,她漸入佳境的時候可是公子卻已經驟停。可是她並沒有說什麼。他也不願意傷及公子的自尊。
公子的心不再這裡,所以他就像一個年邁的老人一樣,來的快去的也快,以至於不能夠讓別人滿意。
外面的雪依舊,飄飛的大雪將天地混為一色,風聲大作,雪花飛舞,任誰都不願意再這雪地里忍受刺骨的寒冷。
可是有一個人卻除外,一身素衣包裹,正是這雪的顏色,可是他的右手卻拿著一把黑色刀。這把刀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和諧,那麼的詭異和超乎尋常。
他的腳步沉穩,走得也很慢,他穿的衣服並不多,他並不在乎這凌厲的寒冷。
所走過留下的腳印都被紛雜的大雪掩蓋,就這蒼茫的大地一片寂寥,沒有人煙,沒有萬家燈火,僅僅有的只是緊閉的門窗,他的耳朵聆聽著自己的腳步,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臉上掛著笑意,他的臉是蒼白的,毫無血色,就好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光一樣,英俊瀟洒的臉,如同刀刻,也好像打磨過,這樣的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擁有。
他的心是歡快的,雖然他知道他這一去意味著什麼,可是無論誰都不能阻擋他的腳步,這是他的歸宿。
就在剛才他還在美人懷,可是現在卻已經身在了露天。他還記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
「你真的要走?」
「是」回答懇切而堅定。
「你能不能為了我不去赴戰?」同樣的哀怨和懇求。
他的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而這時候的齊英就好像看見了曙光一般,她疾步從床上跑了下來,將公子剛剛披在身上的外衣取了下來,公子沒有說話也沒有抗拒。
可是就在齊英碰到他的刀那一刻,他終於做了一個決定,「不行,我不能答應你」
他也果斷的披上了外衣,公子自然也注視到了齊英已經黯淡了的眼神。
沒有掙扎,沒有喧鬧,她開口道:「可不可以最後陪我喝一次酒?」
他沒有思索就已經坐了下來,這是他能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齊英已經將酒溫在了爐火上,她並沒有穿衣服。因為時間太過珍貴,她實在不想浪費有限的時間。
「你可知道宗漢因為什麼死的?」
「他走進了你的計劃,被你的人莫琴殺死的」齊英就好像早已經清楚一般。
「你不怪我?」
「怪你?我怪過徐玉龍,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可是我卻錯了」
「你怎麼會錯?如果不是我為了陷害徐玉龍,讓江湖人追殺徐玉龍他又怎麼會死?如果不是莫琴愛上了徐玉龍,她又怎麼會為了救徐玉龍殺了宗漢?所以殺死他的是我」
公子態度平靜,他殺人沒有理由,可是現在卻為了齊英找理由。
「殺死他的不是別人,是他自己。既然在江湖,死了就是死了,於別人又有何干係?」聲音同樣的穩定,就好像的一杯沒有摻雜任何東西的水一樣。
可是在公子聽來卻比什麼都沉重,齊英為了他而放棄了為她原本的丈夫報仇,這又是一種熱烈的情感。
「你一直不是想看我的真面目嗎?」
「現在已經不重要」
愛情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他可以在無形之中改變那些固有的想法,曾經的齊英只想藉助公子的勢力剷除徐玉龍,並且擁有公子的財富和地位。
可是現在公子一無所有,她卻願意做公子的伴侶,和他共度餘生。愛情的偉大讓人捉摸不透。
「可是我卻想要給你看」公子的手已經緩緩的舉起,每一個動作都很慢,直到最後將面具摘了下來。
蒼白的臉上看不見任何瑕疵,齊英流著淚撫摸上他的臉,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是什麼讓她忍不住哭泣?沒有答案,有時候莫名其妙的情感總是忍不住讓人哭泣。
稜角分明的輪廓是那麼的鮮明,英俊的讓人嫉妒,英俊的讓人艷羨。沒有鬍鬚可是卻依舊有著霸氣。
「你是我的男人長得最好看的一個」
公子一反以往的嚴肅道:「你有很多個男人?」
兩人都禁不住笑了出來,齊英的笑容卻在一瞬間收緊,道:「可是你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原本平靜的公子此刻也激動起來,將齊英摟在了懷中,他的唇貼上了齊英滾燙的額頭。他締造了一個生命,可是卻不能伴隨著他成長,這是悲哀還是不幸?
「你記得告訴他,一定不要替我報仇」
齊英的淚水淌了下來,她並沒有說什麼,因為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處,她不能干擾公子的決定。
公子就這樣走了出去,他沒有回頭,因為他害怕他忍不住停下腳步,他不願意停下來,可是他的內心卻又在呼喚。
用了很大的毅力才走出去,一下子又變得堅定起來。
他在雪地里前進,他的心裡已經了無牽挂,他為齊英做好了一切準備,他現在可以從容不迫的去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