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唐門之途
第八十六章唐門之途
盲目的追求駕馭了精神世界,方白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沒有人知道,但是徐玉龍卻第一次想要知道這樣的一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徐玉龍想到了自己的處境露出勉強一笑,江湖上的追殺,莫名的決鬥,這一切都如同潮水一樣像他襲來。
他或許是天下最不幸的男人。
「你居然也會笑?」名棋看著徐玉龍道。
徐玉龍的笑容頃刻間收斂,名棋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兩人繼續穿行,卻停了下來,因為他們前面已經沒有路。
兩座峭壁隔空而建,中間僅僅一架浮橋相連,如同飛在雲端。
往下望一眼已經能夠讓人頭暈目眩,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面前有一個人。
他的背對著徐玉龍,露出寬厚結實的臂膀,他的身上只有肌肉。
手中拿著一隻鐵筆。
他旁邊的岩石上寫著龍飛鳳舞的舉個大字,書法行雲流水已得二王手筆。
「其書師兄的書法越來越精進了」名棋笑了笑道。
「說笑了,我也只不過是鐵筆才能有如此勁力罷了,王羲之憑藉毛筆入木三分才是大行之道」
「就憑你這一手就比聖手書生徐傑強上許多」徐玉龍道。
「你懂書法?」其書的臉上儘是譏諷。
徐玉龍對這譏誚充耳不聞道:「不懂」
「很好,你可曾看見了我這幾個大字?」
徐玉龍道:「徐玉龍死」
「很好」
「你確定能殺的了我?」徐玉龍的臉色依舊平靜,他的刀依舊平靜。
「不能,但是我卻願意一試」
無情刀此刻發出一聲孤嘯,順勢滑下徐玉龍的手中。
「你在牆上寫了四個字,所以我讓你四個呼吸」
「你很狂妄」其書的臉因為憤怒已經變得漲紅。
「我不否認」徐玉龍答道。
這一刻一切都已經靜止,只聽得見寒風。
一片落葉被寒風颳起,在空中搖曳飄飛停在了橋上。
這一刻其書已經動了,他已經搶佔了先機,徐玉龍也看清了其書的臉。
一張銅盆一樣的臉,長著絡腮鬍多了幾分霸道之氣。
這樣的人一定不聰明,所以他才會向徐玉龍出手。
即使他知道徐玉龍拔刀之後就不會收回來,但是他還是逼他出了刀。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四個呼吸已過。
其書如同一隻斷線的紙鳶飄飛了出去,飄到了萬丈深淵。
徐玉龍依舊站在那裡,他的衣服在狂風的鼓吹下飄飛起來,鮮血也已經凝固。
名棋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就好像死去的人他並不認識一般,也好像已經知道了結果。
他當然看見了徐玉龍的刀,他的眼睛也一隻盯著徐玉龍的刀,那一柄刀只會在最後一課給予致命的一擊,而這一擊也沒有多少人能夠承受。
前四個呼吸其書的鐵筆好似已經貼近了他的咽喉可是卻被徐玉龍躲過,直到第四個呼吸他才出手。
「你不難過?」徐玉龍問道。
「我為什麼要難過?」
名棋繼續道:「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和他一樣死在罕有人跡的荒谷中,沒有人為我掉一滴眼淚。」
徐玉龍並不是一個感傷的人可是此刻卻忍不住想要流淚。
有一些人總是在不恰當的時候有著不恰當的脆弱。
他不禁同情起名棋來。
當他們走過浮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月亮升起,時而殘缺,時而盈圓時而縈白。
兩個男人和衣而卧,他們沒有睡著卻不願意多講話。
他們在思量自己的事,每一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
公子方白是一個能夠忍住寂寞的人,他能夠等待這麼多年說明他也是一個隱忍的人。
或許這樣的人也需要對手,楚飛雲遠去,雷嘯不知所蹤整個天下也只有徐玉龍是他尊敬的對手。
徐玉龍愈發好奇起來,他也在忍耐,忍耐往往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月亮爬上樹梢,徐玉龍也睡沉下去。
它需要體力卻迎接明天的事,他的體力也必須充沛。
熹微的晨光灑耀著大地,名棋被一股香味吸引,這是雞的味道。
「你終於醒了」徐玉龍道。
他對他烤的山雞很有自信,從來沒有人聞到他烤的山雞香味之後不醒的,就連楚飛雲也無法抗拒。
名棋也笑了笑,接過徐玉龍遞過來的雞腿就大口的咀嚼起來,他到現在才發現這種尋常的東西居然有這種味道。
對於一個餓了幾天的人來說一隻山雞確實比山珍海味實在的多。
當生活在安逸的環境下自然無法體會這種樂趣,現在名棋有機會了。
他也緊緊把握住了機會,從他狼吞虎咽的姿勢就已經能夠看出來。
「你確實應該好好吃一點,因為在船上就沒有機會了」
他們昨夜就宿在江邊,他們只需要順著這條河流幾天的路程就可以達到蜀中,也自然到了唐門。
剛好有一隻船隻將要下去,而徐玉龍此刻就在這條船上。
船艙很大,也能容納很多的人。
除了徐玉龍、名棋之外還有幾個人。
徐玉龍他們在艙內而那幾個人在艙外。
徐玉龍的目光投入江上。
水波瀲灧,無限風情。滾滾長江東逝水,如同碧波。
陽光照在水面上自然有著不一般的風景,徐玉龍的眼睛緊鎖江面,艄公見此情此景不由唱起歌來。
「你可知道唐家老兒叫我們去作甚?」一個老頭子問道。
「你還不知道?唐家二少爺前幾日死在了徐玉龍的刀下。」
聽聲辨人,這是一個中年人說的話無疑。
而另外一個中年婦女道:「想那徐玉龍也是一個英雄卻是一個嗜殺狂魔」
三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講著,但是徐玉龍的眼睛卻始終盯著江面。
「你不擔心?」名棋問道。
「我為什麼要擔心?」徐玉龍反問道。
「你的仇人還沒有找出來就已經攤上了大麻煩」
「既然我來了,我的仇人還會遠嗎?」
是的,徐玉龍的確惹上了麻煩,他的仇人也已經來到了路上。
船上的中年夫妻徐玉龍自然是認識的,當年雁門關抗擊瓦剌宣府戰鬥都有他們的影子,他們就是崑崙劍宗漢和齊英。
那一個老者當然也來歷非凡,少林俗家弟子,在少室山上免於一難也算是難得的高手了。
這一切徐玉龍並不關心,如果對一切都關那麼他早就已經死了。
有時候看淡一點往往會活得更久,徐玉龍自然明白。
他也不會忘記也不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