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威逼
第六十六章威逼
濃濃稠稠的霧在草原上瀰漫,天地間都已成為了乳白色。
所有的人就好像鎖在濃霧的囚籠里,看不見別人的臉。
這種天氣在草原是少有的,滿都海賽音提著一盞油燈走進了楚飛雲的帳篷,可是帳篷里卻空無一人,睡覺的毛氈都是冰冷的,楚飛雲已經離開了很久。
滿都海賽音的臉上全是失望之色,她沒有想到楚飛雲就這麼走了,她也習慣了身邊有這樣一個人。
聰明、睿智、強勢卻又不缺乏溫柔,他沒有草原男人的粗獷卻又男人的柔情。
她突然笑了起來,她的笑依舊美麗。她突然又皺著眉,皺著眉依舊嫵媚。
她笑是因為她知道楚飛雲絕對不會是不辭而別的人,她皺眉是因為她為楚飛雲擔憂。
一個懂別人的人總是會知道他要做什麼,恰好滿都海賽音懂楚飛雲。
韃靼大營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今天的天氣實在太過詭異,牧民們也不會出去游牧,凱奇正在喝著酒。
他看著手裡的金杯露出了狡黠的神色,這是他劫掠來的。
劫掠別人本是一件可恥的事,但是對凱奇來說卻引以為豪,自以為榮。
楚飛雲就這樣來了,他的身形隱藏在薄霧中,誰也看不見他。
他的腳步也壓得很低,誰也無法聽見。
凱奇的帳篷外站著的是守衛兵,能做守衛兵的人無一不是好手,這種人在疆場上往往能以一敵十,他們的眼睛比別人更明亮,他們的耳朵也比別人更敏銳。
可是現在卻是例外,楚飛雲就這樣走了進來。
凱奇酒杯中的酒已經被喝光,他的手放在了案几上,可是他卻沒有摸到酒壺。
他聽到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這種聲音他當然熟悉,這是喝酒的聲音。
他不會允許有人喝他的酒,如果有他就會割下別人的舌頭。
「奶奶的,不想活了?偷老子的酒」凱奇想問卻不敢。
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規矩,居然還敢來,更何況沒有引人警覺。
這隻有一個原因,那這個人就是敵人。
一個敵人有機會殺人,卻沒有殺,那麼只有一個解釋。
有求於人。
凱奇想的不錯,他也有了膽量道:「大爺,來我韃靼一定有什麼事吧?要不然我們先喝兩杯?」
楚飛雲笑了笑,笑容里是自信,凱奇似乎也看見了楚飛雲笑也只得扯出一絲微笑,不過笑得卻很勉強。
楚飛雲道:「你笑的可真難看。」
一個養尊處優享受頂禮膜拜的人聽見別人的嘲諷心裡一定不好受。
雖然不好受卻任然要忍受,凱奇自己很明白。
凱奇道:「爺是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楚飛云:「是」
凱奇道:「什麼事?如果能幫,我們韃靼一定竭盡全力幫助爺。」
楚飛云:「你們能幫,也只有你們能可以。」
凱奇道:「爺,究竟是何事啊?」
他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究竟是什麼事。
楚飛雲就好像沒有觀察道凱奇的變化一樣,繼續道:「從此不對瓦剌用兵,不傷害瓦剌的每一個人。」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凱奇都不願意別人左右他的想法和部署,他努力使自己平靜,道:「這樣恐怕很不合時宜吧。』
楚飛雲沒有說什麼,凱奇只感覺身上的壓力已經衰減,他大吼道:「來人。」
門外的人也聽見了凱奇的嘶吼,他們奮不顧身的沖了過來,手中的長矛刺向楚飛雲。
楚飛雲依舊正襟危坐,他的手抬起落下就已經結束了戰鬥。
這一切都太快,快的不可思議,快的不可相信。
有時候用行動往往比說話更有威懾力。
凱奇看見楚飛雲抬手間都能將人殺死,他只看見了一束紅光。
楚飛雲也笑了起來,他終於可以收發自如了。
現在他的氣劍威勢已經不輸於碧天。
楚飛雲道:「現在還和適宜嗎?」
凱奇道:「適宜」
楚飛雲道:「那就好,你雖然有千軍萬馬但是卻始終防不住我」
凱奇沒有說話,因為楚飛雲說的是實話,也無法反駁。
一滴滴汗液滴在地上,想起滴答滴答的響聲。
凱奇道:「好,我願意撤兵,永不犯瓦剌。」
楚飛雲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走了。希望你會守信諾。」
房間里只剩下凱奇,楚飛雲的影子已經消失不見。
他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如釋重負。
眼中閃現出一抹厲色道:「來人」
門外的巡邏兵走了進來,凱奇道:「他奶奶的,立刻下令叫軍師攻打瓦剌。不必留情殺無赦。」
凱奇突然聽見悶哼聲,他的巡邏兵已經如泥一般癱軟在地。
那種攝人心魂的感覺再次傳來,他很後悔剛才的決定,這決定也已經被人聽了去。
楚飛雲道:「看來你很不信守承諾」
他拿起了金酒杯道:「你說過什麼?」
凱奇道:「我願意撤兵,永不犯瓦剌。」
周圍很靜,凱奇想要回頭看看那人還在不在,可是他卻不敢回頭。
楚飛雲道:「我一生中最看不起兩種人,第一種是不守信諾的人。第二種也是不守信諾的人。」
凱奇儘管心中有疑惑,他不知道這第一種和第二種有什麼分別,當然他也沒有問。
楚飛雲道:「我知道你並不知道這兩種有什麼不同,我可以解釋給你聽,不過···」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不舒服的就是不過和但是。
因為這兩個詞包含很多意思。
兩個普通的詞也有很多未知。
「不過什麼?」凱奇問道
楚飛云:「不過我會取走一件東西」
不待凱奇說話楚飛雲就從凱奇的脖子上取下了一件東西。
楚飛雲道:「現在很公平,你給我我想要的東西我給你說你想知道的東西。」
雖然凱奇知道楚飛雲就像是無賴,但是他卻不敢說出來。
楚飛雲道:「第一種是不守信諾直接被我殺的人,第二種是不守信諾卻知道悔過的人。」
凱奇道:「我是第二種人。」
「我很欣賞你,至少你知道做什麼。」楚飛雲道。
這時候凱奇還能做什麼呢?只得笑,不過笑得比哭更難看。
他沒有聽到什麼了,什麼也沒有。
周圍也恢復了平靜,凱奇慢慢的回頭再一次打量帳篷里的情況,他不希望楚飛雲還沒有離開。
周圍確實已經沒有人,楚飛雲已經走了,就好像根本不曾出現。
凱奇大帳里除了他就只剩下幾個士兵,他們身上只有一個細小的傷口,這傷口已經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