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溪水鎮尋墓
弋陽縣開往溪水鎮的大巴車上，周笙笙一邊吃著薯片一邊樂嗬嗬的說：“沒想到我們還是老鄉，小淺，你說我們會不會還有親戚關係？溪水鎮那麽小，還真有可能。”
司空淺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說道：“烏鴉嘴，肯定沒有。”
要是兩人有血緣關係那還了得。
周笙笙這才意識到他們倆有親戚關係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忙吐了吐舌頭呸了一聲道：“我胡說的，肯定沒有肯定沒有。”
司空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即使有，三代以外就沒事。”
於是周笙笙開始撥著手指頭盤算這三代應該算到哪一輩，她又有哪些親戚符合條件了。
司空淺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嘴角越拉越高，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於自己突然提出要在清明節回老家拜祭奶奶的要求，周笙笙什麽話都沒問就跟了過來。她甚至沒有問自己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對她說起過自己的身世。
他知道，周笙笙一直以為他是個地道的孤兒，不知父母親人在何處。
周笙笙隻有在聽到自己的老家也在溪水鎮時叫了一聲，也隻是對這種巧合表示驚訝罷了。
大巴車開到溪水鎮客運中心，走出客運中心大門，司空淺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眼前是整潔幹淨的街道，兩旁一排仿古建築，原處高樓林立，除了河水上的一座座拱橋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溪水鎮已經完全變樣了。
“小淺？”周笙笙見他愣在原地不走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是不是覺得都不認識這裏了啊？”
司空淺點點頭，他已經離開這裏快二十年了。
人說近鄉情更怯，可司空淺對溪水鎮並沒有多少感情，談不上情怯，何況溪水鎮變成了現在這個完全陌生的樣子。
“溪水鎮前幾年開發水鄉旅遊業，所以拆拆改改成這個樣子啦！我每年來都會有變化呢！”周笙笙拉著司空淺邊走邊說，“有沒有一種家長越變越好的自豪感？！”
可司空淺隻是笑笑，並沒有說話。
周笙笙突然想到何明遠說過的話，關於小淺的身世……也許對他來說這個家鄉並不那麽令人懷念吧。
她心疼的將司空淺攬的緊緊。
正值溪水鎮最美的春季，前來這裏的旅行團和自駕遊的遊客很多，酒店幾乎爆滿。兩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讓人滿意的民宿住了下來。
周笙笙將兩人的行李放置好，對司空淺說道：“那我們現在準備去拜祭奶奶吧！”
做完正事後，還能跟小淺兩個人逛逛溪水鎮。每次她都是和爸爸妹妹大年初一來，祭拜後就回去，她也是很久沒有好好逛過溪水鎮了呢！
可司空淺卻搖了搖頭，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說：“我還不知道奶奶的墓地在哪裏……”
“啊？”周笙笙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司空淺。
司空淺對她露出一個苦笑道：“奶奶去世的時候我還太小，被民政局送到了福利院，所以我不知道奶奶被安葬在了哪裏……其實，我連奶奶有沒有被安葬都不知道……”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表情黯然，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之上，看上去脆弱極了。
周笙笙坐在他身邊，圈住他的肩膀說：“你和奶奶的感情一定很好，就像我和我的奶奶一樣。”
“對，我是奶奶帶大的。奶奶為了我才這麽早去世，她都是為了我……”司空淺想起奶奶瘦小的身影，即使過去了快二十年，奶奶的形象仍然在他腦海中鮮活如初。一想到奶奶臨終時候的模樣，司空淺忍不住內心洶湧奔騰的悲傷，一滴眼淚落下眼眶。
他用手捂住臉，不想讓周笙笙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樣子。
“小淺……”周笙笙不知該怎麽安慰他，她從來沒有見過司空淺流淚，隻能默默的陪在他身邊，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他的背。
沉默了一會兒，司空淺才恢複常態，扭頭對周笙笙笑了一笑說：“周笙笙，我就想帶你去拜祭奶奶，讓她知道我現在過得很好，還有了這樣漂亮的一個媳婦兒。”
周笙笙頓時臉紅了，扭捏的說：“還不是媳婦兒呢。”
“你跑不掉的，周笙笙。這輩子我可認定你了。”司空淺拉住她的手，終於釋懷的笑了出來。
有周笙笙在身邊，奶奶也一定會為他高興的。
在民宿休息了一會兒，司空淺就和周笙笙一起坐車去了縣民政局。
縣民政局清明放假時間也仍然有人在值班，隻不過辦事的人也很少，整個辦事大廳顯得空蕩蕩的。一個中年婦女熱情的接待了司空淺和周笙笙。於是司空淺將奶奶去世時候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還有他們家住的大概位置。
但是時間過去太久，民政局的辦事人員光聽司空淺的描述根本沒有辦法找出當年的檔案。
於是辦事人員問司空淺道：“你還記得你奶奶叫什麽名字嗎？”
司空淺愣了一愣，輕輕搖了搖頭。當初年紀太小，他根本不知道爺爺奶奶的名字。
“這就難辦了，沒有名字我們怎麽找呢？”辦事人員也無可奈何。
“那您看，能不能讓我們看看當年的檔案，說不定看到名字就認出來了呢？”周笙笙出了個主意，問道。
辦事人員立刻說：“這怎麽可以，都是二十年前的檔案了，隨便誰都能來翻，早就翻爛了。我們現在都是電子版本掃描進電腦的，你要查也很難查到。”
她說的也很有道理，司空淺隻好對她說了聲謝謝，拉著周笙笙往外走去。
“小淺？我們就這麽走嗎？”周笙笙有些不甘心。
司空淺聽她這麽一說，突然想到什麽，轉過身去問道：“我想起了我自己的名字，這個可以查到我奶奶的名字嗎？”
那辦事人員這才說：“那也是有可能的，我先幫你查查你的檔案，也許可以找到你當初的家庭成員。你叫什麽？”
“陳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