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如此放不下的存在
熄燈時間過了半個小時了，司空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對麵的陳可可呼嚕聲震天響，隔壁的魏棟梁則是在磨牙，兩種聲音此起彼伏，折磨的司空淺幾乎要抓狂。
他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組合床架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司空淺個子高，這種組合床又窄又短，勉強夠他伸直身子，翻身時一不小心就會撞到護欄，讓從未住過校的司空淺很不習慣。
他麵朝外側，枕著手臂，對麵陳可可隨意脫下扔在桌上的臭襪子隱隱約約傳來陣陣異味，司空淺皺起眉頭屏住呼吸。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起身穿上大衣，走出了房間。
陽台上有些冷，司空淺裹緊大衣靠在欄杆上，仰頭望向夜空裏一輪碩大的月亮。他很懷念崇橋小區六樓的那個房間，安靜溫暖，還時有一縷幽香，還有，一個他愛的女人。
不知道周笙笙她過的怎麽樣，連續好多天沒有聯係，司空淺迫切想知道她的近況。還有他剛剛接了一個電視廣告的事，也想與周笙笙分享。他習慣了遇到大事第一個告訴周笙笙。
司空淺掏出手機，點亮屏幕，翻找出周笙笙的手機號碼。
猶豫了一會兒，司空淺拇指一動，摁下了通話鍵。
悅耳的彩鈴聲響起，司空淺的心跳也跟著節奏一點點變快，他不安的轉了個身，背靠著欄杆，手機貼著耳朵，捏著手機的手指握的緊緊，指尖發白。
彩鈴響了第二遍，周笙笙還是沒有接電話。司空淺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時間，周笙笙應該還沒有睡覺，難道是洗澡去了？
正準備掛電話，彩鈴突然結束，一個突兀的聲音鑽進了他猝不及防的耳朵：
“你好，我是李易琛。”
仿佛是給一顆火熱的炭火澆上了一盆冷水，司空淺立在原地幾乎動彈不得，過了半晌才出聲問：“周笙笙呢？”
李易琛坦誠的說：“我剛送她回家，她的手機遺落在我車上。你有什麽事，明天我可以轉告她。”
剛送回家？這麽說兩人現在沒在一起？司空淺的心莫名的放鬆了一些，低聲說：“我沒什麽事。”
“那，讓笙笙明天給你回電吧。我在開車，不多聊了。”李易琛準備掛斷電話。
“不，不用給我回電了。再見。”司空淺迅速掛斷，拿著手機，在陽台上長久靜默。
周笙笙和李易琛應該發展不錯吧，這麽晚兩人肯定是剛約會回來。司空淺的腦海中出現兩人手牽手壓馬路的畫麵，周笙笙笑容明媚，李易琛紳士有禮，兩人相視而笑。
感覺身上越來越冷，司空淺收回思緒，走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陳可可從床上爬起來，看到司空淺已經端坐在書桌前看書了，揉了揉眼睛問：“司空，你怎麽起這麽早？”
“嗯，睡不著。”司空淺淡淡的說。他手裏正在翻看一本外文資料，旁邊一本筆記本寫了各種注釋，已經滿滿幾頁。
陳可可打了個哈欠爬下床，蹭到司空淺身邊看看他在讀的書，一看嚇的他瞌睡全無，大聲喊道：“媽呀！司空，你不會整晚沒睡吧，整這麽厚一本資料？！”
“嗯。”司空淺不願與他多做解釋，繼續翻看最後幾頁，手中刷刷的把要點記了下來。
陳可可目瞪口呆，隻覺得自己和司空淺的人生完全不在一個空間維度裏。
剛洗漱完走進房間的許言聽了兩人的對話，笑著安慰陳可可說：“所以說大神可沒那麽好當，就在你聊天看電影泡妞的時候，人司空都在學習，學習！”
陳可可撓撓頭不滿的回答：“那司空也沒耽誤泡妞啊！他還泡了我們校花呢！唉，我的女神……”
說著，西子捧心狀搖搖晃晃去洗漱間洗漱。
司空淺卻回過頭來問：“今天我們係是不是和臨床有籃球賽？”
“對，下午兩點。”許言回答，又疑惑的問，“上次問你你不是說不去嗎？”
司空淺又回過頭拿起書，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我改變主意了。”
“你去？”許言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司空淺入校兩年多，可是一次集體活動也沒參加過，雖然陳可可吹噓司空淺的球技好到沒朋友，可其他人誰也沒見過。
“對。”司空淺頭也不回的肯定。
陳可可叼著牙刷出現在門口，瞪著兩大眼睛含糊不清的說：“大新聞啊！司空大神要參加足球賽！”
說著小跑回洗漱間把牙刷了，回房間拿起手機撥電話，一邊還說：“嘿嘿，我得給小美美眉報信～”
一會兒就開始甜蜜蜜的跟小美聊起了天：“小美～是我可可～”邊說邊往陽台走。
許言看了直搖頭。
整夜沒睡的司空大神一如既往的前去上課，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疲態，上課全神貫注，麵對教授的問題對答如流。
隻除了中間出去接了一次電話。
那會兒正在上第一節課，司空淺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竟然猶豫了好久，震耳鈴聲在教室裏回響，惹的大部分學生都將目光投射到他身上。
司空淺這才拿起手機走出了教室。
“喂，周笙笙。”司空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以前沒有區別。
“小淺，你昨晚給我打過電話？”
好幾天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司空淺竟然愣神了，覺得那麽不真切。
“小淺？”電話另一頭的周笙笙沒有聽到回答，不確定的喚了他一聲。
“嗯，我……就想告訴你我接了一個電視廣告，很快就要拍攝了。”
“好啊～小淺會越來越紅，以後都要戴著墨鏡出門了，哈哈哈。”周笙笙似乎有些雀躍。
司空淺垂下眼瞼，想象著她此時的表情，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接她的話，隻好說：“嗯，我還要回去上課，那就這樣吧。”
“好，小淺……嗯，拜拜～”
電話另一頭的周笙笙放下手機，靜靜倚靠在桌上，平靜了半晌。起身準備回辦公室的時候才發現，皮革的椅背竟被自己抓出了一道道明顯的痕跡。
小淺，是如此放不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