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司空老師
處在鬧市的藝術中心其實隻是人們的慣稱而已，它的全名是江城博朗培訓，是博朗培訓全國的總部。博朗租下的這個樓以前是江城國營的藝術教育中心，所以人們總是習慣把江城博朗培訓稱作藝術中心。也借了這個名頭，博朗的中小學文化藝術培訓得到江城人民的普遍認可。
藝術中心二樓的辦公室裏隻靜靜地坐著一個女生，手裏捏著張照片，抿著唇細細地看著。仔細瞅了半天才悠悠然得出了個結論：“哎，長得確實挺禍水的。”揚眉一笑，在照片後麵抹上膠水，重重地貼到一份檔案資料上。一寸照裏的司空淺微微板著臉，有那麽點抗議鄭佳怡暴力的意思。
此時已是晚間八點十分了，鄭佳怡百無聊賴，拿起手機播了個電話給李希兒，聽著聽筒對麵傳來清脆的問好聲，鄭佳怡咧嘴一笑，捏著鼻子拉長音調說：“我正跟你夢中情人在一起，你還不趕緊過來領人～”
對方楞了一愣，旋即回道：“他不是下午的班嗎，你讓他換班啦？”
“哈哈哈……”鄭佳怡一聽這調，立刻大笑起來，拍著桌子說，“希兒你就這麽快跟我承認司空淺是你情人來的呀？”
李希兒又是一愣，才跟著笑出聲，說：“你竟然給我下套！鄭佳怡你過分了啊，下次要是鄭叔叔問起點你的什麽事情，我可不保證會說什麽的哦。”
“哎哎，別呀，希兒你最好了，不說你不就是了嘛~說正經的，我好不容易說動司空淺來代班，你要不要過來瞧一瞧？”鄭佳怡趕緊轉移話題，自己在學校的那些事兒要是讓老爸知道了，他還不得立馬把她送出國去……
話筒另一側沉默了，過了半響才回道：“還是不來了，也沒什麽事要說。而且司空他不喜歡別人沒事老煩著他……”
鄭佳怡嘴角抽了抽，將手機從左耳換到了右耳，然後無比鄙視地說：“你還是我認識的李希兒嗎？這麽瞻前顧後，猶猶豫豫，你一挺果斷挺直白的女人怎麽碰到司空淺就變成這樣了！”
“你不了解……”
“怎麽不了解了，不就是一帥哥嘛，你不衝上去就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到時候你可別哭啊！”
李希兒聽著她那麽憤慨的搶白，忍不住輕笑出聲：“佳怡你別激動，這不是他身邊還沒別的女人嘛，連我們的校花對他獻殷勤都被拒絕了，這種人要慢慢滲透，急不來。”
鄭佳怡剛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聽了李希兒慢裏斯條的回答沒忍住，噴笑而出，電腦屏幕頓時水花一片，光榮中招。鄭佳怡立刻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拎來一塊抹布，邊善後邊側著腦袋夾著手機回應李希兒：“哎，沒事沒事，你的回答太勁爆了，沒管住嘴裏那口水。哈哈，慢慢滲透？希兒，你有作戰計劃了嗎？”
“也不是這樣說……”李希兒被“作戰計劃”這個詞雷到了，趴在自己的公主床上打了個滾，才又認真地解釋了一遍，“司空這人吧，很孤僻，沒什麽朋友，一旦別人對他過分熱情他肯定會離得更遠。還不如一步一步來，現在他已經不像高中時候那樣刻意疏遠我了，所以不能急功近利。”
鄭佳怡頓住了手，沒想到好友竟這樣在意這個人，在意到去琢磨，去遷就，並輕易滿足！那個司空淺，有趣是有趣了些，可是值得她這樣做嗎？鄭佳怡是有話必說的人，想到就問了：“希兒，司空淺除了帥了點，哪裏好呀？值得你這麽花心思對他？”
“嗯……說不上來，就是哪兒都挺好的呀！”
鄭佳怡作倒地暈厥狀，無奈極了，歎了口氣說：“戀愛果然是盲目的……”
說話間已經接近下課時間了，鄭佳怡瞟了眼手表，頓時瞪大了雙眼說：“都快下課了，不講了啊，明天請我吃東西我就向您報告司空老師的近況～就這樣，掛了！”揣上手機拿起教室的鑰匙便往外奔。
司空淺結束了課程往教室外走時，又看到了鄭佳怡，和白天碰到時一個姿勢地站在不遠處，見他出來笑得很HIGH地衝他招了招手，迎麵走了過來。
“司空老師你在這裏等我一下，一會兒一起去喝點東西吧～”
司空淺剛想說不，無奈鄭佳怡已經撇開他走到另一間教室裏關燈鎖門，他隻能快走幾步跟上她：“不用了，你忙吧，我先走了。”
“哎，這可不行。”鄭佳怡顯然料到他會這麽說，早做好準備在他一轉身時便拉住他包包的肩帶，神情嚴肅地說，“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怎麽好意思就讓你這麽走，一起去吧，反正還早！”
“我還要去接人，下次吧。”司空淺笑得有些勉強，輕輕拽了拽自己的包，燈光下黑曜石般的雙眸散發出冷冷的光，一下讓人感覺疏離了許多。
鄭佳怡感覺出來了，放開手嘿嘿一笑說：“那好吧。明天再見~”等司空淺離開以後，鄭佳怡才收起了笑容覺得無比挫敗，本來還想借機打探打探他的喜好什麽的，也好在李希兒那套幾頓好吃的，看來如她所說，司空淺確實跟她所認識的男生們都不太一樣呢。這種人不是超級自卑，就是超級自戀！
一定要幫希兒把這塊難啃的骨頭啃下來！鄭佳怡緊了緊拳頭，充滿了鬥誌，倒像是在為自己爭取什麽似的。
外麵的空氣有點沉悶，司空淺抬頭看了看夜色，也是陰沉地厲害，眼看著就要下一場氣勢洶洶的雷雨。走了幾步路，想起迷糊的周笙笙不知道帶傘了沒有，聚會進行到哪一步了，猶豫了一下便開始打她手機。
鈴聲響了很久才有一陣亂哄哄的聲音傳了過來，司空淺眉頭輕輕一皺，停下腳步辨認嘈雜背景下的那聲“喂”，確認似地回應了一句：“周笙笙？”
“我不是周笙笙，周笙笙喝醉了！”聲音大了許多，司空淺終於聽出來是江玉琳的聲音，於是又問了一句：“江姐嗎？我是司空淺。你們在哪裏？”
“哦，是小淺呀！你這電話來得正好，周笙笙喝多了，林姐的寶寶病了她今天沒來，我也有事，你過來把周笙笙領走吧！”
司空淺的嘴角不自覺抽動了一下，江玉琳顯然也喝高了，不過說話條理倒還清晰，跟周笙笙真不是一個檔次的，心裏這麽想著，話卻緊跟著追問一句：“你們在哪裏？”
“在甲乙酒吧！”
原來是在酒吧，怪不得人聲嘈雜。怎麽聚會去了酒吧這種地方，司空淺麵色沉了下來，這個不會喝酒的女人又不知天高地厚了……這麽想著，腳步卻加快了起來，隨手招來一輛出租車，直奔著甲乙酒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