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116
某年某月某日。
下午五時。
正是天高雲淡,風朗氣清，淡淡霞色卷上天邊，如一抹胭脂。
華國京城的人民有的還在上班，有的正在趕路回家，有的正在認認真真學做這段時間全國鋪開的鍛體操。
忽然,很多人覺得頭頂暗了下來。
有人迷茫地抬起頭，緊跟著便愕然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但見半空中,一道龐然青影,蜿蜒綿長，瞬息間遊龍擺尾，就已在遠遠的天幕那邊。
隻幾息功夫。
某國防空識別區中忽然監測到不明物體。
不是飛機,不是武器,雷達無法辨識，也沒有事先通報。並且看方向還在朝領空靠近。
最吊詭的是，明明該國的技術極為先進，各種監控設備卻硬是拍不出這不明物體的真身。
一時間，該國軍方大為戒備,一麵連忙一個電話打到國防部部長那裏，讓他迅速聯係總統,另一方麵，該國空軍某兩架戰機迅速起飛準備伴飛。
兩架戰鬥機飛行員反應迅速地升空,卻在離近後驚愕地差點操作失控：
“上帝啊！那是什麽？？”
“A857，A857，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顯示你已接近不明目標，是否可以判斷其身份？是什麽物體？”
飛行員聽著指揮中心一連串急促的發問表情恍惚：
“不——我不知道——這、這是什麽？”
他開啟了戰鬥機上可以錄製的設備，緊跟著，指揮中心的人也失語了：
在戰鬥機傳回的畫麵上，一道身形足有近百米的蜿蜒蛇似的生物盤踞於高空！祂通體青金色，背生雙翼，遊走在雲間，快如閃電，恰恰比兩架戰機的速度快上一些——想到祂突然出現在防空識別區裏的速度，這到底是祂的真實速度還是發現了戰機有意逗弄？答案似乎指向後者。
“怪……怪物……”
一聲卡在喉嚨裏的尖叫從指揮中心的指揮員喉中發出，他驚慌失色地緊急拍下呼叫鈴，眼睛緊緊鎖在屏幕上，為那種讓人心中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的龐然和震撼力以及奇異的美感而神情恍惚。
那是一種介乎巨物恐懼和對於超越人類認知的純粹美感的欣賞之間的震撼。
僅僅隻是遠觀，就被震懾到連手指都難以動一動。
華國次日。
某國的晚上。
該國國防部緊急召開新聞發布會，語氣嚴正地強調了遭到華國的威脅，並公布了戰鬥機拍攝到的照片。
那上麵，和一旁另一架飛機對比下，極位龐大的應龍身影顯得尤為震撼和強勢。某國似乎深受刺激，發言人數度破音，並表示這是對本國安全的挑釁和威脅，要求華國公開道歉並解釋出現這一行為的原因，如不給出合理的解釋，將被視作華國意圖挑起戰爭。
消息傳出，世界人民為之震驚。
除了華國周邊華夏文化圈內輻射的幾個國家，大多數國家對華夏的神話和傳說都並不了解，更不知道華夏超自然世界一側的生物能強大到什麽地步。
西方的神話傳說裏，可怕的超自然也不過是吸血鬼、狼人、邪惡的巨龍一類，再往上是天使和惡魔，但是按照華夏的戰力體係算，大概也就是算作仙階。
應龍卻是代表著華夏幾千年——甚至如果自茹毛飲血時代開始算起，上萬年來與大陸氣運相生的圖騰，傳說中有著“以尾畫江”的能力。不同民族不同國家的神與仙，往往與本民族本國的文化厚度和民族氣運相連。
應龍的強悍，對某些國家而言是很難想象的。
即使華國早已公開神獸的存在，西方媒體的注意力更多還是集中在修煉的事情上，並未如何考慮過所謂的華國超自然生物。
而現在，毫無疑問的，他們被嚇到了。
——甚至若非沈燮出現的消息一路從國防部門報到總統處時，這屆總統的智囊班子裏有個貨真價實的華國通，隻怕他們甚至不會聯想到華國身上，隻會當做是本土突然出現了意圖不明的神秘側生物。
看沈燮原型的模樣，他們覺得與本國傳說中的“dragon”形象也很有相似之處。
這話要是沈燮知道，能氣著，他雖有對雙翼，但身條優美蜿蜒，哪裏是那等低等、暴躁、癡肥、笨重的異域龍能比的？
那等玩意兒在華夏也就是個沒修煉好長變形了的蜥蜴精！
還是總統智囊覺得略有些熟悉，緊急聯係了數位研究華夏文明的教授，才最終在一個對《山海經》很熟悉的二代華裔研究者那裏得到了沈燮的切實身份。再與情報人員從華國傳來的消息一作證——徐雲笈在社交媒體上公開伴侶的事情不是秘密，因為他的重要性，和他有關的各路情報都被傳到了某國。兩相對照，確認了跑到他們領空附近瞎轉悠然後帶著伴飛的兩架戰機晃悠一會兒突然消失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神獸沈燮！
某國對此震怒之餘又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以沈燮突然出現和消失的速度來看，祂能夠被雷達捕捉痕跡、能夠被戰機追上，純粹是祂有意為之！如果祂有什麽歪心思呢？
而且聽聞應龍等神獸是可以變大變小的，祂要是從其他途徑偷偷溜入境內，誰發現得了？
如果祂突然跑去x宮暗殺呢？神不知鬼不覺離開一點線索都可以不留下！總統也好，下麵那些大軍火頭子大資本家也罷，豈不是說沒命就沒命？
某國於是一麵緊急提高安全防護等級，一麵直接對華國發了警告，試圖用強悍的軍事實力警告華國不要輕舉妄動。
但其實心裏是有點慫的。
國對國軍事對軍事，某國還是更勝一籌，可是沈燮這種超自然力量體係的神獸，以某國短暫的曆史，可還沒能醞釀出這樣的超自然生物。
原有的某洲大陸倒是有，然而那些神秘側生物的命運是和這片大陸原住民部落的氣機相牽連的，早在兩百多年前血腥的屠戮中消失於這片廣袤的土地。
至於現在的某國，他們氣運雖強，然而曆史還不到能夠支撐起許多神秘物種的地步。沒看哈X波特裏麵的地精魅娃各種神奇生物全都是歐洲的嗎？
西方本質上的文化根基，還是在老歐洲。神秘側的根基也是。
某國被害妄想症又比較重，天天覺得華國鉚足了勁兒往他們國家安插間諜，對華國有個風吹草動都能腦補出一百八十集大戲。沈燮輕描淡寫的一趟旅程，讓他們已經腦補到華國籌建了一支神秘側大軍準備滲透自家上了。
對於某國的新聞發布會，華國的發言人寄出了看家本領：
——關我何事？
——關你何事？
——還有這事？
具體發言概括一下就是，你們說這是華國政府派神獸去威脅你們了，你們有證據嗎？什麽？拍到了應龍原型在你的防空識別區出現啊……防空識別區和領空可不是一個概念，華國和某深仇大恨的鄰國防空識別區還高度重合呢。再說了，你們就沒派過戰鬥機來我們防空識別區？黑曆史我們小本本記著呢，要說我能給你說它個三天三夜。
至少我們可沒派過戰機去你們那兒轉啊啊。至於應龍……這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公民，算是民事行為，他可能因為對於現代社會不太熟悉想轉一轉，看看全世界的山川草木，這是多麽和諧友好的訴求啊，又沒對你們怎麽樣一下。你們這種態度讓他很傷心的。至於簽證，他又沒有進入你們國境嘛，隻是附近轉了轉，這種事情你們軍方居然都大驚小怪的，這麽苛責，太過分了。難道是對於非人類智慧生命的物種歧視？這豈不是有違你們對人權的標榜和追求？
總之，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咬死了沈燮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態度友好的非人類公民，他所作所為全都是自發的民事行為，至於華國外交部，那當然是全然不知情的。
這個回複公布出去，華國上下都笑翻了。
【2333看著咱們發言人一臉困惑地表示“華國政府對此毫不知情”我就想笑……】
【就是，不能因為咱們國家的圖騰太強大就汙蔑他啊，人也不是軍隊或者政府派的，就一個想旅旅遊的普通……龍嘛，在公海上空轉悠轉悠，到某洲大陸看看山看看海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上個月你家航母在我們某島邊上轉悠來轉悠去我們有意見，你們不還說是要保障國際公海自由領域的自由航行權嗎？】
【不過想感謝一波某國戰鬥機啊，禦用攝影師，拍得真好看，妹想到我第一次看到我華夏家的圖騰真身高清大圖是他們拍的……】
【嗚嗚嗚感覺真的很震撼。我明明是個很怕蛇類爬行動物的，可是看到應龍先生的真身一點不覺得害怕，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敬是怎麽回事……】
【可能這就是圖騰吧？護我華夏，與華夏氣運息息相關。推薦去看看徐仙人的賬號哦，上麵對沈先生介紹得比較清楚。】
【徐仙人……唉，恰檸檬了，雖然我都不知道到底比較羨慕哪一位了……】
【旁友，何必檸檬的？嗑CP它不香嗎？這什麽民族圖騰強大神獸×絕世天才無私仙人的CP啊，i了i了，這碗狗糧我先幹為敬。】
……
華國網友嘻嘻哈哈，都覺得心裏倍兒爽。至於某國，被華國發言人的回複氣個半死，當然要懟回來，說華國政府避重就輕，把這麽個殺傷力巨大的神獸有意放過來，還非說他來意和諧友好？？？
你們是不是當我們傻？
於是立刻對華國一通指責，從發言人到總統到參議院議員，一個個的過來指責華國狼子野心，有攻擊意圖。
華國特別委屈，一邊公布了N年來某國派到華國附近、接近領海乃至微微過界的“科考隊船隻”記錄若幹，什麽艦隊啊航母啊在華國附近來來回回“自由通行”的記錄若幹，一邊表現得比竇娥還冤：
——你們怎麽能這樣呢？我們一直希望向你們全方位學習啊，你們那麽真善美，那麽友好那麽開放那麽自由，那麽喜歡到別的國家附近交流感情，我們也是啊！
我們可連艦隊都沒派呢，隻是請了一位公民去附近參觀了一下，你們這麽草木皆兵，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們作為全球最強大的國家的自信和包容何在啊？唉，太傷心了。
某國上層被氣得七竅生煙，一波限製華國的政策就準備醞釀。結果當晚某位起草好議案的議員就在床頭發現了一張普普通通的黃符，上麵朱砂字跡淋漓，色澤鮮紅如血。
該議員一個激靈，下意識後退一步，結果絆倒在凳子上摔了個屁墩兒。很不幸，他的尾巴骨在這次意外中哢嚓一聲骨折了，這位年逾五旬的議員隻能哼哼唧唧地趴在私立醫院那昂貴的病房裏哭訴“東方妖法”了。
這事兒讓超管司和國安部的人情緒複雜地找上門來：“情報人員傳信回來，說某國上層人心惶惶，一方麵擱置了準備針對我國的動議，另一方麵……都在找巫師找預言家什麽的保護自己，還秘傳我國準備動用‘妖法’暗殺他們的上層。……徐先生啊，雖然我們能夠理解您為國為民的心，但是這種手段一旦傳開，隻會引起其他國家的恐懼。我們要建設的是人類命運共同體，就算是部分對我們有敵意的國家……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嘛。您要相信我國會審慎地處理和這些國家的關係，不會吃虧的，吃了也一定會讓他們加倍奉還。”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不容易，我也沒有打算用超自然力量幹涉這些事情。”徐雲笈其實也很無辜，“那個符，真的隻是個厄運符而已，對於能坐到高級議員這種位置上的氣運很強的人來說，最多就是喝個水被嗆著這種程度。”
“……他不是骨折了？”
“我隻能說，他骨折肯定跟我毫無關係。”徐雲笈斬釘截鐵，“我到了仙階，不至於連自己出手的分寸都控製不了。”
“那您覺得？”
“不好說。非要我猜的話……可能是自己嚇自己，把自己嚇得？”
超管司的公務員愣了下，平靜的臉忽然肌肉一陣抽動。看得出來他很努力地忍了，但是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一麵還對徐雲笈抱歉：
“實在對不起徐先生，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管遇到多好笑的事情都不會笑出聲……除非忍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咳，寶貝們我回來了~本文快到尾聲啦哈哈，你們有什麽想看的番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