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殺人滅口
簡如但笑不語,老夫人也道:“歐陽大人,對你用情至深。你重病在床,他細心照料,確實難得。”
老夫人開口了,簡如不能當做沒有聽見:“如兒還小,不曾想過兒女之事。”
還小?“再過三個月,你便十五了,哪裏還小?”簡如病情好轉,簡綺夢才有心情說笑。
老夫人頷首:“對於歐陽大人,我也放心。”官職不大,但好在背後還有一個哥哥能夠撐腰。
簡如不知該說些什麽,故作疲憊,她閉起眼來,還不用她開口開脫,老夫人就忙道:“身體才剛好,要多加休息。”
老夫人貼心為她蓋好被子,拉著簡綺夢離開了。過了一會,簡如睜開眼,問惠嬤嬤:“翠兒如何?”
惠嬤嬤搖頭,“不好。整日瘋瘋癲癲,癡癡傻傻。好在歐陽大人私下有些照顧,倒是沒餓著。”
簡如深深歎氣,“是我連累了她。”手不由握緊床被。再來一次又如何?自己還不是一樣逃脫不了命運,簡如沉聲道:“我想去見她。”
“大夫說再過兩日便可下床走動了。”惠嬤嬤提醒道,一切以簡如身體為主。
待看見翠兒時,許久未紅的眼眶,紅了。站在牢欄前,簡如聲音變得嘶啞,半晌說不出話來。翠兒青絲淩亂不已,頭上身上臉上汙垢已經看不出翠兒的麵貌,背靠在牆壁上,頭狠狠敲著牆壁,咚咚咚,一下一下敲擊在簡如的心上。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嘴裏反反複複說著這句話。
簡如心仿佛被千萬針刺痛,開了牢門,走進,罔顧那撲鼻而來的臭味,她輕輕走進:“翠兒?“
翠兒一瞬間受到什麽天大的刺激,她尖叫著,她狂跳著,淚水從眼眶流了下來,洗落了臉頰的黑泥,形成刺眼的兩道痕跡。
簡如痛心道:“翠兒,我是簡如。“
翠兒那麽一瞬間,她的雙眸明亮起來,下一秒她眼睛再次渾濁迷離起來:“走!小姐……快走!!“傻傻笑了起來,手舞足蹈:”嘿嘿,快走啊,走啊,走啊。“
簡如還想上前,被惠嬤嬤拉住了,“小姐,你在這裏隻會刺激到翠兒。“簡如悲傷看著翠兒欲言又止,最後歎息一聲,打算離開,腳邊卻碰到翠兒吃空的碗筷,發出響聲,簡如低頭瞄了一眼,剛想轉開視線,卻……那黑色的碗旁邊好像沾了什麽粉末,簡如剛彎下身去,一旁等候的獄卒急忙上前,躬著身,手極快的把碗搶了過去,“大小姐莫見怪。小的一時間偷懶了,瞧,這中午的碗筷到現在還未收拾。“
簡如不在意的笑了笑,略帶蒼白依舊純真笑臉,多了一點楚楚可憐的味道:“不礙事。嬤嬤。“
惠嬤嬤從懷裏掏出一些銀兩放在獄卒的手上,繡樓有賺錢,連帶著簡如也富裕起來了。
簡如笑道:“這是一點心意,還望獄卒大哥多加照料翠兒。”
獄卒接過銀兩,笑著保證道。
簡如憐愛看了一眼翠兒,旋即轉身離去了。
風雲突變。就這樣過去了兩天,簡如迎來晴天霹靂,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探望會讓翠兒引來殺身之禍!捕頭帶著捕快進了簡府大門,簡鈞安出門巡鋪不在府中,林月琴與老夫人連忙出來迎接。
捕頭沉聲道:“讓簡家大小姐,隨我們走一趟。”
老夫人急忙讓下人去請簡如。很快簡如就到來了,看見捕頭,她心中不安正在擴大。
捕頭道:“簡大小姐,大人有請!”
簡如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否告知何事?”
捕頭奇怪看了她一眼,“簡府丫鬟簡翠兒死了。”
翠兒死了?!
如同晴天霹靂,簡如呆如木雞,原本剛好的身體,感覺一陣暈眩,她踉蹌倒退幾步,惠嬤嬤急忙穩住她的身體,“小姐?”
簡如鬆開惠嬤嬤的手,讓自己的背挺著很直,捕頭對著簡如做了請了動作。
“我……我隨你們去。”聲音沙啞,枯澀,簡如走在中央,麵容無色,白得讓人心疼。
老夫人憂心忡忡,怎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走,我們去瞧瞧。”林月琴也跟著去,她用眼神示意著自己的丫鬟,這種事情,不讓自己女兒看看怎麽能行。
知府衙門,杜文興升官後,上麵下發了文案,讓歐陽璟宇接任知府一職。新來的知縣還未上任。這審案,查案還是歐陽璟宇來做。
衙門懸梁很高,高得讓人有些懼怕,寬大堂內,石塊的地板,碩大的紅柱肅立在兩旁,黑色金邊的匾額,上麵用寫著明鏡高懸!兩旁的衙役捕快站的挺拔筆直,手上水火棍,見簡如進來,棍子敲打著地麵,營造著一股肅然威嚴的氣氛。
歐陽璟宇坐在堂上,一身官服穿著筆直俊臉沒了柔情多了一股莊嚴,驚堂木狠狠一拍,簡如抬眸,大眼淡然,雙膝彎曲跪了下去。
“堂下何人?”歐陽璟宇厲聲問道。
“民女,簡如,錦州人士。”簡如咬字清晰,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
歐陽璟宇看著堂下跪著心上人,他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梁師爺在一旁提醒道:“大人,簡如已帶到,可傳陳二小上堂對症。”
歐陽璟宇這才回神,驚堂木再一拍,“宣,陳二小!”
很快陳二小被押了上來。簡如打量著跪在她一旁的陳二小,這不就是看管牢獄的獄卒麽?
歐陽璟宇問道:“陳二小,可認得你旁邊的人麽?”
陳二小轉眸看向簡如,他馬上指著簡如道:“就是她!大人就是她!”
簡如看著陳二小的表情,她倒是有些了然,心下冷笑。聽見陳二小說道:“今日早兒,簡大小姐的丫鬟來探望翠兒,按照規定殺人者不允許探獄,可小前些日子拿了簡大小姐的銀兩,也就不好意思多加阻撓,放人進去了。誰知,這丫鬟離去不久,簡翠兒就斃命了。定是簡大小姐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簡如揚著眉,被指控的她笑了,笑中的冷意冷得刺骨:“陳獄卒這話說的巧妙的很。敢問我何意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