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神秘師徒
昏暗的夜色裡頭,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意,原本平靜的荒野間,豁然響起一聲劇烈的炸響,一團火光驟然綻放,將整個天地都映亮了。灼熱的火浪,將這方圓近百米的範圍都籠罩在內,幾座軍營瞬間變化作灰燼。
當火光散盡之時,一團微弱的湛藍色光芒出現在了眾人視線里,在藍色光團裡頭的是一個渾身衣袍破爛,血跡斑斑,滿頭黑髮都被火浪燒的焦黑翻卷,漆黑的面目就只剩下一雙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頭,那雙烏黑的眼眸裡頭還透著驚駭之色。
「這龍衛軍裡頭竟然還有這等利器,難怪箜離老道他們都會灰溜溜的離開!」楊風心中就宛若一石激起千層浪,震撼的無以復加,渾身都被冷汗侵透了,后怕不已,剛才要不是自己率先察覺到了那些火箭的不同尋常,急忙將天光鏡祭出來的話,這會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儘管如此,自己也被炸的渾身傷痕纍纍,一股股灼痛不停上涌,痛的楊風齜牙咧嘴。
「若是這些爆炎烈火箭在多一些,恐怕天光鏡也擋不住!不能與之糾纏!」楊風暗喝一聲,不敢有絲毫停滯,然而就在他剛剛回神準備折身飛遁之際,突然一道大喝聲傳來,緊接著一個黑色人影急速變大,碩大的拳頭,宛若是一道能夠吞噬萬物的黑洞般,剎那間就已經到了自己身前。
楊風近乎連反映的時間都沒有,泛著烏光的拳頭就已經穿透了天光鏡的防禦,擊在了自己胸膛之上。
「咔嚓!」楊風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胸膛骨骼破碎的聲音,整個胸膛應聲凹陷下去一大片,登時便覺得喉嚨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四周的環境在不停變幻著。
黑袍男子距離楊風並不遠,在那些爆炎烈火箭爆炸的時候他就已經蓄勢待發,縱身向著楊風所在的地方襲去,火光未散之際就已經到了楊風身前。
這一拳無論是時機,還是速度,還是位置,都掌握的極為精準,是奪命的一拳,而且還正好是天光鏡防禦最薄弱的位置和在受到爆炎烈火箭後防御被消弱的時候。
躲在黑色斗篷地下的一張蒼白的臉上嘴角露出了一抹弧度,他不認為楊風在自己這一拳下還能有活命的可能,就算是丹成期的修士硬生生的受了自己這一拳也必死無疑。
楊風也感覺自己在這一拳之下,五臟六腑全部被恐怖的力道給震得粉碎,全身經脈寸斷,骨骼紛紛破碎,生機正在飛速的流逝,腦海中意識也逐漸模糊。
「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不……我不能死!絕對不能……」這是楊風最後的一個念頭,也在同時將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催動獸王令,把金翎雕王放了出來。
「唳!」一道嘹亮尖銳的厲嘯聲衝天而起,巨大的黑雕憑空而現,在空中盤旋一周,似乎也感應到了主人的危機,那一雙鷹眼裡頭爆射出兩道電芒,大翅一展,數十道無形的風刃從天而降,襲向黑袍男子與那趕至而來的數百士兵。
金翎雕王的實力本就可堪比尋常出竅期的修士,這全力施展出能力來,就連修鍊了肉身成聖法決的黑袍人也不敢大意,只好無奈止步防禦。
然而就在眾人這一頓之際,大雕已經截住了從高空中墜落下來的楊風,帶著遠遁而去。
「咻咻……」
一陣火光閃現,瀰漫周天,巨響不絕。然而以金翎雕王的速度,這些爆炎烈火箭有哪裡追的上。
頃刻間,其餘的六道黑影也趕了過來。
「人呢?」看上去像是這七人裡頭修為最高的一名黑袍男子沉聲問道。
「被那隻大雕救走了,但是受了我一拳,全身筋脈寸斷,五臟俱焚,必死無疑!」剛才與楊風交鋒的黑衣人,平靜道。
聞言,為首的黑袍男子這才鬆了口氣,顯然心頭對冠絕侯極為畏懼。
金翎雕王馱著楊風在朦朧夜色里翱翔,冠絕侯並未派人追來。飛了約莫近百里地,金翎雕王似乎傷勢未曾痊癒,力量有些不支,這才降落在了一座高峰之上,這不知名的山峰卻是極高,前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身後有著一個高約數十丈的瀑布,水流狂瀉而下,砸落在山間的水潭裡頭,傳盪出巨大的聲音,水花四濺,使得這山間都瀰漫起了一層水霧。
不知何時,天上陰霾盡散,一輪皎潔的明月當空而現,銀白色的月光映照在這瀑布溪流山間,在水霧的折射下,就如同夢幻般,充滿了奇異的魅力。
大雕就在這深不見底的寒潭邊上歇息。楊風生死不知,毫無反映的身體,被黑雕放在了一旁的青石上,此刻看上去,楊風臉色慘白,沒有絲毫血色,雙目緊閉,口鼻中都沒有任何呼吸聲,周身傷痕纍纍,血跡斑斑,尤其是胸口處,塌陷下去一大片,整個人怎麼看都是一個死人,沒有半點生息存在。
這水霧瀰漫夢幻般的山間卻是靈氣充沛,地勢極高,正是金翎雕王喜歡呆的地方。在這寧靜的夜色裡頭,明明那數十丈的瀑布傾斜不止,水流砸到寒潭裡頭轟隆聲不斷,可四周卻又顯得極為寂靜。有種說不出的寧靜。
「咻——」
忽然一道金色光芒,毫無徵兆的從天而降,落在了寒潭不遠處的懸崖邊上。
光芒散去,露出了兩個人影。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消瘦但卻異常挺拔的老者,一身灰色長袍上沒有任何修飾,淡雅,但卻極為乾淨整潔,老者面貌清癯,一頭白髮微微束起,用一根灰色簪子定住,留有三縷長須,從這一頭白髮就可看出是一個年歲頗大的老人,可奇怪的是,老者的皮膚卻是極為紅潤白皙,沒有一絲皺紋,除去那白須白髮的話,卻又像是一個二十齣頭的俊逸少年。臉上明明沒有笑容,可眼中卻又好像透著笑意,整個人站在懸崖邊上迎風而立,有種說不出的脫俗,就好像是一個虛幻的影子般,隨時都有可能隨風而去,又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般。
在老者身後是一個渾身黑衣的青年,面若冰霜,雙目凌厲,渾身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冷意,氣質到是與冠絕侯有幾分相似。
「師尊,難道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這頭金翎雕王?」黑衣青年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寒潭邊上的黑雕,忍不住出聲問道,神態恭敬,對眼前的老者極為尊崇。
老者聞言,眼中笑意更甚,卻並未回答黑衣青年的話,而是緩步向著金翎雕王走去,他的步伐很慢,可速度卻又很快,又好像只踏出去一步,但數十丈的距離卻就好似根本不存在般,一步跨出就直接到了黑雕近前。
老者的身影很飄逸,詭異,更有種說不出的輕靈,就好像是虛無漂漂,捉摸不透的一陣清風。
金翎雕王直到此刻才發現老者的存在,閉著的鷹眼陡然睜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龐大的身形陡然一轉,毫無徵兆的便張嘴吐出一道雷光,襲向老者。
見狀,老者面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也沒有任何動作,可詭異的是,那道雷光剛剛觸到他近前,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好像根本不存在般。
「若是等你成長起來后,這一道雷光說不定還能傷的了我!」老者嘴角浮現出一抹極為好看的弧度,沒錯,就是好看,說著老者便微微抬手,五道金色光芒從他手中飛出,瞬間就纏在了金翎雕王那龐大的軀體上,足可堪比出竅期的金翎雕王竟然連任何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被五道金光束縛的動彈不得,直挺挺的倒在了一旁。喉嚨里發出一陣悲鳴,但卻叫不出聲來,一雙鷹眼裡頭帶著驚恐的看著眼前灰袍老者。
「你好生待著吧,我不會傷害他的!」老者目光顯得極為柔和,這句話明顯是對金翎雕王說的,他知道它聽的懂。話畢老者便老道了毫無聲息的楊風身邊。
「師尊,難道我們來是為了他?」黑衣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老道了老者身邊,皺了皺眉頭,看向青石上的楊風。
老者點了點頭。
「可他明明已經死了?為了一個死人?」黑衣青年大為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仔細看看,他真的死了嗎?」老者回頭含笑看了眼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似乎仔細用神識感應了下,查探楊風的狀況,突然臉色微變,目光中閃現出一抹震驚。「怎麼可能?他不過才通竅期的修為,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有生機,不過也僅僅只剩下一絲生機,而且還若有若無,就算用絕品靈丹也不能救活。」
黑衣青年沉吟了一會,突然全身一震,臉上驚訝之色更重。「不對,他體內怎麼擁有好幾種法力波動,有北邙派的玄陰祭魂法,還有星宿派的星魂大法,還有一種火屬性法決,還有……那是……摩訶汨羅心經,往生寺失傳的鎮派秘典他怎麼會?」
「先天五行靈根……他竟然是先天五行靈根……」
這下黑衣青年是徹底變了臉色,震驚的無以復加。
灰袍老者聞言,不由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看向黑衣青年的目光中也多了絲讚許。
若是楊風是清醒著的話,恐怕一定比黑衣青年還要震驚,且不說這老者的修為,光是這黑衣青年能夠一眼就看穿他所有的底細,這份實力就遠遠超出他的想象,比什麼五獄真君夜闌君,什麼冠絕侯冷痕都要強的多。
「現在,你知道為師為什麼要來了吧?」灰袍老者捋了捋他那花白的山羊鬍須,似笑非笑的說道。
黑衣青年獃滯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可憑藉他現在的狀況,根本就是必死無疑,就算師尊想救他也是無濟於事。」皺了皺眉,青年越發不解了。
「那倒未必,你可別忘了他修鍊了摩訶汨羅心經!」灰袍老者一副胸有成竹的看著毫無聲息的楊風,手中豁然多出了一顆泛著金色光暈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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