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總裁助理
劉曉雲近乎一整天都是渾渾噩噩過去的。
文件根本看不進去，更別說處理。
她恍惚著平安回到家裏，很冷，快到大夏天的日子，非常冷，冷得她渾身忍不住顫抖著。
雲峰真的為了那個黃曉曉請假！把她的威脅全都當成耳邊風！
多少天雲峰沒主動對她友好過了？一個月？兩個月？
劉曉雲拿起手機，她抖著手撥打給葛雲峰。
她要問清楚，雲峰是真的對她一點也沒感情了嗎？
她不信！
以前難道都是假的？
雲峰一定要接，一定要接……
劉曉雲盯著屏幕，這個時間，黃曉曉的畢業典禮應該已經告一段落，雲峰也有空閑時間。
讓劉曉雲更加意想不到的，她手機隻響了三聲，第四聲還沒有響起，就直接被掛斷掉了。
雲峰居然連接都沒有接！
劉曉雲緊緊捏著手機，突然，“啪”地狠狠扔在牆上！
眼睛不停冒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心髒顫抖著，嘴唇不停哆嗦：“為什麽不接！”
用力到指甲狠狠掐進手心裏，但是這一點兒也比不上心裏的痛！
沒辦法呼吸！真的好疼啊……
用力抓著心口，她眼淚掉著，什麽東西也看不清。
雲峰這個時間明明是有空的，肯定是有空的，他為什麽不接！
是不是這個時候，他在和黃曉曉那個女人卿卿我我？
她們在一起一年了！一年啊！雲峰這個時候居然一點也沒有想起過她！
緊緊咬著下唇，喉嚨裏石頭已經重到壓得讓她得完全說不出話。
黃曉曉過不了幾天，肯定就來公司了，那個時候，她在雲峰心裏還能有什麽位置！
捏著葛雲峰在她家喝過水的專屬杯子，劉曉雲愣著，眼淚從臉上一滴滴掉地上都沒有去管。
雲峰不會再要她了，這個杯子，留來還有什麽用？
不要了！都不要了！
劉曉雲絕望地搖著頭，顫抖著手高高舉起這充滿了回憶的杯子。
她親自幫雲峰挑的杯子，雲峰每天來她家都碰過的杯子。
一幕幕，一幕幕從劉曉雲腦海裏像是走馬觀花一樣掠過。
“啊！！！”
她嘶叫一聲，狠狠地、把杯子摔在地上！
杯子摔在地上，碎成無數碎片，四濺開來。
清脆又絕望的聲音回蕩在劉曉雲腦袋裏。
劉曉雲心裏壓抑了很久很久，積累的壓力突然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
用袖子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劉曉雲眼底的瘋狂徹徹底底暴露出來。
雲峰！雲峰！
她手用力地一推桌麵的所有東西。
嘩啦啦！
巨大的嘈嘩聲隨著桌麵所有東西的墜落而發出。
透明的煙灰缸裏還有半個月前葛雲峰留下的煙灰，一起被壓在了雜物下麵。
“啊！”劉曉雲嘶叫著，所有手邊的東西，她都毫不猶豫地拿起，再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兩手摔著東西，整張臉已經變得亂七八糟，頭發黏在臉上，就像是個瘋子。
掌心火辣辣，滿臉都是冰涼的感覺，她嘶吼著：“滾！滾！滾……”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廳已經一團糟，沒有一處是整齊的。
完全和之前變了個樣！
“咳咳咳咳咳！”劉曉雲手指蒼白，強撐在桌子旁，不停地咳嗽。
喉嚨火辣辣地疼，就連呼吸都是疼的。
“咳咳咳咳……”
整張臉漲得通紅，肺部好難受。
劉曉雲一下子坐在地板上，粗粗地喘著氣。
喉嚨好疼……
她揪著胸口，單手撐在地上。
嘶……
劉曉雲抬起手，掌心插著一片小小的碎片，碎片泛著寒光。
雲峰的杯子。
血成一條血絲從她掌心，像蛇一樣往下流，流到彎曲的手肘，才緩緩凝聚成血滴，猩紅色地從手肘滴落……
劉曉雲愣愣看著，完全不知道疼痛。
血還在流，也幸好傷口不大，流得並不快。
眼睛酸澀得眼淚都流不出來，嘴裏幹澀幹澀的。
劉曉雲聲音像個沙啞的老嫗，低聲喃喃著：“雲峰……”
她的雲峰已經不需要她了，她的雲峰已經不見了。
在冰冷的地板上愣了很久很久，天已經完全暗下去。
劉曉雲肚子咕咕叫著，像石像似的她終於有了動作。
因為失血，她臉色蒼白得像是剛從醫院裏急救出來，散落的頭發不少黏在臉上，亂七八糟一片，衣服皺皺巴巴，活像是女鬼。
搖搖晃晃站起來，渾身無力得讓人心疼。
她緩緩扭動脖子，環顧著自己的家。
一片混亂。
跟垃圾堆一樣。
混混沌沌地，她到沒有遭殃的廚房裏找出麵餅來，隨便扔進鍋裏。
拿出一卷紙巾，劉曉雲坐在沙發上，周圍全是混亂的一片。
她用手指甲捏住右手的瓷杯碎片，一點一點把它從掌心分離。
怎麽不痛？痛得鑽心！
她眼睛已經幹澀得流不出半點淚水，眨眨都覺得酸澀難受。
碎片一取出，血爭先恐後從那快沒有血再流出的傷口湧出。
要是葛雲峰在，這個時候她肯定被他溫柔地安慰著，但現在，不可能的。
劉曉雲一臉平靜，或者說她已經麻木了，情緒沒有半點波動。
伸手拿著紙巾，摁壓在傷口上。
白色的紙巾吸水，很快就沾滿了紅色。
一小截不夠。
劉曉雲扔掉手中的紙，又弄一小張出來，摁壓在傷口上。
瓷杯碎片旁邊，一排指甲印深得就快要滲出血來。
滿地的雜物讓人根本就沒地方走，劉曉雲愣愣地，等血自然止住後隨意踏在東西上，走到廚房。
麵條已經被煮得泡發，油沒有，鹽也沒有。
她卻一點也不介意，用碗盛起來，用勺子一口一口吃進肚子裏。
遭殃的隻有大廳，而其他地方，比如說她的房間裏，依舊很整齊。
劉曉雲打開衣櫃，整個人愣住。
裏麵好幾件都是葛雲峰的衣服，一整套的，散件的……
她隻看了一眼，拿走自己的衣服後就關上衣櫃。
用保鮮膜纏了一圈手掌，劉曉雲站在花灑下，被熱水淋了個通透。
心底，以及身體的疲憊，一下子全湧了上來。
她隻平淡地掃了一眼地板，就關了燈直接倒在床上，皺著眉睡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
葛雲峰依舊請假。
劉曉雲腫著眼睛來到公司，她右手匆匆貼了個止血貼，傷在掌心，倒是沒讓什麽人看出來。
右手一碰鼠標，一碰文件就疼得深入骨髓。
隻要輕輕嚐試握緊手或者張開手掌，右手就像是失去控製一樣，疼得她冷汗直流。
就連動動手指，都艱難無比。
看來今天是不能處理文件之類的了。
“曉雲！”程菲蹦躂著從門外進來，臉上帶著笑：“我來啦！”
劉曉雲把右手垂下，無聲遮掩住，勉強笑笑問：“今天什麽事那麽高興？”
程菲自己抽了張凳子，直接坐了下來。
她興奮得跟其他員工得了幾萬獎金有得一比。
“葛總明天就要回來了！”她說。
劉曉雲手指頭微微一動，低頭掩飾了那一瞬間眼底的神色，說：“這有什麽好高興的，不是遲早會回來嗎。”
陳菲頓時挑眉。
“這可不一樣！”她用手比劃了一下：“葛總要帶著黃曉曉，他的女朋友來咱公司！”
女朋友……
劉曉雲心底突然被刺痛。
她敷衍笑笑：“那有什麽好高興的。”
程菲沉浸在自己的八卦話中，竟也沒注意劉曉雲話裏的敷衍，她依然興奮地解釋：“這你就不懂了！”
劉曉雲腦袋裏已經沒那個空閑去想什麽懂不懂的，她隻知道，自己盼的雲峰不會帶黃曉曉回來，都不可能實現。
黃曉曉，公認的女朋友呢……
真是諷刺。
“葛總帶女朋友回來肯定很高興是不是？”程菲一點點分析到：“葛總高興了，我們也不用那麽辛苦，還有可能得到一筆獎金！”
她嘿嘿一笑：“再說這個黃曉曉，新官上任，她又剛剛從大學出來，什麽都不懂，暫時是不會出什麽大改動的！”
程菲說得很有道理。
劉曉雲點點頭。
她沒有想到這一層，但是程菲說的也沒錯。
雲峰真的明天回來麽……
他會帶著黃曉曉到公司來？
程菲興奮地說完，眼睛一瞥，驚呼道：“曉雲，你這多少次眼睛腫成這樣了？”
劉曉雲掩飾地擋了一下眼睛。
她昨晚哭得太狠，沒太注意，早上起來化妝品也根本遮不住，就成了這樣子。
程菲的眼尖可不是虛的，他一下子就看到劉曉雲不小心露出的掌心，驚叫一聲：“你的手！”
劉曉雲也沒想到為了遮眼圈居然被看出手掌有傷，尷尬地想縮回去：“沒事，被碎片紮了一下而已。”
程菲幫她請了一小時的假，程菲自己不方便出去，硬是把她推去醫院開了藥粉塗在傷口上。
昨天的文件都沒處理完，雖然不重要，劉曉雲還是忍著掌心的疼給補回來了。
一天過去。
“今天公司要來新人了！”門口的兩個前台女生竊竊私語。
劉曉雲手一動，想握緊拳頭，鑽心疼痛讓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上還有傷。
快到正午，突然門外一陣騷動。
有人喊道：“曉雲，快出來！”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比在學校更成熟的黃曉曉。
她伸出手甜甜笑到：“你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總裁助理了，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