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死而無憾
一句話，讓盛肆瞬間愣住了。
他靜靜看著葉似錦，半晌才回過神來。
盛肆可是記得清楚，在他昏迷之前，程頤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葉似錦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雖然他並不在乎這個，可猛地聽到，心裏還是動搖的。
他深愛了那麽多年的女孩，怎麽能變成別人的。
但剛剛葉似錦這一句話，讓盛肆瞬間回過味來。
她說的是孩子的父母團聚了，這個病房裏，就隻有他和葉似錦兩個人，他可不認為葉似錦說的父母會是別人。
“似錦，你的意思是，這個孩子，他……”
盛肆有些激動，聲音都帶著些顫抖。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激動過，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葉似錦臉上染上了些許紅暈，畢竟這種事情，說起來她還是有些害羞的。
“嗯，孩子是你的，已經快五個月了。”
仔細算起來，她離開A市也已經快四個月了。
盛肆臉上寫滿了喜悅與興奮，他就知道，他的似錦是不可能這麽快就移情別戀的，更不可能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
“謝謝你似錦，謝謝你！”
盛肆再次將葉似錦擁入懷中。不過這次，他特別小心的避開了葉似錦的肚子，以免擠壓到孩子。
葉似錦並沒有推開盛肆。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內心，既然知道忘不掉盛肆，她幹脆也就不去計較其他了。順其自然就好，最後結局怎樣，那就聽天由命好了。
從來不信命的葉似錦，此時表示自己竟然生出了一種順應天命的想法。
“阿肆，你摸摸孩子吧。”
剛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開始鬧矛盾了，她甚至躲著盛肆不願意再回盛家，就更別說告訴盛肆這個好消息了。
一直拖到她離開A市，來到M國，兩人不再見麵，就更沒機會坦白孩子的事情了。
如今既然盛肆追來了，還讓她看到了盛肆的決心，葉似錦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性子。
盛肆是激動的，導致手在撫上葉似錦小腹時候，還在不住顫抖。
他的大手骨節分明，指尖帶著些許涼意，指腹上有些粗糙，可並不妨礙他展露自己身為老父親的心。
“寶貝……”
盛肆還是第一次這麽切身感覺到自己與葉似錦肚子裏孩子的血脈相連。
透過葉似錦薄薄的肚皮，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裏麵孩子的脈搏和心跳，仿佛像世間最美妙的律動一般。
盛肆幹脆將頭貼在葉似錦的肚皮上，想要聽聽裏麵的動靜。
好巧不巧，像是感知到外麵是自己的爹地，寶寶很給麵子地踢了一腳。
“他動了，他剛剛踢了我一腳。似錦，他動了！”
盛肆臉上滿是興奮，完全沒有平日裏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在葉似錦看來，盛肆此時竟然流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純真。
那是一種沒有掩飾的感情，是最直白，也是最能打動人的東西。
想到這，葉似錦臉上也不禁染上了些笑意。
“是啊，寶寶可能感覺到爹地的撫摸了，想著跟爹地打聲招呼呢！”
盛肆沒有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放到了最輕，生怕嚇到葉似錦肚子裏的孩子。
“寶寶，我是爹地，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告訴你啊，可不許折騰你媽咪，否則等你出來，我一定要你好看。”
盛肆是很愛寶寶，可他更心疼葉似錦。
光是從麵上來看，葉似錦就消瘦了不少，足以可見，這個孩子是個鬧騰的，讓葉似錦吃不下睡不好。
否則才四個月時間沒見，葉似錦不可能變得這麽憔悴。
像是在給葉似錦肚子裏的孩子下最後通牒一般，盛肆說完，還哼哼了兩聲，這才抬眸看向葉似錦。
兩人四目相對，盛肆再也忍不住，捧著葉似錦的臉，深情地吻了下去。
這一吻，承載著盛肆太多太多的思念，也承載著他太多太多的愧疚。
一吻結束，葉似錦的呼吸都不順暢了，小臉憋得通紅，眼神中也染上了氤氳。
“阿肆，我好想你。”
葉似錦的聲音軟軟的，輕輕的，像一根羽毛一樣，劃過盛肆的心髒。
盛肆隻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本身就發燒感冒的原因。
總之，他覺自己要溺死在葉似錦的柔聲細語裏了。
不過，就算是真的死，盛肆也心滿意足了。
能在死之前在見葉似錦一麵，跟她說清楚之間的誤會，親口聽到葉似錦說原諒他，他死而無憾了。
“我也想你。”
四個字，完全不足以表現出盛肆此時的心情。
他想說的還有一火車的話，當然，他不介意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似錦，我愛你，我盛肆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你就是我的命。”
盛肆的聲音不大，可字字句句像是千斤重錘一般，砸在葉似錦的心髒上，讓葉似錦的心尖尖都忍不住顫了顫。
病房中的氣氛一片旖旎。
外麵的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月亮悄悄爬上了夜空。
星星並不多，月亮也像是害羞一般，被雲彩遮擋住了一半，隻露出一半在外麵。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程頤莊園後花園小木屋中，小月還在不斷哭喊著。
她的聲音已經徹底沙啞得不像話了，宛如漏了氣的破風箱一般粗嘎難聽。
沒人理會她，更沒人可憐她。
大家都知道她是犯了什麽錯，這種情況下，自然沒人願意觸程頤的黴頭。
隻有張姐，趁著晚飯時間，想要趁人不注意，悄悄給小月送點飯，被管家給攔下了。
管家教訓了張姐幾句，還警告她，不許再靠近小木屋，張姐這才作罷。
小木屋裏沒有任何東西，更沒有燈光。
唯一能透進來亮光的，隻有木門上麵的縫隙。
小月身上的衣服已經沾滿了泥土和灰塵，此時匍匐在地上，臉緊貼著木門，也顧不上被木屑刺破細嫩的臉皮。
她隻想聽到點動靜，看到點光亮，哪怕沒人理她，也能讓她安心一些。
程頤對她的懲罰太重了，這樣被孤零零關在一個小房間裏，遲早有一天她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