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筷子
聶予菲利用每天的半個小時,上下看了一遍,倒是頗感懷念,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忘記了。現在回想起這一兩年發生的事情,仿佛是幾年前發生的一般。
別人都會認為過去的事情跟昨天一樣,聶予菲卻偏偏跟他們不一樣,反而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稍微遙遠一點的事情就不記得了。現在回想起來,頗有幾分垂暮老人回憶一生的感覺。
因為聶予菲這二年多的經曆,可能比有些人一杯走都要精彩。
轉眼已經八個月了,聶予菲也終於有了身為一個孕婦正常的反應,身子有些發虛,長久站立會十分疲憊,小腿也比較容易抽筋。
為了疏通血液循環,每天晚上封睿陽都會用好久的時間精心的為聶予菲進行細致的按摩。但是按摩歸按摩,看到愛人的身體隻能看不能吃,對封睿陽本身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折磨。前後三個月不能同房這一點在聶予菲懷孕初期的時候就已經被嚴重警告了,而且就算是為了聶予菲的身體,封睿陽也絕對不敢越雷池一步。
正常的男人這個時間段是出軌的高峰期,而且很多人還是理直氣壯的模樣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人中,絕對不會有封睿陽。
聶予菲雖然心疼看到封睿陽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必洗一個冷水澡,然後在用空調暖好了身體才回來跟聶予菲一起睡覺。
可是心疼鬼心疼,有些事情啊,封睿陽還是要忍著。
已經是寒冬臘月,轉眼間又是一年新年。
這一年一家人已經褪去了最後一點生疏,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一家人。甚至仆人們也不會再在私底下議論為什麽聶予菲嫁人不在封家還帶著封睿陽一起住在白家。也不會再有人議論白浩為什麽會無緣無故收聶予菲為妹妹是不是其中有什麽羞羞的隱情。
現在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這些人是真正意義上的家人,是這白家大宅的真正主人。
年夜飯,白家的仆人大半都回家過年的,留下的要麽是為了掙這幾天翻幾倍的工資,要麽是無家可歸當這裏是家的,比如白槐就是其中之一。
沒有用大廚,全部都給放了假回家了,而年夜飯,就由一家人親自準備,既然是年夜飯,自然是一家人準備才會有家的感覺。
主廚不用說隻能是白槐和封睿陽。聶予菲被禁止碰一切危險東西,菜刀也算,也就白浩和白米在廚房裏麵打打下手,切個菜,端個盤子什麽的。
聶予菲坐在沙發上,前麵的小桌上麵放了足夠聶予菲消遣的零嘴,聶予菲被特例看了看電視,看著電視裏麵各種各樣的大紅色為底色的新聞或者猜測春晚班底的節目,聶予菲翻了幾圈都是興趣缺缺。
手機響個不停,都是各方麵的人給聶予菲發送的新春祝福,不過這其中有幾個是自己發的,有幾個是群發的就不得而知了。
聶予菲也懶得看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調調,幹脆不去看,挑一些關係比較好的人挨個發個新年快樂,雖然是簡單的四個字,卻是聶雲福誒一個個發送過去的,心意到了,對方是否能收到就另當別論了,這個並不在聶予菲的在意範圍以內。
肚子裏麵的孩子顧忌是在翻跟鬥,現在的動作幅度偏大,聶予菲已經能夠感覺一點疼痛了,預產期將至,這個小家夥越來越不安份的想要施展拳腳了。
拍了拍肚子,示意孩子老實點,肚子裏的小公主仿佛接收到了母後的命令安靜下來,但是沒過十分鍾又開始運動起來了。
孕期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十七周,再有不到一個月小公主就能夠看一看這個世界了。
現在的聶予菲沒事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發呆去想這個孩子究竟會是設麽模樣,是會像誰多一點?長相比較像誰,或者脾氣性格比較像誰。
這似乎是一個永遠也想不到答案的想法,等待答案的揭曉,也隻能等著小公主出聲,然後逐漸長大才能夠明白。
現在家裏麵準備了不少孩子用的東西,聶予菲最喜歡的是那些小衣服,一個個巴掌大小,各種型號,各種款式花樣。摸上去極盡的柔軟舒適,也就隻有這樣的手感才能夠不傷害嬰兒嬌嫩的皮膚。
聶予菲還親自設計了一些款式,甚至還同時設計了父母親的款式,到時候就是真正的親子裝,一家三口穿著一個款式的衣服去散步,那樣美好的場景恐怕做夢都能夠讓人笑出來。
是一個想想都會覺得無比美好的事情。
吃著核桃仁,等待著年夜飯的到來。
眾人並沒有讓聶予菲等多久,七點五十分左右飯菜全部上桌,打開餐廳的大液晶顯示屏,時間把握的剛剛好,正好看到中央春節聯歡晚會開始。
現在的春晚一年比一年挨罵,吐槽聲一年比一年此起彼伏,但是春晚依舊是春節受眾人矚目的焦點。
不覺間,這已經成為了不可或缺的傳統。
聶予菲對著白槐招了招手:“槐叔一起吃吧!”
這是聶予菲第二次對白槐做出邀請。
不過白槐的回應依舊跟上次一般:“在下僅僅是個管家,不應該跟您們一起用餐。”
白槐是一個刻板的老古董,不必指望他真的做出這些在他眼裏十分出格的事情。
聶予菲也不逼迫,而是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紅包送到白槐的手裏。
白槐一愣,過年倒是有給下人發紅包的習俗,但是那也是統一發放的,聶予菲現在拿出來的,就是但給的。
白槐的工資本身就已經打到了極高的地步,而過年得到的紅包更是最多的。而白槐本身沒有什麽家人,更沒有什麽牽掛,錢幾乎都是存在賬戶裏麵基本不會去動。就算是多給,對於白槐來說也沒有什麽區別。
看出來白槐心中所想,聶予菲笑道:“這是你的壓腰錢。老人和孩子都是要有紅包壓腰才吉利,才能長壽。槐叔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這個東西對於你來說比較有用。”
白槐老眼微紅,輕輕的咳了咳舒緩自己的尷尬,收下了紅包放在口袋裏,微微躬身答謝,依舊如一顆槐叔一般靜靜的站在身邊,嚴謹而又忠誠。
飯桌上的一家四口用著餐,吃著自己準備的,擁有人情味的年夜飯,白浩吊著筷子看著聶予菲的肚子戲謔道:“明年就要加一雙筷子了,不對,應該是勺子,十一個月應該不會用筷子!”
聶予菲咬著一顆紅燒獅子頭,腮幫子鼓著說道:“要不你也用勺子?咱們飯桌上還是少了一雙筷子呢。”
封睿陽用餐巾為聶予菲擦掉流下來的湯汁,唇角的笑意溫柔,一家人吃年夜飯,妻子懷著他們的孩子。三年前還是一個可望而不可求的遙不可及的事情,現在卻變成了現實。幸福的不真實。
隨著孩子的長大,聶予菲的胃口也就越來越大。現在雖然還是少吃多餐,但是也每頓飯吃下去的量還是跟過去沒懷孕時期你的飯量持平。
隻不過那個時候吃三頓,現在吃五六頓,簡直比過去增加了一倍的飯量。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母女兩個人通過檢查均沒有任何問題,胎兒也沒有出現過度肥胖的現象,初步預算,小公主出聲時的重量應該是在六到七進左右,是正常範圍。聶予菲自然也沒有什麽異樣。
白浩還不知一次的為此吐槽過,這個小家夥長大了也一定是個跟聶予菲一樣的飯桶,當然,最後兩個字在收到聶予菲一記眼刀以後就十分自覺的改成了食神。
年夜飯吃了足足兩個小時結束,扯了下去一群人坐在大廳沙發上一起守歲,準備好了紅包,要過年的時候發下去放在口袋裏壓歲,就是真正的過了一年。
聶予菲半躺在封睿陽的懷裏,封睿陽不忍心聶予菲熬夜忍不住勸道:“睡吧,大不了過年關的時候叫醒你。”聶予菲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睜大眼睛。守歲這種事情可沒有讓別人代替的道理,聶予菲打算自己來完成。
封睿陽無奈,也隻能任由聶予菲的意思。動了動位置,讓聶予菲盡量舒服一些,一隻手習慣性的大在聶予菲高隆的肚子上,有時候還能感覺到自己女兒活動的動作。
一開始的時候封睿陽會因為偶爾的胎動而興奮半天,而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不會再想一開始的時候那樣驚喜,而是學會撫摸兩下做回應。
節目創新不大,有點老調重彈的感覺,一個個看著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不過都耐著性子一直看下去,是在覺得沒意思就相互說說話。
白浩瞧著二郎腿,笑道:“我前兩天剛接到我在英國的朋友電話,他說他最近要參加舅舅的婚禮。”
聶予菲挑了挑眉:“這有什麽好說的?”
白浩笑道:“是他前女友。”
聶予菲忍不住抽了抽唇角,這關係……挺亂的。
隨後白浩還雷死人不償命的又加了一句:“之所以分手是因為女朋友劈腿他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