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來電
終於解困的聶予菲揉了揉酸掉的手腕，對封睿陽揮了揮手：“幹得不錯。簽名這種事情真心不是人幹的。”
封睿陽皺眉難得嚴肅：“你明明可以一走了之。”
聶予菲聳了聳肩笑道：“今天的事情很快就會上新聞，至少可以給我的人品加分。”看著已晚的天色，漫天星辰，熠熠星光，明星，被比喻耀眼光輝，但是星星卻有無數個，想要脫泳而出，永遠都沒有那麽簡單。
封睿陽道：“網絡上麵的事情我可以安排好，你完全不必擔心。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就有效果的，你不必勞累自己。”
聶予菲鳳眼微眯掃過封睿陽。
“有一種鳥，天生伴隨著一個牢籠，吃著最精致的食物，喝著最幹淨的水，受到最好的照顧和最甜的讚美。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高興的時候鳴叫幾聲。”
封睿陽沒有聽懂聶予菲的話，疑問道：“你的意思是……”
聶予菲：“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隻金絲雀。”
封睿陽驚愕愣住，隨即心中劃過異樣血液為之沸騰。被保護起來的白沙不是白沙，封睿陽愛的那個女人，永遠都是站在至高位置的女王。
聶予菲轉身要走，封睿陽忽然拉住聶予菲，務必認真甚至帶著虔誠的說道：“我從來沒當你是金絲雀過。我隻是想讓你的路盡量平穩一些。我沒有別的奢望，隻想站在你的身邊，哪怕能幫助你一點小事，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滿足。所以，請你不要誤會。”
聶予菲手中拳頭握緊，回頭冷笑：“騎士？你沒有將我當成金絲雀的打算，卻正在給我搭建金絲雀的籠子。封睿陽，我感謝你對一切的好，但是對我好之前請你想清楚，若是我對你產生依賴，你將會是我最大的傷害。我無法真正的接受你，你也未必會真正的接受我。”
看到封睿陽逐漸涼下去的雙眼，那份淡淡的失望流淌而出，活脫脫一個被拋棄的大狗，被自己的這個描述雷到的聶予菲抽了抽唇角，繼續道：
“首先你自己就要確定，你對我的感情。究竟是來源於你對我的愛，還是僅僅是崇拜。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情。對於我來說，也將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結果。”
封睿陽從聶予菲的話中聽出了端倪，猛然抬頭帶著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要接受我？”
這是聶予菲對她的一種另類的“表白”。是不是代表著，如果封睿陽能夠確定自己對聶予菲的感情，聶予菲就願意讓他成為聶予菲身邊的那個人？
麵對封睿陽熱切的雙眼，聶予菲點了點頭，卻依舊嚴肅道：“那麽你好好想想吧。我回去了。”
封睿陽脫口而出：“我送你回去吧。”
聶予菲搖搖頭：“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
看著聶予菲離開的背影，封睿陽心亂如麻，同事放心不下聶予菲一個人，坐上車一路跟著知道聶予菲到家上樓，封睿陽才開車回家。
封睿陽一夜未睡，反複回想著聶予菲說的話，久久不能平靜。
僅僅是崇拜嗎？不可能，愛情和崇拜，封睿陽還是分得清的。封睿陽想要現在就去堅定的告訴聶予菲的想法。可是封睿陽有怕聶予菲還會有其他的不確定。聶予菲是一個十分沒有安全感的人，封睿陽同樣如此。
封睿陽想著，會有什麽辦法，能夠讓聶予菲敞開心扉？不求接受他，哪怕僅僅是在站在他的身邊，讓聶予菲知道，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欺騙她，背叛她，她封睿陽永遠都是站在她身後的最後一個人。
隨手打開手機，發現聶予菲在微博上留了一個QQ群，隨即說道：“遇到粉絲耽擱了，紅包依舊，一百個名額，每人一百元，QQ紅包，手慢無。”
沒有什麽比紅包更得人心了，更何況是百元大包。
聶予菲早已經在電腦上安裝了管理機器人，但是依舊很快擠爆了電腦。看著群人數一線增加到了將近1000，聶予菲直接發出了價值一萬的紅包。1。2秒搶光。
聶予菲抽了抽嘴角，要不要這樣神速。整個群裏已經炸窩了，紛紛開始從出現卡頓的現象，新加入的人無不是努力刷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上千個人同時刷誰知道誰？
聶予菲直接開啟禁言，畢竟若是一直刷屏聶予菲的電腦也就不用要了。
睡覺前發出微薄：“殺青了到現在都感覺很不真實，一想到明天不用拍戲了，有點小小的失落，難不成我是傳說中的工作狂？”
不去管網絡上的波瀾，聶予菲直接放下手機睡得天昏地暗。
相比封睿陽那邊，是絕對的天壤之別。
直至深夜，封睿陽的手機忽然想起，接聽後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睿陽哥，睡了嗎？”帶著十七八歲年齡特有的朝氣蓬勃，此時染上幾分鬱悶。
封睿陽光聽聲音就能分辨出來是白浩，深更半夜的，給他打電話做什麽？
“又闖什麽禍了？”
“……”那邊沉默半晌，“睿陽哥，我在你的心裏就這麽不堪嗎？”
“比這嚴重。”封睿陽毫不客氣。
電話另一頭的白浩扯了扯唇角，一改語氣道：“這次你猜錯了，保安欺負我，還打我。”
“……哪家醫院。”封睿陽無奈。
“嘿嘿，我沒住院。”白浩一臉得意。
“我是說那個保安。”封睿陽一針見血。
白浩暗中吐了吐舌頭，封睿陽實在是太了解他了：“這事這不怪我，是他太過分了。”
“住院幾個。”封睿陽繼續一針見血。
白浩：“三個。”
“說實話。”一針見血 2。
“五個。”白浩一臉無辜：“所以睿陽哥您是不是該給我換個地兒，這地方都快悶死了，改明兒把我弄出個憂鬱症還不是費你錢。”
“把你送進精神病院我就省錢了。”接過來才幾天就出來這麽多的幺蛾子，保安已經送醫院三批了，這貨還不知道什麽叫收手。
白浩：“要不要這麽絕情。你可是我哥。”
“你自己認的。”
“我姐是白沙。”
“她死了。”
“哥……”白浩不在爭辯，直接帶著幾分撒嬌的喊了一聲，封睿陽心直接軟下來了。
“好了，下不為例，大半夜的找我就是要說這些？看好了，現在是淩晨。”
“我這不是沒倒好時差嘛。”
封睿陽抽了抽嘴角：“英國和中國的時差很大嗎？”
“睡不著。”白浩說實話道：“這幾天一直睡不好，所以你陪我說說話吧哥。”
“想說什麽？”這幾天封睿陽一直容忍著白浩，原諒他一切的任性妄為，原因很簡單，現在低白浩，僅僅是想要一個發泄罷了。
忽然間得知了自己姐姐的死訊，還要回過接受這麽多複雜的事情，對於白浩這個前幾天還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紈絝少爺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但是僅僅是這幾天，白浩就已經展現出了他混世魔王的基本能力，封睿陽決定，這熊孩子不能這麽著下去了。
“昨天白嵐給我發短信了。”白浩忽然說道。
封睿陽頓了頓：“恩，說了什麽。”
現在白浩應該是一個死人，白嵐發短信又是什麽意思？
白浩一臉的諷刺，淡然開口：“她說她想我了，她一直在哭，若是我還活著她一定很高興。”
這個白沙，連一個死人都好糊弄。若不是白浩已經知道真相，或許真的年紀兄妹情誼偷偷的將一切告訴白嵐，從而一敗塗地。不過可惜，封睿陽和聶予菲早已經給他提前打過預防針了。
原本白浩心中還帶著僥幸，白嵐這樣畫蛇添足的一個電話，徹底讓白浩心中的希望破碎。
“所以。”
白浩手指拉開窗簾，卻閉著眼睛沒有去看那仿佛觸手可及的星空：“還能怎麽樣，不要忘記，我是一個死人，一個永遠閉嘴的死人。”
封睿陽頓了頓，緩聲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至少暫時你不能被邱少華看到。你的翅膀還嫩著呢，被發現頂多是送人頭，還是惜命一點吧。”
白浩歎口氣：“哥，我是真的要呆傻了，我想出去走走，帶我去看看姐的墳也好。”
封睿陽心中瞬間如針紮一般鈍痛，解釋道：“那僅僅是一個衣冠塚，空墳一個，你姐的屍體火化前失蹤了，現在還沒找著。”
白浩微愣，忽然驚喜道：“那麽是不是就代表我姐有可能或者？”
封睿陽暗自扶額，要他拿著熊孩子怎麽辦？
“她確實是死了，而且屍體在某個人手裏。”
白浩麵色一柄：“誰？”
“你應該猜到了。”
白浩沒有說話，手裏的拳頭卻越握越緊。
封睿陽掛斷了電話，忽然抬起頭，對上了一麵圓亮如盤的月亮。忽然想起年幼時的對話。
小白浩：“姐，都說人死了會變成星星，你說你死後會變聲哪顆星星呢？”
小白沙：“我才不要變星星呢，要變我也要變成月亮。所有的星星，都要成為我的陪襯。”
白浩看著看著忽然轉過頭，背對著月亮濕了臉。才不要讓哪個混蛋看到自己哭呢。
“曾經想著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見到的臭老姐，現在怎麽忽然這麽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