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末世預言(一)
第六章末世預言
司離的手在白蘭的體內掏動著,後者的身體不斷逸出靈光,似乎司離以秘法直接在白蘭的靈魂中尋找著什麼。見此情況,白澤怒吼,卻因為魔封匣的存在動彈不得。
突然,以司離者為中心,一股股強烈的靈氣不斷向四周吹掠,震得天台各物顫動不休。
安澤南暴喝一聲,雷貘之力跨空而來。雙臂變形,雷刃彈出,安澤南身影一閃,瞬間欺近司離。
他知道司離想幹什麼,魔主正在拿出白蘭體內的靈胎。若靈胎被奪,他根本預計不到白蘭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所以無論如何,安澤南都不能讓司離得逞。
雷光弧刃似直實彎地切向司離手臂,若他不把手從白蘭身上拿開,司離手臂必定不保。
然而司離嘴角卻逸出冷笑,他不閃不避,卻把白蘭往前一遞,朝著安澤南的雷刃迎去。
安澤南大驚失色,硬生生停住了雷刃。
底下風聲驟起,司離飛起一腳。
這一腳來勢並不快,安澤南甚至擬好幾個應對策略。可偏是身體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司離的腳卻如同魔術般先一步踹在安澤南的小腹上。
腳上巨力山洪暴發,安澤南應腿倒飛,撞倒了天台上一干雜物,最後轟然砸在了牆角上。
牆壁立時裂出蛛網,安澤南噴出一口血沫,才撲倒在地上。
「澤南,你太天真了。生死相博之時,你仍心繫他人安危。難道你以為,自己已經強到可以保護任何人嗎?」司離突然冷喝一聲:「你錯了!」
手猛然往外一拖,白蘭雙眼瞳孔猛縮,發出讓人心碎的尖叫。
安澤南聞聲彈起,卻見司離手中抓出一團如霧靈光。淡淡霧氣升騰中,那團靈光卻如同心臟般緩緩鼓動,此物,正是白蘭體內靈胎。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安澤南咬得牙齒咯咯響,心靈再無法保持平靜,怒火狂騰。
司離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為了讓你恨我。用盡一切力氣來恨我吧,澤南,然後追上我的步伐。如果沒有殺我的決心,那麼像今天一般,你所珍視的東西將會一一失去……」
說話間,司離把再度昏迷的白蘭朝他扔來。
安澤南伸手去接,剛抱住白蘭,司離如同鬼魅般閃現,一腳橫掃。
旋風轉身,安澤南緊緊抱住白蘭,硬以後背擋司離一擊。
背心如同被一錘掃中,安澤南抱著白蘭朝前飛跌,再滾了數滾卸去巨力,方沒傷了不省人事的白蘭。他喉間一甜,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在天台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漬。
「我雖然答應過不碰匠神的女兒,但卻沒有保證聖門之外無人能碰。如果連她也失去的話,不知道澤南會否徹底的恨我?」
司離如同魔王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安澤南聞言一征。
心裡的怒火奇迹般消失得一乾二淨,他緩緩放開白蘭,背對司離站了起來。
司離冷酷的臉容上,嘴角微微牽起,露出微笑。
感覺到了。
他終於感覺到了,安澤南的身上散發出純粹的殺機。沒有憤怒,沒有憎恨,只有簡單地……想殺死他而已。安澤南雖沒有說話,司離卻彷彿聽到他不斷在耳邊說:我要殺了你。
「不必等到半年後了……」安澤南淡淡說道。
靈能味道改變了,雷貘力量飛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灼熱的靈勁。
嘩的一聲,在安澤南的左背展開三支純由火焰構成的羽翼。同時,他雙手自小臂起浮出赤紅的鱗片覆蓋於其上,雙於手腕自手掌生有白色骨片自動生成了護腕及手套。
安澤南飛快轉身,三翼中有一隻散成漫天紅光,再於安澤南胸前聚成赤紅光矢。
箭尖瞄準司離的胸口,安澤南的雙眼平靜得如同不帶一絲感情。
「就在這裡,我要殺了你。」安澤南淡淡說道。
跨步拉弓,彎如滿月。
一股凌厲的殺氣頓時沖著司離狂涌而去,安澤南身上靈光翻騰,卻在身後形成了深紅怒吼的虛象。
手指放開,赤紅光矢閃了閃,消失在空氣里。
再出現時,已經來到司離身前。
自光矢消失到出現,時間短得如同沒有間隔。突破時空的界限,光矢直取安澤南的平生勁敵。
司離原地不動。
光矢及身,轟然巨響中,爆出深紅魔焰,纏繞旋轉如同火龍般呼嘯衝天。衝擊波四逸,紅焰再隨著吹掠的狂風散開,把半邊天台籠罩在一片火場里。
然而火焰中,司離傲然而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發出金光的佛缽,更有朦朧金光罩住全身,為他隔絕了深紅魔焰的傷害。
安澤南看得一征,特別是魔主手中的佛缽,讓他想起了在缽羅耶伽時,當日鬼國出世,怨氣衝天之前。那山城王陵下便有一物帶著金光飛起不見,如今想來,那東西當是鎮壓鬼國的三藏佛缽,卻不想如今落在了司離手中。
司離隔著火焰看著安澤南道:「記住此刻的心情,然後半年後我們無名峰再見吧。就此別過,澤南保重了。」
話音未落,司離身影連閃,眨眼消失在火場之中,帶著白半的靈胎瞬間遠去。
這時消防車的警笛在遠處響起,安澤南看著司離消失的方向低嘆一聲,回頭抱起白蘭,踢開困著靈獸的魔封匣,然後從天台的另一邊躍下,跳至旁邊另一幢爛尾樓樓底,再鑽入天台樓梯消失不見。
白蘭被安澤南送到了醫院中,醫生給她做了詳細的檢查,卻發現她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可不知為何,她的意識卻陷入沉睡,呼之不醒。
安澤南知道那是失去靈胎后的現象,卻不知白蘭的暈迷是暫時,亦或是永久。
心情落到了低谷,安澤南揣著重重心事回到了特事組,卻見唐柯以手捧臉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龔倩見他回來,忙問白蘭安危。安澤南據實告之,得知白蘭住院的醫院后,龔倩立刻奪門而出。
聽得安澤南的聲音,唐柯抬起頭。他從沙發上跳起,衝到安澤南身邊叫道:「澤南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能變得更強!」
安澤南見他神情有異,追問之下,才知劉可蕊竟被抓走。而且從唐柯的描述來看,那帶著巨虎妖獸的男人,還有襲擊唐柯的惡鬼正是在喀布巴山谷所見的馴獸師及修羅。換言之,不僅司離,連司馬肅傑也開始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安澤南隱隱感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醞釀之中。
面對唐柯的苦苦追問,安澤南搖頭道:「馴獸師是屬於比較特殊的群體,你們並非像修行之人般一切向諸內求,以鍛煉自身來達到脫胎換骨,逐步強大的目的。簡單來說,馴獸師的實力受限於控制的妖獸,妖獸數量越多,個體越強大,這也就意味著馴獸師的實力越強大。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你。」
這是事實,在自然環境不斷受人類征服開墾的現在,妖獸的數量急劇下降。唐柯能夠擁有鑿齒這隻妖獸已屬可貴,安澤南卻不知還有哪裡有妖獸可供唐柯馴服。
「說到妖獸的話,我倒是知道一些情報。」
突然,龔天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安澤南回頭一看,龔父已經走了進來,並告訴唐柯某個地方有強大的妖獸出沒。唐柯聽罷,掉頭便走。安澤南要叫住他,卻為龔天正攔住。
「澤南,那是小唐自己的戰鬥,你還是不要阻止的好。」龔天正正色道。
安澤南搖頭說道:「唐柯要變強是為了想營救可蕊,可即使知道哪裡有妖獸出沒,但妖獸豈是那麼容易馴服得了。就算他馴服了更強大的妖獸,可他知道去哪裡救可蕊嗎?」
「我知道你想幫助朋友,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東西是除了本人外其它人無法替代得了。唐柯和白蘭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對於唐柯來說,女友在自己眼前被抓走,唐柯的自責與自尊都要求自己親手救回可蕊,否則他無法過得了自己那一關。所以這是唐柯自己的戰鬥,澤南你不是聖人,你無法守護每一個人的命運,何況現在我不覺得你還能分心它顧。」龔天正嘆道:「觀唐柯白蘭兩人的遭遇,恐怕司離已經和司馬肅傑聯合起來,正想辦法務必要把你孤立起來。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看來這一次,魔門是準備以你為目標再施殺手,所以才開始削減著你身邊的力量。」
安澤南心中苦笑,龔天正不知道原因,他可是再清楚不過。司離此舉非是要削減他身邊的力量,他只是在逼安澤南用盡辦法去變強,否則便如他所言,將把安澤南所珍視的東西一一奪走。
唐柯離去,白蘭暈迷。司離已經奪走他兩個重要的朋友,接下來又會是什麼?
腦海中突然掠過龔倩的影子,安澤南無法壓抑從心底浮起的戰顫。下一個,他是否想奪走龔倩?
不,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時,龔天正接了一個電話。以匠神的修養亦不由臉色大變,放下電話后,他看著安澤南說道:「我得到消息,龍淵已經收到了魔門的通知,便在半年之後,司離將約戰你於雲丘無名峰頂,以此決定正邪兩道的命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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