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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罪大惡極

  第十一章罪大惡極 

  活體解剖,顧名思義便是對活著的動物進行解剖。當然,也有個別例案是以活人為解剖對象。 

  被譽為「解剖學之父」的希羅費羅,曾被指揮解剖了至少600名活人囚犯。這個數字或有誇張,但卻指出歷史上確實存在這種不道德行為。 

  而龔倩幾人在爛尾樓區發現的秘密手術室所進行的活體解剖,當然不會是用以學術研究之用。 

  「多數與器官販賣有關。」 

  特事處的辦公室里,龔倩如是說道。 

  現如今,醫學發達,器官移植已經不是新鮮事。器官移植手術多用於絕症患者,也有富貴人家為了長壽而更換自己身體已經衰老的器官。而移植的器官,正規的渠道是通過志願者捐贈。 

  然而,因為器官的排斥現象存在,並非捐贈的器官一定符合患者的身體條件。於是,黑市上出現了器官販賣這種不法活動。而器官販賣的來源自然不會是合法,不法分子與某些醫院的黑心醫生合作,盜取剛剛去世的死者器官以謀利。更有膽大猖狂者,則直接對活人下手。 

  活人被盜取的器官通常是腎臟,儘管此種器官人體內左右各有一個,即使失去其一人也能活命。但如果搶救不及時,便往往釀人命。 

  從種種跡象表明,莫顏當是碰上了器官販賣組織,被強迫進行了活體取器。而從幾名死者皆是心臟消失的情況來看,安澤南幾可斷定,莫顏被取走的定是心臟無疑。一想到這裡,他便覺胃中翻江倒海,差些沒把膽汁也吐出來。 

  龔倩雖比他好些,可也臉色蒼白。這美貌警官緊緊握緊了拳頭,恨恨道:「如果他們真是幹了這種罪大惡極之事,姑奶奶乾脆撤手不管這檔事了,讓他們都給凶靈殺絕了才好!」 

  「萬萬不可。」安澤南卻連忙擺手。 

  「怎麼,你想袒護這些不法之徒?」龔大小姐雙眉一挑,美目中隱現煞氣。 

  安澤南苦笑道:「怎麼可能。不過,現在你真不能說不管就不管。」 

  「理由?」 

  「第一,說余永年幾人從事器官販賣只是我們的猜測,儘管有那秘密的手術室,可也得查個清楚再下定論。」安澤南分析道:「第二,就算余永年這些事做的是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也不能放任凶靈繼續殺人。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凶靈由怨恨而生,憑著本能將生前仇人一一覓上而殺之。此種行為是為本能,如同動物覓食。而一旦仇人盡誅,沒有了目標的凶靈是不會就此散去,已經擴大的怨恨會把殺戮的本能無限擴大,最後將演變成隨機殺人。到那時,將會有無辜的人受到連累,敢問龔大警官你於心何忍。」 

  「你小子不用拿話擠兌我,不過你這樣說倒也有些道理。」龔倩雖是任性,卻非不識大體。兩相權衡,便有決斷:「好吧,我讓銀行的朋友幫我調查余永年這幾人的最近幾年的資金狀況。器官販賣的暴利是難以想像的,如果他們涉及這類活動,資金帳戶必定波動極大。再者,如果他們從事這種不法勾當,最遲明天,剩下的同夥必定會投案自首以換取警方的人身保護。」 

  「我只怕今晚網上的視頻,會讓倖存的傢伙對你們警察失去信心,那就糟糕了。」安澤南曬道。 

  龔倩搖頭:「不,現在的形勢由不得他們選擇。我怕的是,他們會否遠走高飛。」 

  「希望他們不要這樣做,那樣無異於找死。」安澤南嘆道:「到時我們要找到他們困難,可憑藉著死前對兇手強烈的怨恨和印象,凶靈要找到他們卻不難。」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一切等明天再說。走吧,我先送你回學校。」 

  安澤南點頭站起,在看到牆上時鐘時卻跳了起來,苦笑道:「糟糕了,過了學校關門的時限。」 

  「那上我家將就過一夜吧。」龔倩不以為意說道。 

  安澤南眼睛亮了起來,後者卻不經意地亮出手槍淡然道:「不過你可別亂來,對付靈體我不在行,折磨人我倒知道好幾種法子。」 

  ※※※※※※※※※※※※ 

  翌日,特事處辦公室。 

  安澤南打了個噴嚏,精神不振。龔倩神色古怪地看著他:「你昨晚受涼了?」 

  「嘿,有點。」安澤南尷尬地笑著。 

  昨晚龔倩帶著他回家,安排他下榻的房間就在龔倩自己卧室的隔壁。安澤南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大和尚,這麼一個大美女就和自己隔著一道牆又怎麼能安然入睡。幾經翻轉,全無睡意的他乾脆在床上練起很久沒有練習的吐納功夫。 

  但也不知道是否疏於練習,練著練著他倒給睡著了,結果今天一早醒來,大有感冒的趨勢。 

  龔倩還想再問,手機卻響起。聽了一通電話后,她神采飛揚對安澤南道:「銀行的朋友有消息了,我托他們調查的那幾人帳戶,在這幾年間都有極大波動。雖然他們的資產通過種種手段進行分散,但匯總起來后數目十分驚人。」 

  安澤南眼神一暗,如此一來,余永年幾人八成與器官販賣活動有關。一想到莫顏被取心而死,安澤南便不由為她黯然神傷。 

  這時辦公室有電話打進來,龔倩一聽,電話那頭傳來趙國棟的聲音:「你們馬上過來,有個叫張忠的男子投案自首。哼,他們果然從事器官販賣等一系列非法活動!」 

  刑偵組問訊室。 

  張忠年紀大概在四十左右,兩鬢髮白,額頭上有深刻皺紋,正是思慮過多之相。兼之眼眶沉陷,皮膚透著淡淡黑澤,卻是驚嚇過多之兆。他從事的職業是醫生,眼下,正由龔倩和趙國棟親自審問他,而安澤南和其它人則通過攝像頭在問訊室外旁聽。 

  「姓名?」 

  「張忠。」 

  「職業?」 

  「醫生。」 

  簡單的問答后,問訊進入正題。龔倩明顯壓抑著怒氣,聲音冷若寒霜:「你說你要投案自首,那麼你要投的是什麼案。如果不老實交待,別指望我們警方會給你提供人身安全的保護工作。」 

  「我說,我什麼都說。警察同志,你們要救我!」張忠顯是內心驚懼不已,被龔倩兩句話一嚇,便積極配合。 

  「坐下。」趙國棟冷冷對激動得站起來的張忠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得有半點隱瞞。」 

  張忠連連點頭,然後說道:「我、謝森、敦旭、譚一力都是一夥的。我們乾的是….是……」 

  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龔倩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是什麼?」 

  「……器官販賣。」張忠老實交待,聲音細得像蚊子似的。 

  抬頭看著兩位臉帶煞氣的警官,他接著交待:「謝森是我們的頭,他本身是藥品供應商,所以有自己的銷售渠道。我們的客源大多數是達官貴人,也只有他們才出得起高價購買。起初,是由我在醫院盜取剛死不久的患者身上還可供利用的器官出售……」 

  「哼,你可真是好醫生啊。」趙國棟這回也沉不住氣,忍不住譏諷道。 

  張忠心裡有愧,低下頭道:「我也想當個受人尊敬的醫生,可我需要錢。沒錢,我怎麼送孩子出國念書,怎麼培養他成材……」 

  「別廢話,說重點。」龔倩打斷他的話,又補充道:「如果你的孩子知道他讀書的錢是這樣來的,我看他這書讀得也不安心吧。」 

  張忠的頭更低了,過得片刻才繼續說道:「剛開始時,我們用的都是醫院死者的器官。但有時候,我們提供的器官並不適合,這時我們就會……選活人下手。第一次的時候,我是不肯乾的,但活體取器的活是平時酬勞的十倍有多,所以……」 

  「所以你他娘的就幹了!」趙國棟吼道:「你還是不是人了!」 

  「我錯了,警官。我錯了……」張忠連連說道,身體抖個不停。 

  「繼續說。」龔倩按下趙國棟,聲音卻越來越冷。「你們是怎麼分工的?」 

  「一般是由我確定目標,而目標的選擇是從醫院的資料庫里挑選出來的。出於安全的考慮,我們每次選擇的目標基本都不是本市的人,這樣一旦出事我們的麻煩也會少許多。而這其中,由譚一力負責抓人,敦旭負責麻醉工作,而我……則是主刀。」張忠說得快要哭出來:「器官取出來后立刻急凍保存,再交由謝森去聯繫買主。警官,就是這樣……」 

  「你們最後一次取器的對象,可是這個女生?」龔倩冷著臉把莫顏的相片扔到張忠面前。 

  張忠一看,閉上眼睛哽咽道:「就是她……天殺的謝森。我們以前就算是活體取器,取的也只是腎臟。可這次要動手術時,謝森才告訴我要的竟然是這女生的心臟。我不肯做,他卻用我兒子威脅我,警官,我是被逼的呀。」 

  「我就知道,做這種事肯定會有報應。現在報應來了,其它人都死了,只有我了。可我不想死啊,求兩位警官救救我。」張忠說到這,乾脆跪到地上拉著趙國棟的褲管哭道。 

  「像你們這種罪大惡極的人,死了活該。」龔倩不屑道,又問:「那個余永年呢,他擔任什麼角色?」 

  「余永年?你說那作家,他是個變.態。」張忠說道:「他倒不是我們一夥的,但他和謝森相熟。每次我們做活體取器,他總要在一旁。說是被我們盜取器官的人那種恐懼表情可以給他創作上的靈感……」 

  「一群敗類。」趙國棟最後道:「你放心,在沒接受法律最終制裁前,我們不會讓你死的。不過我希望,執行死刑時,拿槍的可以是我!」 

  張忠聽罷,頹然而坐。他當然知道自己就算自首,也難逃法律制裁。但還希望可以判得個無期徒刑。可就算是死刑,也總好過那種被無形的力量分分秒秒壓迫著的感覺。接連兩天的死亡預告,已經快把他的精神擊潰。 

  龔倩走出問訊室,卻拉住趙國棟道:「趙組長,借一步說話。」 

  辦公室里,龔倩讓趙國棟摒棄左右,然後才道:「我知道趙組長肯定不會相信,但這幾起案件,都不是人乾的。」 

  趙國棟曬道:「不是人乾的,難道是鬼做的?」 

  「沒這個可能嗎?」龔倩針鋒相對:「趙組長好好想想,如果犯人是普通人類的話,昨晚就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底下殺人還安然離去。」 

  「這隻能說對方手段了得。」趙國棟依舊堅持。 

  龔倩暗嘆。在來刑偵組之前,安澤南讓她直接向趙國棟挑明。畢竟張忠是凶靈莫顏最後的目標,無論如何不能讓其得手。而要保護張忠,就必須趙國棟全力配合,否則到時一個疏忽便又前功盡棄。 

  知道說服不了趙國棟,龔倩朝門外叫道:「小南,進來。」 

  下一刻,辦公室里響起趙國棟的怪叫:「哇,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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