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春意盎然
王懷安和白恒走出了小巷，白恒沒有再去管跟在他身後的啞奴，好像是已經想的明白了。
反正他也不會說話，跟著就跟著吧。
青城的夜晚與白天的景象又不相同，就算是街道上同樣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夜晚燈火闌珊的映襯之下也更顯得人聲鼎沸。
“白恒，你到底打算帶我去哪裏啊？”
王懷安跟在一直慢悠悠閑逛的白恒身後，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白恒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結果現在卻又不緊不慢的開始散步是為了什麽。
白恒挑挑揀揀的看著一個攤位上各式各樣的麵具。
“老板，你這麵具怎麽賣的呀？”
賣麵具的攤主是個老頭，聽到有人詢價之後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這就是個小本買賣，這些麵具也不值什麽錢，小哥要是有看上的，兩個小玩意隻換小哥一枚大子。”
“這麽漂亮的麵具居然這麽便宜呀？”
老攤主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白恒轉頭看向王懷安。
“別愣著啦，快過來選一個。”
王懷安雖然不知道白恒是什麽意思，但是他看著那些麵具也的確有些喜歡，就隨手拿起了一個豎著兩隻角的牛頭麵具，而白恒選了一個虎頭麵具，之後又拿起了一個隻露出了雙眼的麵具丟給了跟在他身後的啞奴。
“哎呦，小哥，那個麵具還沒畫完那，你看我這人歲數大了，稀裏糊塗的就給擺在攤子上了，要不小哥你再換一個。”老攤主指著已經被啞奴戴在了臉上的麵具說道。
“不用，我覺得這個就挺好的。”
“那行吧，小哥要是喜歡的話就留著，但是這沒畫完的麵具我也不能收小哥的錢，就全當是我送給小哥的了，小哥隻給兩個麵具的錢，就一個大子就行。”
白恒從袖子裏拿出了兩枚銅錢放到了老攤主的手上。
“小哥，一枚大子就行，多出的那個你拿回去。”
“在我眼裏老伯你這麵具一張就值得上一枚大子，我這付的就是兩張麵具的錢。”
那個老漢聽到白恒的話後頓時喜笑顏開，他笑著說道：“行，小哥這話說的我老漢心裏透亮，老漢要是再推脫就對不起小哥的這番心意了，我今天就昧著良心一回，收下小哥的兩枚大子。”
白恒也笑了笑。
那個老攤主收了錢之後開口說道：“聽小哥說話的口音不像是齊國人，倒像是秦地的人。”
“老伯不光做麵具的手藝好，這耳力和見識也厲害。老伯說的不錯，我正是秦國人，來齊國四處走走，遊玩一番。”
老攤主擺了擺手說道：“小哥可別這麽說，老漢那有什麽見識，就是常年在這兒擺攤，人來人往的聽的多了，才聽出了小哥的口音像是秦國之人，都是胡亂
猜的。”
王懷安自始至終都沒有插話，他拿著那張牛頭麵具聚精會神的聽著白恒和老攤主的對話，心裏卻有些想不明白怎麽白恒三言兩語之下就和這個初次見麵的老攤主變得如此熟絡了。
白恒湊近了了那個老攤主，低聲問道：“老伯，我聽人說今夜城裏有個交易會，但是卻不知道地點在哪，不知道老伯能不能給我指個路。”
老攤主立馬心領神會。
“原來小哥是想去‘哪裏’玩玩，怪不得要買老漢我這麵具。”
“剛好遇見了，要是不去見識見識那不是有些遺憾嗎。”
“這倒不錯，聽說這次的交易會是近十年來最大的一次，要是錯過了，可就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碰上了。”
老攤主說完後用手指著方向，低聲在白恒的耳旁說了小一會兒兩人才分開。
白恒抱拳向老攤主致謝。那個老攤主又出言向白恒提醒道：“小哥，我可還聽說這次的交易會是需要有請帖才能進去的，你們要是沒有請帖就算是去了也是白去，恐怕不會讓小哥你們進去。”
“老伯不用擔心，哪怕能遠遠觀望一下也是不虛此行了。”
看著白恒、王懷安和啞奴三人離去，老攤主感歎了一句：“如此年紀正當是好時候呀，可惜呀，我老嘍老嘍……”說完之後就開始整理自己攤位上擺放著的麵具，可別再有沒畫完的麵具繼續擺在上麵了。
王懷安已經對白恒有了一絲的敬佩之意，看來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走在前麵的白恒似乎感受到了王懷安火熱的目光，他回過頭看向王懷安。
“王懷安，你怎麽用這種眼神盯著我？”
王懷安對著白恒豎起了大拇指。
“白恒，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厲害，說了幾句話居然就能讓人對你變得這麽親近。”
白恒“唰”的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折扇，一臉得意的說道：“你才知道本公子的厲害呀，不過這還都是小小的手段，無非是拉弄人心的小伎倆，本公子的本事還要大著哪！”
“那然後咱們去哪？”王懷安問道。
白恒用一隻手摟住了王懷安的肩膀。
“接下來我就帶你去那個好地方，放心的跟著我走，保證讓你見識到什麽叫做真正的大場麵。”
王懷安對什麽大場麵倒是沒有多少興趣，但是他是真的想跟著白恒多學一些與人交流之道，這樣明日自己獨自一人去往臨安府的時候也能多一些準備。
沿著主街拐過了幾個彎之後，白恒終於停了下來，他用手指向不遠處一座燈火輝煌的高樓。
“到了，就是哪。”
王懷安順著白恒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後立馬轉過了身，雙耳通紅，臉上滿是尷尬之色。
白恒雖然不清楚
王懷安看到了什麽，但是他嘴角輕輕上揚，隻看著王懷安此時的反應也就能猜到了一二。
王懷安身為修士，五感的感知能力自然要比常人好上許多，所以他比白恒看到的東西也要多得多。
在王懷安的眼中，除了看到懸掛在高樓正門之上寫有“春意樓”三個大字的牌匾之外，還有站在門口處的七八個模樣漂亮的女子，這些女子個個坦腹露腰隻穿著一件將將能夠遮擋住胸口的上衣，然而卻掩蓋不住挺拔雙峰之間深深的溝壑，她們揮動著手中的絲娟同進出高樓之中的男子笑意吟吟的搭著話。
男女之禮王懷安雖然懂得不多，但是也在書上看到過“非禮勿聽，非禮勿視”的聖人言論，所以他當下就立馬轉過身，不再去看那座高樓。
而與王懷安的窘迫姿態完全不同，白恒愜意的輕搖著手中折扇，目光不躲不閃的直視著前方。
“今朝同往風流夜，他日良宵欲相逢。好一片滿園春色，春意樓，好名字我喜歡。哎，王懷安，這麽好的景色你怎麽就不懂得欣賞哪？”
王懷安已然是滿臉通紅，他語氣帶著一絲怒意，斷斷續續的說道：“別胡說八道，那……那有什麽景色！”
白恒張開五指，伸手在眼前劃過那座春意樓。
“滿園春色呀，你竟然看不到！真是浪費了如此美景。走！跟我進去，一睹此間真容。”
白恒已經邁開了腳步，可王懷安卻站在原地猶豫不決，不知道是該跟著白恒同去，還是站在原地等著白恒才好。
王懷安糾結的時候，身後再次傳來了白恒的聲音。
“君子坦蕩，其心澄澈。再說如果你連這點小事都不敢麵對的話，那臨安府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
王懷安一咬牙，轉身跟上了白恒。
白恒笑著說道：“這就對了嗎，堂堂男子何懼之有。”
王懷安對著白恒握了握拳頭。
“少說廢話！”
白恒用手中折扇對著王懷安輕輕扇了幾下。
“小哥，君子動口不動手呀！”
春意樓前站著的女子老早就注意到了王懷安和白恒兩人，所以在他們靠近之後幾名女子立馬湊到了他們麵前。
“兩位公子這是要到哪裏去呀？奴家已經備好了清茶，公子不打算進來坐坐，慢慢品嚐享用一番嗎？”
一名女子用絲娟擋在嘴邊，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其聲音之中也滿是蜜意，讓人聽著便有些心緒浮動。
白恒停在女子麵前，彎腰施禮道：“既然是姐姐盛情相邀，我等自然是不敢怠慢，要去的，到時還望姐姐能夠多多指教一二。”
與白恒搭話的女子聞言頓時笑的花枝亂顫，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胸前的那一道溝壑在她歡笑之時竟然顯得
越發的深邃了。
“公子放心，奴家定然不會讓公子失望，兩位公子裏麵請。”
女子說完之後就伸手拉住了白恒的手臂，帶著他走進了春意樓，同時又有一名女子來到王懷安的身邊，在她看到王懷安滿臉赤紅不敢抬頭的樣子之後，她掩嘴輕笑，蹲身施了一個萬福。
“公子不必如此緊張，本就是放縱享樂，一切交給奴家便好。”
王懷安趕忙作揖還禮，下一刻他的雙手就感受到了一股輕柔的擠壓感，王懷安抬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女子將他的雙手抱在了懷裏。
王懷安渾身一緊，立馬將自己的雙手抽了回來。
站在王懷安麵前的女子滿臉的笑容，她側過身體，同時伸出一隻手臂對著王懷安輕聲說道：“公子請。”
王懷安聞言立馬快步追上了已經進入了春意樓之中的白恒。
與王懷安不同，從一開始就跟在白恒身後的啞奴卻沒有遇到一名女子上前搭話。
穿過了歌聲彌漫、吵雜喧鬧的大廳，女子將白恒和王懷安引進了春意樓二樓之中的一間靜室，啞奴沒有跟進來，而是守在了房間之外。
白恒和王懷安先後坐在了椅子上，那兩名女子分別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向擺放在他們二人身前的小盞裏麵倒滿了茶水，而後拿起小盞竟然順勢就要坐進白恒和王懷安的懷裏。
白恒神態自然，竟然還伸手摟住了女子纖細的腰支，而王懷安則是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撞翻了他身旁女子手中的茶盞，茶水灑滿了女子衣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