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再見已是不同境遇。
“城牧大人,杜老先生,我大概猜測到莊叔還有閔瑤他們在哪裏了。”
杜老聞言激動的問道:“真的?那他們現在何處?”
言不凡沒有開口回答。
元廣波見狀說道:“怎麽?嚴奇小哥,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隱情嗎?”
言不凡對著杜老先生還有元廣波各施了一禮。
“這件事恕嚴奇不能相告,但是請杜老和城牧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將莊叔還有閔瑤平安的帶回來。”
言不凡說完就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留下身後元廣波和杜老隻能一頭霧水的麵麵相覷。
言不凡重新擠出了人群,在天一坊中之時他便感知到了昨夜與其相鬥的那名女子氣息。
對方並沒有想要刻意隱藏自身的氣息,反而更像是擺明了告訴言不凡自己的到來。
言不凡追隨著女子的氣息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之中。
與言不凡已經有過兩次相見的女子手中托著一個方盒站在小巷裏,在她的身後停著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
女子戴著一層青色麵紗,身穿一件疊紗廣袖長裙,輕搖緩步,媚態自成。
走到言不凡麵前的女子低首施了一個萬福之禮,然後才開口說道:“幽泉冥府四殿主座下羅刹,小女子香寒,見過不凡公子。”
清風拂過,淡香襲人。
若不是言不凡與她交過手,還真就不會想到一個如此體態輕柔的女子會是那種出手狠辣果決的幽泉冥府之人。
言不凡一直戒備著這個女子,如今雖然隻有這個女子一人,可是依舊不能讓言不凡完全放下戒心。
“天一坊中的一對父女是否在你們手上?”言不凡不想同這個名叫香寒的女子多有瓜葛,於是開門見山的向其問道。
羅刹香寒笑著說道:“回公子,香寒的確去過天一坊,可在香寒前去之時天一坊中就已經是空無一人,此時我家殿主也在派人查訪那對父女的下落,若是有所收獲,香寒一定會知會公子。”
言不凡根本無法確定應不應該相信香寒所說的話。如果莊叔和閔瑤不是被幽泉冥府所虜,難道在東陽城中還會有其他人出手將他們父女二人抓走嗎?言不凡想不到。
羅刹香寒將手中的方盒托起送到了言不凡的麵前。
“公子,這是我家殿主送給你的一件小禮物,望請公子過目。”
言不凡看了看香寒,對方依舊保持著笑容。
言不凡單手打開方盒,在看清方盒之中所盛之物後,言不凡一把抓住羅刹香寒的手臂。
“你們把她怎麽樣了?!”
方盒掉落到了地麵之上,一條長鞭從盒子之中掉了出來。
麵對言不凡的怒目而視,羅刹香寒臉上笑意不變。
“不凡公子不要心急,茵雪姑娘此時正在我家殿主處做客,香寒此來便是請公子一同前往。”
言不凡咬牙放開了香寒的手臂。
“沒想到自己終究是連累到了茵雪姐。”
言不凡彎腰撿起地麵上的長鞭,羅刹香寒轉身說道:“請不凡公子乘上車駕,香寒會為公子引路。”
如今金茵雪已經落到了幽泉冥府的手上,言不凡也就沒有了選擇的
餘地,隻能依羅刹香寒之言,登上了那輛奢華的馬車。
言不凡看著手中的長鞭沒來由的就想起了身在黃泉巷之時杜輝最後同自己所說的那句話話。
“我與幽泉冥府的仇怨果然牽連到我身邊的無辜之人了嗎?如今莊叔和閔瑤父女下落不明,茵雪姐也被惡人所困,那以後了然師傅,還有在孤島的沈師傅和懷安哥是不是也會身陷其中?”
言不凡抬頭看著掛在馬車裏散發著柔光的夜明珠。
“爹,娘,孩兒到底應該如何抉擇?”
沉浸在自己思慮之中的言不凡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外麵響起了香寒的聲音。
“不凡公子,我們已經到了,請下車架。”
言不凡走下馬車,跟隨香寒走入了一座廣闊的宅院。
宅院雖大卻無一人,唯有言不凡跟在香寒之後走在宅院的長廊之中。
到了一處房間之前,言不凡的耳中突然聽到了一陣女子的歡笑嬉鬧之聲。
走在前方的羅刹香寒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同言不凡說道:“請公子稍候。”
香寒輕輕叩了幾下緊閉的房門,房間裏的嬉笑之聲散去,隨後傳出了當日前去天一坊中看診的女子聲音。
“進來吧。”
羅刹香寒推開房門,帶著言不凡走了進去。
房間裏同羅刹香寒一樣麵帶薄紗的女子分立在一張鋪有雪白毛皮的座椅左右。
與其說是座椅倒更像是一張不小的床榻。
座椅居於房間正中的位置,其上半躺著一個把玩著銀白麵具的女子。
言不凡一眼就認出了女子的身份,她應該就是羅刹香寒口中的幽泉冥府的四殿主了。
在她的身旁則是一個戴著銀白麵具,身穿素白長裙的女子安靜的坐在床榻邊緣,一動未動。
“言家小哥,沒想到咱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不知道小哥的心裏可曾想念過奴家?”
座椅上女子交疊的雙腿輕輕晃動,本來遮蓋其上的絲質裙擺自然滑落,露出了女子膚如脂玉,纖細勻稱的雙腿。
言不凡卻目不斜視的看著女子的眼睛,不為所動。
“我既然已經來了,就請四殿主交出被抓來的那位姑娘吧。”
言不凡的語氣平淡且冰冷,蘇曼衣則笑著坐起身,一隻手搭在坐在她身旁的女子身上,整個人都軟踏踏的趴在女子的肩膀上。
“小哥不要心急嗎,多日不見也不說先與奴家敘敘舊。”
在言不凡的體內已經有了帶著絲絲寒意的真氣升騰而出,腳下柔軟的地毯之上更是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冰霜。
“四殿主要言不凡前來若是隻為了消遣,那就請恕言不凡失禮,便要告辭離去了。”
蘇曼衣抬手將身邊女子臉上所戴的銀白麵具取下,笑著說道:“小哥,你舍得走嘛?”
看到了那名女子摘下麵具的容顏之後,圍繞在言不凡身上的真氣瞬間散去,整個人的身體也下意識的向前邁出了一步。
蘇曼衣用手指不斷地撫摸著雙眸緊閉的女子臉龐。
“可真是一個妙人呀,難怪言家小哥會對這位姑娘如此上心,即便是換做了奴家也要失神幾分。”
蘇曼衣輕輕抬起金茵雪的下巴,轉臉看向言不凡說道:“小哥你說說,奴家與這位姑娘誰更漂亮一些?”
金茵雪的相貌比之蘇曼衣是要差上一線的,但是在言不凡的心中,恐怕無人能與金茵雪相比。
那晚月下的澄光清眸,在言不凡的眼中就要勝過這世間所有的女子了。
“言不凡與幽泉冥府的仇怨皆由言不凡一人承擔,請四殿主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蘇曼衣也沒有在意言不凡無視了她的問題,繼續看著金茵雪說道:“無辜?我用兩名女子羅刹都請不到言家小哥到我這小小的宅院之中來,而一件這位姑娘的隨身之物便可以輕易做到,小哥怎麽還能夠說這位姑娘是被無辜牽連的哪?在奴家看來,這真真是一點都不無辜了。”
言不凡欲言又止,隨後咬了咬牙齒,第一次對著蘇曼衣施禮說道:“請四殿主放了她,言不凡願意以自己為質作為交換。”
蘇曼衣走下座椅,在她起身的時候披在她身上的絲袍瞬間滑落,一件齊胸的短衣根本難以完全遮蓋住她胸前的波濤。
言不凡低著頭,蘇曼衣圍著他轉了一圈,這才緩緩說道:“這麽一個妙人,奴家雖然不舍,可誰讓小哥在奴家的心裏更為重要,隻好依小哥所願了,不過奴家這裏還有一件麻煩事需要小哥替奴家解憂。”
“四殿主請明言。”
言不凡依然沒有抬起頭。
“小哥應該記得奴家昨夜派去請小哥的人是兩人,如今有一人落到了杜輝和顧遠的手上,奴家索要不得,所以隻好請小哥想想辦法,替奴家排憂解難了,隻要小哥將奴家的那名女子羅刹帶回,奴家就將這個妙人交由小哥處置,甚至連奴家自己也可以交給小哥隨意處置。”
蘇曼衣說著“隨意”二字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語氣,同時抬手握住了言不凡抱拳的雙手。
言不凡的身體裏好像有一道電流閃過。
言不凡趕忙將雙手收回,雖然蘇曼衣提出的要求對於言不凡來說同樣不簡單,可是為了能夠將金茵雪救出去,他也隻好先答應下來,之後再另想他法啦。
“言不凡願意一試。”言不凡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金茵雪,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羅刹香寒走到蘇曼衣的身旁,替她披上了那件滑落的絲袍。
“殿下,這個言家公子當真可信嗎?如果他離去以後躲藏了起來,那之後可就再難尋到他的蹤跡啦。”
蘇曼衣走回座椅,重新趴在了金茵雪的肩膀上。
“人族男子癡情者少,薄情寡義之人多。他既然能夠為了這個女子的安危就可以身入險地,便可以算是一個癡情之人,但凡癡情之人就必會被情之一字所困。放心吧,他不會讓我失望的,如果真的是我看走了眼,那我可就不會這麽喜歡他了,殺他的時候也就不會難過了。”
“負心之人,該殺。”
“我看男人一向很準。香寒你說是不是?”
“對,殿下說的是。”
“對了,香寒,你出身青樓妓館,就算是被多少個男人拋棄你也數不清了吧?”
羅刹香寒麵帶微笑的回答道:“回稟殿下,香寒記得,死了的不去數他,活著的已經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