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花舌子
烏城北門處，一個頭戴鬥笠肩抗扁擔的漢子火急火燎的從城門走出了烏石城，邊走還不忘停下來四處看看，又向前走了兩裏路漢子又停下來開始打量四周，見四下無人，漢子將肩上的扁擔連帶著挑著的東西都藏在了路旁的樹林裏，這才鬆了口氣，摘了鬥笠一邊給自己扇著風一邊腳步不停的往烏山裏走。
這回可得跟大當家的好好邀一次功要一回賞錢，這萬永商行居然和榮二當家吩咐盯著的那個老道人兩個人勾搭在了一起，看萬永商行的金大小姐和那小子應該有些關係，不然以黑風寨探知的金大小姐的秉性肯定不會主動和那小子言語，看那個小子長得倒是好看可是有什麽用，到了床上關了燈還不是都一樣，肯定不如咱們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抗折騰。
哎，可惜了金大小姐那副好身段了，這要是落到自己手上，保管讓她好好嚐嚐什麽叫做床第之樂。
那漢子一邊走一邊想甚至還哈哈哈的大笑出了聲。
“兄弟有什麽事高興成這個樣子，說出來讓哥幾個也跟著你樂嗬樂嗬。”
那漢子正低著頭走路卻在頭頂突然傳出了一個與自己說話的聲音，漢子心頭一緊，剛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麻布口袋被兩個人扯著一下就把自己給裝了進去，然後自己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頓拳腳，那漢子當即大喊道：“哎呦，兄弟別動手，前道問來路，後脊頂山崗。咱們自家人別傷了自己人！哎呦，疼啊。”
那兩個打人的人一聽這袋子裏的花舌子還敢跟自己抖黑話，下手就更重了，一邊打還一邊說道：“你可真不愧是替黑風寨打聽事的花舌子，都現在這光景啦，還有心思問老子的來路，你以為老子是跟你一樣的土匪強盜啦，你個狗東西，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被裝在袋子的一聽這話心就涼了半截啦，這回算是栽了，這深山老林的自己就算是被人打死了也是白死，哎呦喂，我這命怎麽就這麽苦哪。
但是漢子到底是經過世麵的，混了這麽多年盜匪什麽樣的打沒挨過，當下就有了主意，直接雙手抱著腦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裏還發出有出氣沒進氣的聲音隻道：“哎呦……哎呦……”
打人的兩個人一看還真就停了手，其中一人問道：“別是真給打死了吧？”
袋子裏的漢子一聽心中就樂了：有門，也不是那下得了狠心的主。隻是他聽了另一個人的回答心裏也就樂不出來了。
“打死就打死了，反正也是黑風寨的那夥山賊，手上不定占著幾條人命，死了更好！幹脆補上兩腳讓他徹底沒氣。”說著還要在上手在給這個山賊兩下，但是卻被另外一個人給攔下了。
“大小姐直說讓咱們教訓他一下，我看還是把他抓回去，聽大小姐怎麽說。”
“也行，先給大小姐看過了，然後我在宰了他。”
山腳下的路邊，有人將之前那個漢子藏起來的扁擔找了出來放在了一個茵雪麵前，茵雪氣衝衝的將扁擔踢飛了出去，扁擔兩頭挑著的東西立馬撒了一路，但是看茵雪的架勢似乎仍不解氣。
沒想到還真給那個小色胚說中了，自己帶著人一路跟著那個收了攤子的漢子，那漢子果然火急火燎的徑直出了城，可是自己仍然沒有在城門處動手，萬一那漢子家是城外的，不過是在
烏石城裏做生意，如今出城回家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當自己看到那漢子將東西藏了起來，然後鑽進了烏山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就如同那個小色胚所說的一樣，這個商販有問題，絕對就是黑風寨派到城中來打探消息的，隻是為什麽這個黑風寨的花舌子要去醫館監視著？肯定不是監視醫館的小夥計和掌櫃，那就是監視老道長和那個小色胚啦，黑風寨為什麽要監視他們？一連串的問題在茵雪的腦袋裏接踵而來，茵雪是越想越糊塗。
正當茵雪苦思冥想的時候，之前派去收拾那個黑風寨花舌子的兩個人抬著一個麻布口袋從山林裏走了出來，二人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大小姐”，然後將抬著的口袋扔到了茵雪麵前的地上繼續說道：“依著大小姐的意思我二人已經將這個花舌子狠狠地收拾了一遍。”
茵雪看著地上的“口袋”一動不動，上前踢了一腳，還是不動，茵雪開口向那兩個隨從問道：“已經打死啦？”
其中一名火氣暴躁的隨從上去就狠狠地踢了那個“麻袋”一腳，大罵道：“好你個不識抬舉的狗東西，在我們大小姐麵前還敢裝死，信不信老子就砍了你！”說著“噌”的一聲拔出手中長刀，那袋子的漢子一聽到拔刀聲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了地上求饒道：“不敢，不敢，小人不過是上山的獵戶，不知何事得罪了大小姐，大小姐開恩放過小的吧，小的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小兒未曾斷奶，請大小姐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茵雪聽著袋子裏這個人的胡言亂語竟然消了幾分怒氣，茵雪命人將袋子打開，露出了裏麵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口鼻流血的漢子，茵雪指了指漢子身後，那漢子順勢望去見到了不遠處被打翻在地的扁擔立馬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被發現了，根本無法蒙混過關，他馬上轉過頭對著茵雪磕頭哭天抹淚道：“都是黑風寨裏那群山賊逼著我幹的呀，我要是不聽他們的話他們就要殺我全家，小人不敢不聽他們的話呀，大小姐放過我吧。”
茵雪也不著急，等他說完之後才問道：“你若是想要留住一條性命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隻要老實回答，我就放過你一馬，你聽著，與黑風寨有仇的是我們萬永商行，你們大當家不讓你監視我們萬永商行而去盯著同濟醫館做什麽？”
那個黑風寨的花舌子為保住自己的性命老老實實答道：“監視萬永商行的事有別的兄弟做，監視同濟醫館這事是我們二當家吩咐的。”
茵雪繼續問道：“你們二當家是誰，他監視同濟醫館做什麽？”
那個花舌子抹了一把嘴邊的鮮血說道：“我們二當家叫榮海，全身都被黑袍遮住了沒人見過他長什麽模樣，從哪裏來的也沒人知道，但是我們大當家對他是言聽計從，二當家一來到我們黑風寨就下令讓我們這些在外麵打聽消息的花舌子要留意來往來烏石城的老道士，不管什麽時候隻要見到了上了歲數的老道士都要第一時間報給二當家，近幾日二當家知道烏石城裏來了個老道士就吩咐小的盯著這個老道士的一舉一動，所以小的才去同濟醫館旁邊看著。大小姐，小的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全都一股腦跟您說了大小姐您可要放過小的一條性命呀。”
茵雪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我說到做到，但是放了你之前還得麻煩你一點小事，做完了就放了你。
”茵雪示意重新將男子裝進了袋子又對著身旁的隨從吩咐道：“你們把他帶回萬永商行，小心一點別被監視著咱們的黑風寨花舌子給發現了，回去後從這個人嘴裏問出他們的下落，將他們全部拔掉，別誤了之後的大事，至於這個人事成之後就放了吧。”茵雪嘴裏說著放了他，實際卻對身旁隨從伸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順從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說道：“屬下明白，謹遵大小姐吩咐。”說完就抬著袋子走了，茵雪站在原地皺起眉頭。
這黑風寨二當家又是什麽人物，怎麽會對老道長的行動如此關注，看來那個黑風寨二當家和同濟醫館裏的老道長都不是尋常的江湖人物，其中必有因由。
茵雪回到同濟醫館，言不凡向他問起那個小攤販的事，茵雪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將事情的經過大致敘述了一遍，但是卻隱藏了那個黑風寨花舌子是來監視了然道人一事，隻說是“這個花舌子見到自己曾來醫館，就想探查清楚自己來醫館的緣由，所以才盯著醫館。”言不凡聽後沉吟不語，了然道人雖然也有些不解，但是卻不疑有他，畢竟了然道人如何也不能知道一幫靠著打家劫舍為生的盜匪山賊監視自己一個窮酸的老道士能有什麽好處。
言不凡看了一眼茵雪，茵雪目光躲閃的說：“不要以為你有點小聰明就有什麽了不起，你看我做什麽？”
言不凡問道：“你已經將城內別處黑風寨的人都收拾掉了嗎？”
茵雪點頭道：“隻要是那個小攤販交代的我全都收拾幹淨了，怎麽？你擔心我們萬永商行辦事不牢靠？我還告訴你，不光他交代的人我都收拾了，連帶著那個小攤販也讓我給收拾了，我也叫人盯著出城的人，這兩天別管男女隻要是出城進了烏山的就都給我跟出三裏路，但凡發現一點給黑風寨通風報信的苗頭，就都抓回來，這回保管它黑風寨就是個睜眼瞎！”
言不凡本想著讓茵雪問問那些黑風寨的人關於黑風寨的情況，別管知道多少總算能讓自己有個準備，但是此事既然已經如此自己還是不要再說這些來的好，沈師傅曾經與自己和懷安哥說過世間女子心思最難琢磨，陰晴變化無跡可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惹她生氣。
兩日後了然道人和言不凡拜別了醫館席掌櫃，席掌櫃將他們送到了門口，一開門就看見茵雪已經站在了門口等候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身形臃腫但氣度不凡的男子。
那男子見了然道人和言不凡出了門，趕緊快步迎了上去，抱拳施禮道：“在下萬永商行掌櫃金四海見過了然道長，見過嚴奇小哥。”
了然道人和言不凡也作揖還禮。
金四海繼續說道：“前幾日金某因傷未能前來給了然道長請安，還請老道長不要見怪。”
了然道人笑言：“不妨事，聽茵雪姑娘說金掌櫃前次清剿黑風寨收了傷，貧道未曾上門看望才應跟金掌櫃告罪一聲。”
金四海笑道：“道長所言之事真是令金某慚愧不已，金某兩次清剿都未曾建功還被那些盜匪所傷，此番再次前去清剿就要仰仗了然道長了，如果能覆滅那夥盜匪，金某定當重謝。了然道長，請。”
了然道人帶著言不凡一起走到了金四海身旁。
了然道人說道：“此番隻為為民除害，金掌櫃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