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從年少，到老去

  他遭人暗算，修為盡毀，往後餘生，再也不能修煉，再也不能煉丹！

  更令人痛惜的是，他的妻兒也在那次的暗殺中，雙雙逝去，從此以後，他孤家寡人，孑然一世。


  縱使如此，他歸鄉的心，心底夙願，在沉浮中，未變絲毫。即便天道殘酷，命途多舛，他依然堅毅地、頑強地活著。


  可是，失去了修為，不再是丹師，他又如何說服他人？他又哪裏還有資格去做一名師者？

  他自辦學堂，無人肯來；他去學府應聘教習，杳無音訊；他主動去發掘有煉丹潛力的後生，教他煉丹之道，卻被人當成瘋子，避而遠之。


  從不惑之年歸來，如今的他年過耄耋，將近期頤之年。中間將近一甲子的歲月，他活在被質疑、被嘲笑、被嫌棄的境遇裏。若非心有執念，他早已選擇追隨妻兒去了。


  “我這一生，萬水千山，高山低穀，皆有涉足，也算不虛此行了。”


  葉輕塵的思緒沉浮在這段跌宕起伏的人生故事裏，她的眼前似乎有一張畫卷徐徐展開，畫上栩栩如生描繪著眼前老人的一生。


  從年少，到老去。


  人生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化作繽紛的色彩，酣暢淋漓地潑灑在這張斑斕壯闊的畫卷上。


  “唯一的遺憾，是沒有為蒼州城培養出一批丹師。。。一個也沒有啊！”


  “那，您後悔過嗎？”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選擇回來。”從雲端跌落泥淖，從圓滿走向破碎，因為夢想，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可是，我並不後悔。”如果當年，他選擇與夢想背道而行，他一生都會活在悔恨當中。況且，生命本就是一段一往無前的旅程，選擇了前方，便再也沒有歸途。


  “我這一生，大抵如此，所幸最終找到了一個願意相信我的人。”高老爺子含笑看著葉輕塵，蒼老的眼底，浮現出淡淡欣慰。


  “不過，丫頭，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我最近在研究前人留下的丹卷古籍，也嚐試了煉丹，但是在成丹之時屢屢失敗。無奈之下，隻好前來請教前輩，還希望前輩能指點迷津。”


  “你在學習煉丹？快和我說說你的煉丹心得。”


  葉輕塵思忖須臾，便將自己這段時間翻閱的丹卷古籍以及煉丹時遇到的困難和煉丹失敗後的感想和高老爺子說了一下。


  聽罷，高老爺子點了點頭，“成丹，是每一個丹師必須經曆的過程。也是檢驗一個人是否具備煉丹天賦的唯一標準。”


  “前輩，我失敗了這麽多次，難道是因為我沒有這方麵的天賦嗎？”


  “不一定。”高老爺子搖了搖頭。“你沒有丹師指引，獨自嚐試，失敗這麽多次是十分正常的。”


  “望前輩指教。”葉輕塵彎了彎腰，態度誠懇。


  高老爺子抬眸看著葉輕塵。少女十五六歲年紀，氣質出眾，彬彬有禮，看著讓人喜歡。他不由穿越漫長的時光，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曾經的他，也如這般，謙虛地向自己的師尊請教。


  “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