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我是太陽你是雨

  黃景煌最後得知自己被第一誌願錄取是在回到南城後。


  到那時，這朵孤傲的曇花真真是枯萎了一半，熱情才重新被點燃。


  宋餘在瓊縣混吃混喝小半個月，即將就要踏上回南城的路，心裏萬般不願意哪，但終究還是要走的。


  她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自言自語：“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什麽時候才能當個閑人，我不要軍訓啊，要死人的啊……”


  在一旁幫她拿東西的黃景禛劍眉微微蹙起：……


  小女孩心裏的怨念可不小。


  軍訓不好麽，強身健體。


  當閑人後整日裏就愛胡思亂想，各種撩撥他？

  她再不乖乖長大，他都下不了口，舍不得拆吃入腹。


  “好好軍訓，不準偷懶。”


  男人在她耳邊嚴父般囑咐。


  他不笑的時候，像極了黃崇年的身影，宋餘瘮得慌，她撇撇嘴，“我就隻是說說。”又不是真的不去參加軍訓，她可不想一開學就再次成為學校的“名人”。


  他摸摸她的頭，把她耳邊的碎發勾到耳鉤後，“高中不比初中，要經常打電話，晚上我一般都在宿舍裏。”


  宋餘：“？”


  她當然清楚高中生活隻會比初中越來越艱難。


  他還擔心她不會給他打電話不成？


  她以前是，沒有書本就活不下去。現在是，沒有黃景禛這顆太陽的拂照她也會失去光澤啊啊啊！見過《葫蘆娃兄弟》裏的蛇精娘娘沒，沒有精神氣後的她下巴也能戳死個人的。


  在回南城的這一天，黃景禛親自送她去車站，一路上兩人都沉默的時候，天空中下起了一場太陽雨。


  宋餘覺得，就連老天爺都曉得她對這片土地的留戀了。


  唉。


  宋餘始終記得那一天，當時的她把手伸向窗外，雨珠拍打她的掌心，她對他說：“景禛，你是太陽，我是雨，我們在一起了。”


  他卻指了指心髒跳動的方向，道：“不，阿餘，你就是今日的太陽雨，在我這裏從天而降。”


  她一直都不理解他說這話的涵義，後來終於懂時，她已蛻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為他情根深種。


  回到南城後，沒過幾天就要到學校報到。


  南城是一座紅色之城，在別的城市還沒興起軍訓，南城就已經開始了這一體能訓練，尤其是在二中，軍訓已延續了好幾年，今年也不可能例外。


  宋餘是吃過軍訓的苦的，所以那一天呆在家裏遲遲不肯上學，周泱泱以為她身體不舒服，趕緊給宋德洲去了一趟電話，宋德洲最近不出任務，在部隊訓練新兵閑得慌，一聽說是大女兒身體不舒服，嚇得趕緊催周泱泱上二樓再看看，要不就找醫生。


  周泱泱上樓將宋德洲的原話帶到，宋餘猛地就從被窩裏爬起來，給她找醫生？

  她立即笑嗬嗬地對周泱泱說：“媽，我發現我健康良好，身體倍棒的！”


  周泱泱：？？？


  剛趴床上要死要活的是誰？

  然後再次確定：“真沒事兒？不用叫醫生來？”


  “真不用！”


  宋餘的頭像撥浪鼓般搖晃，差點搖斷脖子。


  軍訓就軍訓吧。


  反正忍個幾天，就完事兒。


  這樣自我安慰一番後，心裏果然舒坦多了。


  然後在周泱泱愕然的目光中撈起書包頭也不回地上學去了。


  宋餘今天首次騎自家的自行車上學，剛出家門就看到黃景煌，這家夥以為沒被二中錄取，差點憂愁到自閉，好在黃夫人拿出通知書，這人才重新活躍起來。


  要說運氣，黃景煌的運氣是好到爆，僅僅踩線過，如願留在二中高中部，雖然分到普通班，但也是家裏吉星高照了。


  黃景煌看到宋餘騎著自行車搖搖晃晃出來，他這次學精明了，攔住宋餘，把人趕到車後座，他充當起司機，兩人風風火火往學校趕。


  宋餘每次有心事就想上廁所，一上個廁所就半個小時，等她從裏麵出來，再迎著路一間一間地找高一（1）的教室，找到教室時又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鍾。


  等她氣喘籲籲站在教室門口，發現初初喧鬧的走廊裏已萬籟俱寂，而一班教室裏，更是寂靜得有些反常！


  宋餘伸長脖子往裏麵一探———


  一屋子的烏溜溜的眼睛齊刷刷盯著她看，瞬間看得宋餘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