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偏袒

  通常留到最後的，不是一手爛牌，就是王炸。


  宋餘原本是很有把握的，正確率盡量控製在六七成，不爭取全班第一名，也不能倒數第一名，畢竟她頭頂扣著一頂課代表的帽子，不然傳出去貽笑大方，但鑒於她上學期的成績單，又不能一下子突飛猛進，這樣估計會嚇壞一群人。


  她是盤算著如何如何循序漸進的，可看到老何的臉色明顯不太好時，宋餘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哪個環節推算錯誤了？

  老何今天確實心情不好，他覺得他看起來比同齡人老，肯定是被這群學生活活氣的。


  別人的學生長得都是聰明伶俐乖巧聽話，到他這裏，全都歪瓜裂棗、群魔亂舞。


  這是造的什麽孽……


  就比如眼前這位，他千挑萬選的課代表，結果是選出來坑他的。


  老何站在講台上不客氣地點名：“宋餘同學，請上來領走你的試卷。”


  宋餘急忙把課本擱一邊，乖乖站起。


  到了講台前，老何卻沒打算給她試卷，而是問她：“宋餘，你覺得這次考試你能考到多少分？”


  這是火山口呢，等她往裏麵跳。


  宋餘決定擦邊球，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報告班任，我覺得重在參與，成績不是最重要的。”


  老何：……


  老何被堵得臉色又開始不好了。


  見此，宋餘趕緊慎之又慎回之：“呃，我覺得七八十分應該可以。”


  老何冷哼，遞出手中的最後一張試卷，“拿走，下次機靈點。”


  第一道看拚音寫漢字不會寫，但寫作文的時候又會寫鑲嵌，是逗他玩兒嗎。


  宋餘領著試卷悠悠哉下來。


  大家以為這位“傳奇人物”又要被老何劈頭蓋臉訓，結果出乎所有人預料，竟然就這樣被輕易放過了？


  有人就不滿了，不懷好意地問：“班主任，宋餘的分數是多少，為什麽就她沒被懲罰？”


  “就是！”


  “就是！”


  全班同學都異口同聲地附和著。


  老何執教十幾年，學生們私底下都喜歡把他稱之為“暴君”，此人性格極其不好，脾氣奇差，動不動就體罰，他不知從哪找來一根藤條，不聽話的、考試不好的，女生打手心，男生抽大腿，剛發試卷的少許功夫就有不少人遭了殃。


  他們都被老何藤條伺候了，憑什麽宋餘沒有？

  老何掃視了一遍人群，嘴角輕輕扯起一抹高傲的冷笑：“我就是不想打她，氣死你們。”


  口氣平淡得不像個暴君。


  眾人：“……”


  有個別膽大的在底下哀嚎：“班主任你太不公平了，可不能因為宋餘是你的課代表，就偏袒她，我不服！”


  一百個不服！

  這絕對是大多數人的共同心聲。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本是同根生，要死死一窩。


  在這種鞭撻的環境下苟且活著，隻要有一個與眾不同了，其他人心裏就開始不平衡，這時候誰還會和平相處，窩裏必反！

  宋餘心裏冷颼颼的：“……”


  這些小朋友們太不友好了……


  老何睨向開口說話的那個男生，再次冷笑：“她得了八十分，你有嗎？”


  此番話一出來，眾人嘩然。


  一百分製的成績，能考到八十分以上，都是那些成績中上遊的學生，可宋餘上學期不是班裏倒數第一麽？

  而且，記得考試當天，她都是第一個交完試卷早早離開的……


  為什麽會突然有如此驚人的成績？


  老何念出宋餘語文成績的一刹那，很多念頭從大家的腦海裏迸出，像火山底下的岩漿一樣滾燙地往外冒。


  “大家都是同放寒假，人家宋餘同學是從十幾分的成績一路繁花八十分，你們倒好，有從高分降到僅僅及格，有的甚至都不及格，所以，憑什麽讓我懲罰她？”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