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每個月來一次

  論一個中二少年啃了滿滿一嘴狗子尿的後遺症——


  食不知味，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很委屈，脾氣又特別暴躁。


  這些後遺症黃景煌都中。


  放學回家後，又是摔書包，又是罵罵咧咧的，在家裏鬧脾氣，被下班回來的黃建行撞見，立即遭到一頓咆哮毒打，遂抱住腦袋奪門而出，一個人躲在外麵的花園裏孤獨地數樹葉。


  宋餘出去倒垃圾看到樹叢裏藏了一個人，嚇得差點把手中的垃圾砸過去，認出了黃景煌後，想上前聊幾句來著，結果人家不予理睬，隻好摸了摸鼻子自討沒趣地走遠。


  這少年怨念太深了，如來佛祖來都沒用。


  後來周泱泱發現家裏沒醬油了，囑咐宋餘到街邊鋪子買醬油，回來這人還在，就順口說她家今晚有蒜香排骨，愛來不來。


  走出幾米遠，回頭一瞥，身後除了自己張牙舞爪的影子別無他人。


  宋餘心裏嘖嘖稱奇，這人今晚是受啥刺激了，她家每回做蒜香排骨，他不都聞著香味而來，哪回不都是啃得連骨頭不剩？

  算了算了，少一個人和她搶，她就多吃點，好一口氣把寒假作業做完，後天給老何送去。


  後來美味佳肴上桌，宋餘洗碗盛了飯上來，發現桌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


  “喲，不是不理我嗎？”


  “老子本來就不想理你，但看在二嬸嬸的蒜香排骨上，給你一個麵子。”來人拉不下麵子，板著臉哼哼。


  “別，千萬別給我麵子，你不如回去繼續喂蚊子好了。”宋餘暗笑。


  “哼。”


  黃景煌餓得肚子咕咕叫，趁兩人抬杠的機會就手抓了一根排骨狼吞虎咽。


  宋餘：“喂，先洗手！”


  “人都要餓死了，哪還顧著洗手！”黃景煌瞪了她一眼，乖乖去洗手，邊走嘴裏邊糊塗不清地吐槽：“你這少年……不知餓滋味！”


  這饑餓的滋味忒不好受，本來他倔著脾氣忍忍，卻最終熬不過宋家廚房裏飄出的陣陣魚肉香，勾得他肚子裏的饞蟲又活回來了，一時忘了那狗子的尿騷味兒，就沒骨氣地爬進了宋家的大門。


  餓的滋味？宋餘：“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黃景煌：“？”


  宋餘斟酌著下一句：“又或者，路人逢枯木，目比枯木枯？”


  黃景煌不滿了，“宋餘，你是不是真的瞞著我撿到寶貝了，最近總出口成章。”


  “你當我是沈大成呢，我撿到一本《唐詩三百首》，你要不要？”


  “我去~”


  兩人在一起，慣常會先君子動口不動手，一言不合再短兵相接。


  黃景煌洗手回來又趕緊往自己碗裏夾了一塊排骨，生怕被搶完似的。


  他試探地問：“宋餘，你說我今晚不回家，我爸會不會緊張我？”


  宋餘不動聲色地說：“你媽倒是會緊張，難道你又被黃伯伯整頓了？”


  “我爸哪有空管我，我就是那啥，像生物老師講的那樣，每個月都來一次，情緒不好，宋餘你最好別招惹我！”某個說大話也不打草稿的，張口就來。


  宋餘“噗”地不客氣地噴了對方一臉的米飯，“哈哈哈！黃景煌，你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寒假作業麽？哈哈哈！”


  黃景煌惱火地抽紙用力擦了擦臉，沒好氣地瞪向她：“……”有什麽好笑的！


  宋餘笑夠了，才道：“黃景煌，你還每個月來一次？我回頭告訴生物老師去，你上課睡覺！”


  黃景煌莫名其妙臉：“……”


  少說少錯，還不如埋頭吃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