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贈君躑躅（10）

  在茶樓看完戲，楚俞笑拉著林清音，兩人穿過滿街長燈，回到了住處。


  “顏顏。”


  楚俞看著在溫暖燈光裏的女孩，喚了一聲。


  林清音寫著信：“嗯。”


  楚俞走到林清音身邊坐下，他唇貼近女孩的脖頸，一雙鳳眸漫上迷蒙：“顏顏，你什麽時候要了我？”


  少年呼出的熱氣噴在林清音的脖子上，他還想湊過去親一下，林清音冷著臉，伸出左手將楚俞推走。


  楚俞被推的身子一歪，他笑了起來：“顏顏到現在還是不肯要了我。”


  楚俞看著女孩的神情。


  兩年的時間，女孩的表情管理能力顯然提高不少。


  哎呀，看不見顏顏咬牙的模樣了呢。


  林清音沒理楚俞，她繼續給唐非寫信。


  楚俞卻又湊上去，繼續造作：“顏顏，我身體很好的。”


  “明日就要回京城了，顏顏難道不想在這裏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嗎？”


  楚俞纏著林清音巴拉巴拉了一大堆。


  林清音終於寫完信，她將信封好，對楚俞淡淡道：“去床上躺著。”


  “嗯？”楚俞愣了一下，然後他耳尖通紅，有些暈乎乎地站起身。


  楚俞同手同腳地走到床邊，乖乖躺上去，身子有些僵。


  第二天顏氏的下人們將東西搬上馬車的時候，看見楚俞從林清音房裏走出來，他手放在腰上。


  而先她一步出來的林清音，沒有任何問題。


  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楚俞揉腰的手一頓，然後委委屈屈地看著林清音：“顏顏，我的腰真的好酸。”


  昨天晚上顏顏說的那個叫作“仰臥起坐”的遊戲，也實在是太累人了些。


  下人們默默收回目光，也將自己的小心思藏在心底。


  去往京城的路途遙遠且顛簸，當天下午，他們還隱隱約約聽見馬車車廂裏，楚俞再次喊腰酸，顯然是昨天晚上的影響過於長久。


  下人們：……


  東家真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車隊需行一個月，才能到達京城。


  起初，隨行的下人經常聽到車廂裏的說話聲，以及少年的笑語。


  下車吃飯時，楚俞會先下車，在下麵笑吟吟地接住林清音。


  吃完飯，兩人還會去四處轉轉。


  但不知什麽時候起，再趕路時，車廂裏卻越來越靜了。


  車隊越靠近京城，那輛華麗馬車裏傳出的氣息，似乎越壓抑。


  再下車吃飯，楚俞仍是張開雙臂想要接住林清音。


  不過同行的人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不似之前那般灼人，反而是始終如一的淡，仿佛弧度大小都不曾變化一分一毫。


  女孩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麽，她依然溫雅包容。


  下人們重新低頭做事。


  他們都是顏氏的新人，隊伍裏沒幾個是被顏氏第一批聘用的老人。


  有個侍從倒是東家的親信，但人家也沒有表現出什麽，東家的事情，就更不容他們討論了。


  車隊猶如兩年前，即將再次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京城人們的麵前。


  如今車隊已經到了京外的送別亭了。


  一排柳樹，一如故時安靜佇立在此。


  楚俞伸出手指撩開車簾，送別亭的梁木上，自然不會有兩年前插入的一根柳條。


  楚俞放下車簾，陽光再次被遮擋，春日裏，車廂裏光線暗淡。


  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顏顏，京城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