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劉巴在哪兒
慢慢的,各個崗位都在潛移默化之中,通政學院裏麵的人全都被這些人滲透了一個幹幹淨淨。
劉巴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臉,那個姓張的站在那裏的人就是之前在他身邊一起工作的人。
這個人現在正站在馬休的身邊,很多通政學院裏麵平日裏不顯山露水的大人都被這些人給揪了出來看起來就是他的手筆。
這樣的人很多,現在全都站在馬休的身邊,看著他們,一副厭惡的模樣。
“漢賊!”
劉巴身後被踢了一腳,他慢慢走到馬休的身邊,坐到一堆人中間。
他看了一眼,裏麵全都是熟人,鍾繇,陳琳,這些人都在裏麵。
看來,這是預謀已久的一場嘩變啊。
看到劉巴走了過來,站在馬休旁邊的幾個大人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就是他!左仆射。”
馬休慢慢抬起頭,看了一眼劉巴。
在姑臧城呆了一兩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財政大臣。
“你就是劉巴?”馬休看了一眼劉巴,問道。
劉巴點點頭,他是認識馬休的,剛剛在門內,門外的人匆匆跑進來說外麵的馬休將軍在殺人,他出來看到主事人就知道誰是馬休了。
他抬起頭,眼睛和嘴上帶著笑意地看著他,說道:“將軍不過是個小將軍,現在竟然也能這般威武嗎?”
馬休看著劉巴,眼神裏麵隱隱顯出一些不悅。
他站到董承,楊彪地身邊,就是因為他覺在他身上的官職實在太低了。
馬休抓起劉巴的領口,問道:“我隻是問你是不是劉巴,為什麽你反而要問我這麽多問題?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劉巴被揪著領子,下巴堆到一起,看上去很不好看,但是他看著馬休,神色堅定,他笑了笑,說道:“將軍確實是將軍,可是將軍的職務在我之下,這是不是以下犯上?”
馬休一愣,竟然忘了繼續抓住劉巴,他沒有想到劉巴的膽子會這麽大,仿佛根本不害怕他一樣。
他現在可是嘩變的主人,帶著鐵甲軍隊的人,誰看到他的一身黑甲,現在姑臧城裏的所有人都會嚇得尿褲子。
可是劉巴不害怕,非但不害怕,還在辱罵他,用它最不喜歡的事情來刺激他,這讓他感到無比憤怒。
怒火中燒的代價是,馬休抽出刀,直接斬了劉巴的左手。
“大人不是左仆射嗎?”馬休冷笑道:“現在大人左手掉了,還是左仆射嗎?”
劉巴吃痛,他倒在地上,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掉在一邊額左手。
可是劉巴卻沒有就這樣倒在地上,這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可劉巴就是硬生生站起來,他用自己僅剩的右手軟弱無力地朝馬休錘去。
“讓我看看這就是漢室的人臣嗎?”劉巴大聲罵著,“你這種人就是拿著別人的生命來墊上去自己的位置,一邊還要說這就是為了大義,虛偽!”
馬休輕鬆輕鬆躲開,劉巴的反擊將他的怒火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拿著刀,又想斬下去。
這次可不是為了區區的一隻胳膊,這次他想要的是劉巴的腦袋。
“馬休將軍!”這時候,鍾繇突然站了起來,他看著馬休,義正言辭,“將軍可不要再動幹戈!劉大人已經少了一隻手了,大人就收手把!”
鍾繇知道要避開馬休的痛處,故意稱呼他為將軍,但是將軍馬休也不想和劉巴再多廢話。
“先殺了他,接下來就是你們了,天天舞文弄墨的人,就讓你們看看武夫到底是怎麽做事的!”馬休的刀沒有停下流光的垂落,繼續落下去,在劉巴的眼睛裏,拉出一根很長的線,仿佛是水銀一樣。
劍光壓的劉巴睜不開眼,他的本能告訴他,此時需要把頭埋下,但是他很像理直氣壯地站在馬休麵前。
於是劉巴彎著身子,又把頭高高抬起。
他早就想好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就是為了刺激馬休讓馬休殺了他。
他的命本來就該在劉莽當初救他的時候終結,可是這條命留到了現在。
剛剛他聽到在通政學院裏麵搜查的人最先喊出的名字,最多頻率互換的名字都是他,他自問掉到這些人手裏或許會沒有什麽好下場。
劍光傾斜,像是斜穀上的月光一樣,迎接到了黎明的第一寸日光,劃過一點星星一樣的圓弧,隨後堪堪下落。
“慢!”
突然從門外跑來一人,所有人定睛一看,跪在地上的劉莽集團的大人們看著這人,都同時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楊彪走在大殿的走廊上,悶悶不樂地說道:“我早就知道那個馬休不是什麽好東西,剛剛如果不是因為我及時趕到,或許他就把劉巴殺了。”
司馬防跟在他的身後,癟癟嘴,心說這些人不都是當時你找的嗎?現在又埋怨他人業務能力不行。
楊彪推開大殿的門,躺在裏麵的是剛剛從馬休刀口下脫險的劉巴。
劉巴捂著自己的左手,神色蒼白。
人通常都是這樣的,向死由生,在生的那一刹那,會感覺到如同傾巢雨湧的恐懼。
劉巴失血過多,在馬休沒有殺他之後,他就深深地被恐懼折磨,他抓著自己的衣袖,整個人因為巨大的疼痛扭成一團。
楊彪看了一眼他,深深皺起自己的眉頭,劉巴的樣子著實有些恐怖,“救活他!”
楊彪命令在地上照顧劉巴的醫館,自己坐到一邊,靜靜等待結果。
“為什麽要讓劉巴大人活過來?”司馬防不敢去看劉巴的傷口,那對於他來說太過於血腥,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看到。
“劉巴掌管財政,如果不控製他,我們很難真的控製姑臧城。”楊彪說道。
這一年劉莽不在的時候,楊彪最喜歡觀察的人就是劉巴,他發現劉巴此人做事兢兢業業,任何事情到了他的手上全都迎刃而解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對於楊彪來說很糟,劉巴根本不是漢室的官員,他是劉莽的,對劉莽越好的人,就越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