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忠信
陸遜一直很認真，劉莽在他的話裏聽了很久才聽出來陸遜是想鼓勵他。
劉莽搖搖頭，說道:“將來的事就留到將來再說吧。”
陸遜看著劉莽，好像這些日子在鄴城，劉莽的意氣風發少了很多，劉莽本來就不應該是這樣一個攻心於權術的人，在陸遜的記憶中，劉莽永遠都應該是那個拿著長槍在徐寧七進七出的男人。
“州牧大人，我覺得州牧大人還是適合那種真正的戰場，這樣隱秘的戰場，大人以後還是盡量避免他吧。”陸遜說道。
劉莽卻笑了笑，說道:“伯通啊伯通，當初在淮南我就需要你的安慰，沒想到到了現在，在我身邊安慰我的人還是伯通你，能得到伯通，真是我最大的幸事。”
陸遜被劉莽誇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看著周圍的楓葉想要讓自己的情緒平複，可是楓葉的紅，照在他的臉上反而像是被日落燙出來的緋紅。
兩人沿著樹葉的道路往下麵走，這些紅色仿佛比那日跟著劉曄一起走過那條小巷裏的血液更加殷紅。
每一步踏開都能夠濺起一堆樹葉仿佛劉莽和陸遜不僅僅是在離開劉虞的小屋，而是在逃離一個光怪陸離，迸射出無限紅色彩霞的世界。
劉莽不知道，他看著腳下的樹葉，有人在看著腳下的他。
“將軍，為什麽我們不動手了？”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站在魁梧漢子的身旁。
他今天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手上拿著魁梧漢子腦袋上的裝飾，兩根翎毛。
在呂布的身邊待著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不光是呂布脾氣不好，喜歡拿在自己身邊的人出氣，另一方麵，呂布這個名字實在是太不讓人想讓其他人知道了。
這裏可是曾經袁紹的地盤，現在是劉虞的地盤。在這裏出現的呂布會是怎樣一個下場，不需要任何人來告訴這個小廝。
終於今天，呂布答應把自己頭上的翎毛給卸下來，如何不讓他高興呢？
“這劉莽的樣子看著也太讓人不悅了。”呂布不悅說道：“反正以後再戰場上還能碰到，隻希望那個時候的他不要讓我失望。”
下廝連忙在呂布旁邊拍馬屁，說道:“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區區劉莽在將軍您眼前那就是個屁！”
“那咱們現在是回去?”小廝小心看了一眼呂布，生怕呂布覺得他太著急不滿意。
呂布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古劍，沉默地看了很久。
就是這把劍有這樣的魔力嗎?讓整個冀州兗州的人為之瘋狂。
呂布微微點頭，然後轉身準備離開，突然他臉色大變，看著對麵的人，頓在了原地。
“還好將軍沒有動手，不然今天將軍就不能或者走出去鄴城了。”
樹蔭下站著一個人，呂布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到的這個地方，他看著對方，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是劉虞那小兒告訴你的?”呂布最近幾天聽說麵前這個人前不久在劉虞的手下做事。
對麵那人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盯著呂布看的人是一塊石頭。
“我們之間應該有什麽其他的話要先說吧。”呂布惡狠狠地看著對方，他的嘴像一頭獅子一樣，準備在什麽時候突然衝出去撕咬對方。
“我來就是想和將軍說清楚的，對於當初的不辭而別。”
高順從陰影裏走出，他緩緩走到呂布的麵前，他的身材比呂布微微矮小一點，但是他的眼神很尖銳，像是一頭饑餓的老鷹。
呂布身邊的小廝早就嚇得不能動彈，那雙眼睛仿佛是鋼槍一樣，在他的身上留下無數個坑洞。
“難道你看不出來當初那是因為劉莽的詭計，所以才讓你從我這裏叛逃的嗎?”呂布大聲罵道。
當初高順從他那裏逃走的事情他已經調查了一個一清二楚，他知道這些都是劉莽的介入所以才痛失高順。
“和我回長安吧。”呂布看著高順，微微皺眉說道。
回家本來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一起回家更是如此，但是呂布的語氣很僵硬，他的眉頭很緊，並且沒有半點鬆懈的意思。
“在下侍奉人很不喜歡在人與人之間來回更換。”高順說道。
“你對我有意見?”呂布皺著眉頭他聽出了高順的話外之音。
“我和將軍說過很多次見解，但是將軍一件都沒有聽進去，雖然不會讓人心冷，但是總歸容易寒心的。”高順說道。
“如果不離開將軍我都還不知道，這些都隻是需要一個契機罷了。”高順看著地麵，緩慢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我的錯?”呂布怒不可遏，他顫抖著看著高順，謾罵道。
高順閉上眼睛，同樣的場景他實在是看過太多了。
“如果將軍今天隻是帶著古劍回長安，那麽我們都會當做沒有看到過將軍，將軍不應該起這個心思。”高順說道。
這個心思是關於劉莽的心思，是呂布對劉莽的心思，也是高順對劉莽的心思。
“所以呢?”呂布大步往前邁進，“難道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我不告訴州牧大人你在這裏，是盡將軍之忠，現在站在這裏是我對州牧大人之忠。”高順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說道：“這些不過隻是我該做的事情而已。”
劉莽走到一個巷子裏麵，找到了一個麵攤，準備吃碗麵。
他剛剛拿起筷子，突然看到一個走路有些歪歪斜斜的男人出現在他身後。
“高順你跟人打架了?”劉莽看著高順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問道：“怎麽打成這個樣子了？你和幾個人打起來了？”
高順沒有說話，他不擅長這些玩笑話，隻能木訥地低頭看著劉莽。
劉莽看著高順的樣子，覺得有些有趣，笑了笑後拉高順坐下來，“你沒吃過這裏的麵吧？來到鄴城，一定不能放過這裏的麵食，的確很不錯的。”
高順搖了搖頭，被劉莽抓著坐下的他，怔怔打開筷子，不熟練地在麵湯裏麵攪動起來。